第二章 人间烟火
天舞在松软的草甸上缓缓醒来,第一眼便看到漫天的星光。
“这……是哪?”
天舞下意识地检查着自己的身体,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三个字。
“这是什么?白天舞?是我的名字吗?”
天舞爬起身,一脸迷茫地环视了一圈,森林的一片漆黑与不远处的万家灯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咕噜噜……
“好饿啊。”天舞站起身,下意识地向着光源走去。
侠客城位于剑锋帝国中北部,处于交通要道。是帝国首都无锋城到西北军事重镇御龙关必经之路,西南更是比邻以冶铁闻名的关中二十三镇。无数江湖侠客往来于此,因此以高手众多,卧虎藏龙闻名于世。市区商业繁华,夜夜笙歌,千日不绝,号称帝国西都。
醉梦楼乃是城内最豪华的消遣之处,豪侠云集。无数江湖中人在此买醉消遣;或逃避现实,或庆功祝贺,但很多人来此,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为一睹花魁风采。
要说这花魁,是为剑锋第一美人,诗词歌舞样样精通,为之倾慕的豪侠雅士不计其数。可她为人却极其神秘,每月元日掩面献舞一曲。若不能以文墨真心打动她,纵掷千金,也别想见上她真容一面。因此多数前来猎艳之人都是铩羽而归。
相传就连曾获先帝赏识的大文豪九日人仙都曾为见她拒绝入朝为相,并为此题诗一首。诗曰:
西都有伊人,绝世如临仙。
无人见其容,唯有踪迹从。
回顾倾人国,无言神仙出。
莫道国为重,佳人再难得。
当这位风雅才子最终得偿所愿见到花魁一面后,便满意而去,再未现于江湖。
夜晚的醉梦楼,歌舞声与喧闹声夹杂在一起,交织出一片盛世和平。一名中年女子扶着一个衣着有些邋遢的男子来到大堂。
“沛大侠慢走,下次再来。”老鸨热情地说到。
“你放心,全天下除了仙儿的舞,我谁的也不看!”男人咬了一口手中的包子,有些醉醺醺地向门外走去。
一出门,沛珉就见到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羡慕地盯着自己,准确地说,是自己手中的包子。沛珉看了看女孩嘴角的口水,又看了看手中刚咬一口,还冒着热气的包子,无奈地叹息一声,将包子丢了过去:“吃吧。”
女孩接过包子,立刻狼吞虎咽地两口吞了下去,噎得直翻白眼。
沛珉转身而去,自言自语道:“可怜的孩子,看衣服应该也曾是大户人家。这年头不是打仗就是闹土匪,谁都不得安生啊。嗯?”
以沛珉的机警,不可能没发现被人跟着,他回头一看,又是那小女孩。
“你跟着我干什么?我没吃的给你了。”说罢,转身继续向家走去。
出了歌舞升平的市区,供人居住的民坊就要冷清上许多。
“你还跟着我干什么?”沛珉头也不回道,“要饭得在市区要,那的大款多,进了民坊,都是孩子都养不起的平民,没人施舍得起。”
又走了不知多久,近乎到了城郊,一间破旧的院落映入眼帘。
“我可快到家了,这荒郊野岭的可是什么都没有。”沛珉对仍旧跟在身后的女孩说到。
“沛珉!你又这么晚回来!”一个白发苍苍,拄着拐棍的老太太走了出来。虽然身体佝偻,眉宇之间确实英气十足,“是不是又去醉梦楼了?多少年了,你就放不下吗?”
“贺姨。”沛珉语气中带着一丝羞愧。
“哟,怎么还带了个小女孩?”贺姨凑到女孩旁边,仔细端详了一阵,“这小姑娘真水灵啊,你哪拐来的?”说着还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惹得她不满地吱唔了一声。
“什么拐来的,不知道哪来的小乞丐,一直跟着我,甩都甩不掉。”
“诶呀,这大晚上的她一个小姑娘在外面多危险?不如让她留宿一晚得了。”说着贺姨和蔼地看向女孩,“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我叫白天舞。”天舞有些稚嫩的声音清脆如百灵鸟,可在二人听来,却宛如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