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说服自己
无数枚细小颗粒,在距洛卿泽不足寸许之处,忽然被一道绿光击中,顷刻间,它们竟调头径直冲向发出者。
领头大哥被惊得不轻,即便他左躲右闪,还是被少许颗粒物击中。
转瞬间,他的衣衫就被炸出无数小孔,血水更是由小孔向外缓缓流淌。
他吓得脚下又一点地,这次直接退到了十几米开外。
逃离前,他还不忘大喝一声:“小子,今日之仇,老子来日必将十倍讨回!”
即使站在十几米外的方梓灵几人,耳膜都被震得嗡嗡作响。
洛卿泽并未去追,而是手捂胸口,压制着胸中不断翻涌着的痛意。
谁都没想到,一场生死恶战,就这样结束了。
方梓灵与沈玉罗都跑过去不停问长问短。
当方梓灵闻到洛卿泽身上浓重的血腥味时,更是不住上下打量着男人,急问:“洛大哥,你伤到了?”
洛卿泽摇头道:“都是别人的血。”
杜九再看向洛卿泽时,神情以与第一面截然不同。
这个年轻人不仅以一敌众,更将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血罗刹轻松击退,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小兄弟,你可找了个好媳妇啊!这小媳妇可真不简单!”
透过被重新点亮的火把,他们看到林木同从洞穴的最深处走了出来。
刚才他虽然藏在最里面,但还是将山洞里发生的事都听得一清二楚。
就在洛卿泽一脸疑惑时,杜九才将他们之前所做的与他说了一遍。
洛卿泽这才知道,原来罡风阵被破,都是方梓灵想出来的主意。
他的目光也转向了女孩,柔声道:“确实胆大心细,但太冒险了。”
方梓灵有些不服气道:“我是有把握才会那样做的。”
“哦?”不但洛卿泽,其他几人也都一脸好奇地看向她。
方梓灵的目光直接看向杜九,“开始只是想试试能否可行,但我见杜大哥和玉罗姐身手都极利落,就知道他们功夫必不会差。”
说着,她还笑着挠挠头,“其实,我们也没做啥,就是帮了点小忙而已。”
她认为,就算没有他们几个,凭洛卿泽的能力,也定会安然无恙。
洛卿泽却摇摇头,他并未隐瞒,对几人道:“还好有你们帮忙,不然今日胜败真的难以预料。”
杜九不解,刚要询问,洛卿泽就将自己突发旧疾之事说出了口。
他们听后皆生出后怕,还好当时想了些办法。
一旁的沈玉罗忽然想到什么,惊呼一声道:“哥,你们没到之前,我就听外面经过了不下三批人,如果那些人说的是真的,咱们寨子是不是就要大祸临头了?”
洛卿泽眉头紧锁,脸上神色也极为难看,他只微微点了下头,便对几人道:“先把死尸处理干净,其它的事之后再说。”
几人点头,谁都没有疑义。
当他们将山洞内外的尸体处理完毕后,已到了深夜。
方梓灵实在太困了,不知不觉间,竟靠着洞壁睡了过去。
直到肩头被人晃动着,她才醒过来。
这才发现外面天色已然微微发亮。
将她摇醒的是杜九,他对方梓灵催促道:“我们该出发了。”
方梓灵揉了把惺忪的睡眼,向山洞里望了一眼,发现除了林木同外,洛卿泽和沈玉罗都不在。
她心急问:“洛大哥他们呢?”
林木同忙在一旁解释:“你那情哥哥昨晚就骑着马离去了,沈玉罗那个小妮子趁我们不注意,半夜也偷偷上路了。”
方梓灵闻言,脑子立刻就清醒了。
她怎么就忘记昨晚那些人的话了?
洛卿泽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看来他是回枯木寨支援了。
忽然,她心里生出个想法,如果枯木寨不保,也就不需要她去救人了,那么,她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但那想法才在脑中成形,男人温柔悦耳的声音竟在她耳畔边回响着,“我叫洛卿泽,同样很荣幸。”
忽然又想起,他昨晚旧疾复发,现在又孤身前往枯木寨,一定凶多吉少!
可就算自己找过去,能起什么作用?
万一把命丢在那里,家里该怎么办?
一时间,她竟不知该怎样做才好。
虽然心里一团乱麻,但她表面仍强自保持平静。
她清澈如水的眸子静静凝视着眼前男人,低声问:“枯木寨极有可能大祸临头,你们还要去那里,难道就不怕吗?”
凭她的眼光,这个叫杜九的男人绝不一般,他会在这时前往枯木寨,也绝不会像想象的那样简单。
四目相对间,杜九竟被那对漂亮的眸子生生电了下。
他沉声回道:“既然已决定去了,怎能半路变卦?那可不是我杜某的行事作风!”
方梓灵竟觉杜九的话是在说给她听的。
是啊,既然已经答应去救人,怎能不守承诺?
这一刻,她竟找到个说服自己非去不可的理由,之前纠结的内心也一下变得轻松不少。
没等她开口,杜九又接着道:“再说,昨晚我与洛兄弟相谈甚欢,更觉相见恨晚,他若出事我必不能做事不理。”
方梓灵闻言心急道:“既是如此,我们快些上路就是!”
杜九少有的露出丝笑意,声音也随之变得柔和,“就知道你一定会着急。”
……
昏暗的暗殿内,沈东海早已坐立不安,正在室内不停地来回走动,而他两眼余光却一直看向紧闭着的房门。
忽然,他隐隐听到,院门外一阵金属相交的清脆响声传来,接着惨叫声连连,更是求饶声四起。
外面的混乱声一波高过一波,声音的源头,似是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而来。
他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松了些。
又过了好一会儿,眼前这道房门忽然被大力推开,随之,一身材高挑蒙着面纱的年轻人大步走了进来。
只是年轻人身上都是浓重的血腥味,仿佛刚刚从修罗场归来。
洛卿泽才一进门,就见沈东海一脸凝重看向自己。
他连忙上前躬身施礼,自责道:“师兄,都怪我回来晚了。”
他连夜从漠渠赶回,只是这一路多番受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