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姓阮

这都是哪跟哪?

面对这两个醉鬼, 唯一的清醒人也不打算和他们讲道理。

反正就算说了,明天他们醒来也不一定会记得。

何必呢?浪费口舌。

店里的伙计撑不住了,坐在店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着哈欠。

安雨过来倒水, 拍了拍眼睛都闭上了的伙计道:“困了就先回去吧。”

伙计一个激灵清醒了,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欸, 行。掌柜的……就让他在店里睡吧。”

掌柜的也不是第一回在店里喝酒了,喝多了就在店里睡下也是常事。

安顿好伙计, 安雨端着一茶壶水回到了酒桌上。

辣椒铺掌柜还在醉醺醺地讲第多少遍白天发生的故事,一旁的晏清绪乖巧的坐在那里, 看着辣椒铺掌柜不断点头。

“来,水。”

安雨坐下,倒了一杯水给晏清绪递过去。

喝多了的晏公子很乖,双手接过杯子, 还小声地说了句“谢谢”,端起杯子来小口小口地往嘴里喝。

对面坐着的辣椒铺掌柜不干了, 嘴里喊着些什么“你偏心!我也要水!”之类的。

“有你的有你的。”安雨觉得好笑, 倒了杯水给辣椒铺掌柜。

感觉是自己在带两个小孩儿。

喝水的时候两个人暂时安静了一下。

喝完水辣椒铺掌柜的又叨叨开了。

“姑娘, 你姓安对吧!这位小公子姓……晏!本来萍水相逢……但是今天!我决定交下你们这两个朋友!”辣椒铺掌柜一抹嘴,喝水喝出了酒的架势,豪气道。

“好。”

“在下姓阮!以后叫我阮掌柜就可以了!我们互通过姓氏,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安雨抬起筷子, 帮晏清绪夹了一颗半天都夹不上来的花生豆放在他的碗中,抽神儿回复阮掌柜道:“没问题,日后阮掌柜叫我小安便好。”

说完,她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

“说来也是巧,我的母亲和掌柜的一样,也姓阮。”

虽然穿过来的时候, 原身的那位母亲已经过时了。但安雨有了原身的记忆,那位精通琴棋书画的大家闺秀母亲,似乎就是姓阮。

“哈哈哈哈那我们还真是投缘,说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辣椒铺掌柜的大笑,手一拍桌子,震得酒桌直响。

晏清绪方才正在专心和一颗花生米作斗争。

酒喝多了眼前未免有些重影,手的灵活度也不太受自己控制,夹了半天花生米总是不肯乖乖呆在筷子中间。

此时的他和河边灵巧捞鱼的人俨然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样子。

喝多了的晏公子脾气出奇的好,即使夹不上来,依旧一次又一次的尝试。

直到安雨看不过去了,直接讲花生米夹到了他的碗里。

这下容易多了,近在咫尺的碗比远处的盘子要好控制一些。

他把花生米逼到了碗的边缘,用筷子夹住了。

正要往嘴里送,没想到辣椒铺掌柜的拍了一下桌子。

桌子一震,放在桌子上的胳膊也是一震。

那颗废了不少劲才夹到的花生米就这么掉了。

花生米掉在地上,滚了一圈儿不动了。

晏清绪保持着用筷子夹的姿势,目光随着花生米呆呆移动,看着花生米掉下去,看着花生米在地上滚。

……

“别看了,我再给你夹一颗。”安雨道。

她拿起筷子,一边应和着阮掌柜:“是是,投缘。”

一边从盘子中又夹了一颗花生米放到了晏清绪的碗里,道:“别看那个掉下去的了,吃这个。”

晏清绪点了点头,这回终于把花生米吃到了嘴里。

“来!为了庆祝我们如此特别的缘分,干一杯!”阮掌柜再一次举杯。

晏清绪把花生米举起杯:“干。”

安雨:“……”

一杯过后。

桌子上传来了“砰”地一声。

晏清绪闭上眼,脑袋磕上了桌子,无声无息的睡着了。

着实是有一点突然。

上一刻的晏清绪能看出来醉了,但没想到“醉倒”来得这么快。

原来晏公子的醉了和醉倒之间,只差一粒花生米和一杯酒。

眼看阮掌柜的也要倒下去,安雨眼疾手快地扶住了:“阮掌柜,坚持住。”

已经倒下一个了,这个要是也醉过去,不但没有人帮她一起把晏清绪扶进屋子,阮掌柜她自己也弄不了。

阮掌柜晃了一下,被安雨扶住。

他打了个酒嗝,醉眼朦胧,扫了一圈儿酒桌,道:“晏老弟不行啊……”

“您行,酒量没得比。能帮我把晏公子扶到屋里吗?”

“没问题!毕竟……嗝,我还一点儿醉意都没有。”

……行。

和醉鬼一起,扶着另外一个醉鬼进屋躺下,这还是一种别样的体验。

也不知道今天有什么样的好事儿,今天这俩人能喝成这样。

他们今天是挣了五百文,而不是七百两,没错吧?

安雨和颤颤悠悠的阮掌柜扶着颤颤悠悠的晏清绪到了屋子里。

见人平稳地落在床上,她总归是松了一口气。

这乱七八糟的一天,终于是要结束了。

……

“那我……走了!”阮掌柜道。

“好,阮掌柜慢点。”

“没……我又没事儿!祝你们……百年好合!”

阮掌柜一边晃悠,一边出了门。

安雨:“……”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

晏清绪喝多了便彻底睡死过去,连叫也叫不醒,安雨便放弃了让他去洗一洗的念头。

算了,睡吧。

安雨独自简单洗了一下,回房间的路上还听到了隔壁房间传来的惊天鼾声。

……阮掌柜入睡的还挺快。

……

这一天着实是累,“室友”也很安静,安雨几乎是沾了枕头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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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安雨便被一阵儿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谁?”

“是我!”

阮掌柜的声音。

安雨穿上外衫坐起来,看见另一张床上的晏清绪也捂着头坐起身来,看上去很是头疼。

“我去开吧。”

昨天晚上喝那么多,能不头疼么。

门一打开,阮掌柜便急切的冲了进来。

“小安,你昨晚说你母亲也行阮?”

“……是。”安雨不知道怎么了。

“你们俩的口音……像是京城人,你的父亲难道是当场左相安丰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