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易和沈凉石都很好奇，玄武却是淡笑道：“对于无尽海和无尽天，你们还是不要有太多好奇的好。总之，这个世界，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就是了。”

萧易没好气的说道：“前辈，我们这胃口都被您吊起来了，您这样憋着不说，你自己不难受吗？”

玄武坏笑道：“老夫一点不难受。”

萧易有些头疼，和玄武这样的家伙说话，有时候真能被他给噎死。

沈凉石倒是好脾气，既然玄武不想多说，他也耐心性子来不问无尽海的事情，转而恭谦道：“前辈，那关于道魔呢？历代神尊皆说，道魔的存在，是因为归问一先贤受到了魔气的侵扰，这才让残灵生了魔心，变成了道魔。这个说法，难道也是错的吗？”

玄武冷笑道：“这种说法，简直是胡扯！不过，这些家伙还算是有些良心，没说成是归问一体内那一半魔族血脉导致形成的道魔。呵，当然了，他们也不敢这样说，因为他们根本不想让世人知道，一个拯救了他们的伟大强者，是个血脉并不纯正的人族！”

沈凉石急忙问道：“那道魔究竟是因何而生？真如那薛胤所言，是归问一前辈对人族的作为有所不满，这才滋生出来的吗？”

玄武闻言，却是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沉默良久后，他方才低沉道：“纵是残灵，亦有所知。他应该也是寒心了吧！这世上，岂有完人呢？一个人，如果为整个世界付出了所有，结果却被整个世界的人所背叛，你觉得他的心中，会没有一丝怒气和怨恨吗？”

沈凉石沉默了。

答案是肯定的。

归问一是伟大的，仁慈的，可他……不是傻子。

是人，皆有七情六欲。

玄武低沉又道：“人族九尊，不仅抹掉了一切关于上古的信息，更是将万界神池强行轰破，彻底断了归问一的复生可能。而这，才是最令归问一寒心的，也是惹怒他残灵生出道魔的根本原因。”

沈凉石惊声道：“这……这不对吧。万界神池，不是在百万年前的那场大乱战中，无意被轰破的吗？”

玄武冷笑道：“万界神池和九大尊印一样，皆是归问一的三魂七魄所化！哪有那么容易被无意轰破？分明是你们人族的神尊在暗中合力，才将之轰破的。所谓的那场乱战，也不过是为了掩饰他们的罪恶之举罢了！”

“毕竟，万界神池，不仅仅是归问一复生的根本所在，也是万千下界众生的希望所在，他们背负不起这个骂名！所以才一手策划，令得九天大战，于混乱之中轰毁神池！”

“他们以为，归问一无法复生，这九天世界便会永远被人族神尊所掌控了。一旦归问一复生，九尊也只能听其号令，这些习惯了站在巅峰的人族神尊，又岂会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

沈凉石脸色苍白，身形不由微微一晃，有些难以接受。

如果一切真是这样，那么当年那些神尊，真的太过不堪了！

萧易则是讶然道：“前辈，这万界神池，竟然能够让归问一前辈复生？这有点玄乎了吧！毕竟，他肉身已经兵解，还如何复生？”

玄武眯眼道：“他是兵解了，可他还没消失。神道修行，本就是玄之又玄的事情，一抹残魂尚可夺舍重生，又何况是归问一那等境界的修为。”

“至于万界神池如何让他复生，这事便关乎到信仰之力。”

玄武瞥向沈凉石道：“关于信仰之力，你们历代神族，也口口相传了下来吧？”

沈凉石点头道：“老朽只知道，信仰之力积累到一定程度，便可以突破神尊之境，跨入道身境。但……”

他微露苦笑道：“可是这么多年来，九天世界也出现过不少神尊了，其中不乏有些深得人心，极受信仰的神尊，这类神尊应该是积累了极其丰厚的信仰之力，可他们最终还是没能突破神尊之境。”

玄武冷笑道：“那是因为他们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自打他们炼化了尊印那一刻起，他们便永远无法突破神尊之境，跨入更高境界了！”

萧易笑道：“看来那薛胤还真的没有骗我。”

玄武道：“魔族对于这些事情，自然没必要欺骗你们。因为真相就是人族的不光彩，他们根本不用刻意去抹黑。”

沈凉石一脸羞愧，涨红着脸色道：“当年那些神尊的作为，确实可耻至极。老朽虽然知道神尊也是常人修成，性格上也会有缺陷，但真的没想到，他们为了自己永立巅峰的私欲，竟然断了归问一先贤唯一的生路。”

玄武淡笑道：“难怪你能与萧易这小子走在一起，你与其他神尊，确实有些不同。至少，你的心还算刚正。”

沈凉石深吸一口气，低沉问道：“前辈，历代神尊，还有一说，说是只要打破万万里虚空之上的那层黑沉虚空，便可以打破神尊境界的桎梏，就有机会跨入道身境了，这个说法成立吗？”

玄武脸色一寒，怒道：“这都是什么混蛋神尊想出来的主意？你们可知道那万万里之上的黑沉虚空是什么吗？竟然想着去打破它？”

沈凉石脸色一变：“那黑沉虚空，究竟是什么？”

玄武哼声道：“你知道也没用，别问。”

沈凉石脸皮一抽，无奈道：“好，那神尊无法再做突破的桎梏，又到底是什么？这个总可以说了吧？”

玄武哼声道：“老夫方才其实已经告诉你了，神尊修为的桎梏并不在于其他，而是在于他们炼化了尊印！尊印，是维系九天世界稳定的根本所在，神尊炼化之，可得掌控一方神域的至高权力，但同时，尊印也会汲取神尊增长的力量，用来维系九天世界！所以，到了神尊修为，神尊的修为便会永远止步不前。”

萧易好奇道：“可人族之中，还有很多强者，没有炼化尊印，怎么也没能继续往上突破呢？”

玄武撇嘴道：“九天九尊的说法，早已深入人心。在天地九尊齐全的情况下，余下的修行者便以为突破无望，自我封锁了道心。道心自封，何谈突破？偶尔有心智坚定的突破者，你觉得掌管一域的神尊，能够让这样的人继续存活下来？”

“更何况，神王后期巅峰，确实是一道坎，能迈过去的人，本就是凤毛麟角。上古时期，乃是人族鼎盛的修炼时期，整个神魔世界内能够摸到道身之境边缘的人，也从未过百。而同一时期真正踏入了道身境，更是只有一十七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