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冥渊见到韦欢的时候，他正在大口大口的扒饭，盯着两个乌青的黑眼圈，活像是被人揍了一样。

顾冥渊走过去，拉过韦欢的手腕扣上去，没有异常，才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

韦欢忙放下饭碗，猛灌了一杯水：“主子，你是不知道，属下从昨天离开到现在，眼睛都没眨一下，一刻都不敢耽误。”

顾冥渊：“打听到什么了？”

韦欢：“属下听从主子的吩咐去郑府打探那个郑家大少爷的消息，可是一进了郑府，还没有开始打探消息，就察觉到有些不同寻常的气息。”

“属下一开始是打算蹲点儿的，等晚点儿再下手，可是属下无意间听到两个人的对话有些不对劲，属下便没敢靠太近，所以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他们说什么圣女的吩咐，要调集人手做别的事情，留在郑府的人先撤出去一些，别的属下就没听的太清楚了。”

“属下不敢打草惊蛇，只好等着那两人说完走了，又蹲了半夜，看他们调集了大概有十几个人，离开了郑府，他们既然走的是一部人，那就肯定还有别人，属下也不敢轻举妄动，一直等到凌晨的时候，才找了个厨房的老婆子，给她喂了药。属下本想着她年纪大，应该知道一些事情，可是属下跟她打听之后才知道，自从他们家大公子死了之后，家里的下人被换的七七八八，除了跟着家主半辈子的几个老人，别的都被换掉了，这老婆子也是后来才来府上的。”

顾冥渊微微皱眉：“然后呢？”

韦欢仰着头：“然后？然后属下当然不会这么就算了啊，就又问了可能知情的人是谁，找机会逮住了一个被锁在郑家后院的疯子。”

“疯子？”

韦欢应了一声：“嗯，是个疯子。”

然后嘿嘿笑了两声：“原本属下也不打算找她的，可是当时已经快早上了，别人都不好下手，我只好找那婆子口中的那个疯子。可是没想到，这疯子居然知道的挺多。”

顾冥渊给韦欢的药，是会让人精神恍惚，犹如在睡梦中一般毫无防备，这样最容易说出潜意识里知道的东西，那个所谓的疯子，也许是真的精神失常了。但是之前好好的，后来疯掉，多半是由于受了什么严重的刺激引起，这样的人，表面上看起来已经痴傻，什么都不懂，但其实他的内心一直处于深深的防备之中。

只要打开了这种防备，那他依然是同正常人没有两样的。

韦欢这次倒是把药用对了地方。

韦欢借着说道：“那个疯子，不是别人，正是那郑大公子的奶娘，我问了她几个问题，大致推测出当年的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郑城主年轻的时候，有一次外出遭遇了劫匪，碰巧遇上了行商的韩老爷，韩老爷带着商队，所以是雇了镖局来护航，就顺道叫人打走了劫匪，救了郑城主一命。两人年纪差不多，虽说出身不同，但却是颇为投缘，便引为知己。后来郑城主的儿子出生，郑城主亲自跟韩老爷约定，若是日后韩老爷有了女儿，两家就结为亲家。”

“当时韩老爷还未娶亲，后来有一次，韩老爷外出行商，从西域回来的路上，救回来一名女子。然后没多久，那名女子就难产生下一名女婴，据那奶娘说，那女婴出生的时间，好像是在阴历的七月十五左右，全年中阴气最盛的时刻，八字非常的硬，只不过当时韩老爷来跟郑城主报信的时候，都说是七月十六的生辰，那奶娘之所以会知道时辰不对，是因为她的一个好姐妹当时去了韩家接生，回来的时候偷偷跟她唠叨的，只不过，因为韩老爷女儿一出生夫人就去了，所以他心情不佳，就独自关起门来也不怎么见人，说孩子身体不好，也从来都没有抱出来过。”

“一直到韩梨花十岁那年，她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第一次到郑家做客的似乎，郑城主就跟他儿子说，这是他未过门的媳妇儿。韩梨花嘴巧爱笑，很讨人喜欢，郑家上上下下都非常喜欢她，还真把她当成了未来的少奶奶，可是没过多久，那郑家的大少爷就发了癫痫当场死掉了。”

“癫痫？”顾冥渊微楞：“当场死了？”

虽然也不是没有癫痫当场死亡的例子，但郑家家大业大，怎么也该有大夫在家坐诊的，若是救的及时，不该会死人才是。

韦欢笑道：“哪里那么简单，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郑家就这么一个独苗，郑家的大少爷死了，全家都跟天塌了一样，据那奶娘说那天晚上，她给大少爷守灵，后来因为肚子疼离开了一会儿，因为是半夜，灵堂也没有别人。等她回来的时候竟然发现韩梨花在灵堂里，因为半夜害怕她就没敢进去，而是悄悄的多了起来，注意这灵堂里的动静。”

“然后她就看见韩梨花打开了棺材，竟然把郑少爷的尸体给抱了出来，那奶娘被吓傻了，可她也不敢吭声，就在这时碰巧过来一个小厮，看到这情景吓的还来不及尖叫，就被韩梨花一个扬手弄倒下了。那奶娘以为是见鬼了，咬死了牙齿不敢动，接着，这棺材里的尸体就变成了那个小厮的。”

“她还隐约听见韩梨花怪笑了两声，说什么就你这样还想娶本公主，等着瞧吧，等着本公主把你变成怪物，看你还有没有那个胆子说要娶本公主！说完之后，她就抱着郑少爷的尸体离开了。”

“奶娘吓傻了也没敢动，一直到快早上的时候她偷偷的爬到灵堂，掀开棺材，里面的人果然不是郑少爷，奶娘知道她碰上了不该碰上的事，她原本是打算去告诉郑老爷的，可是从那天开始，郑府莫名其妙的死人，她以为是少爷的鬼魂有怨气，就吓的死活都不敢吭声了，再然后她亲眼撞见一个伺候少爷的小厮实在池塘边，神色诡异，她就彻底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