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排除外人通过窗户进入这种可能性后，死者被杀的格子可以被视作一个密室。”

待人到齐后，服部平次开口道。

“大多数密室中，死者一直在密室里，凶手进入密室，再离开密室。因此一开始，我也是用这个思路去推理的，但是这样就必然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凶手是如何避免自己身上沾上血迹的。”

“后来我意识到，凶手或许反其道而行之了。”

“凶手自己并未进入过现场，而是在杀死死者后，将死者的尸体从格子上面的缝隙”扔”了进去。禅院先生听到的那一声闷响就是尸体落地的声音。”

“那么发现死者的格子的门上或者墙上应该还留着大量的血迹吧？”

绫小路皱眉说，“可事实上，没有。”

“那是因为死者被扔进去时，胸口插着凶器还没有□□，死者是在死者所在的格子间外面，利用某种手段拔出了凶器。”服部平次继续说。

“比如用鞋上的缎带绑在了凶器的尾端小环上，对吧，多井友美小姐？”

他转向看起来很单纯忧伤的嫌疑人，多井友美，笃定地说。

“不是我，我怎么会想杀死惠美呢。”多井友美激动地说，显得十分委屈。

“多井小姐，能让我们调查一下您的鞋子么？”绫小路怀疑地看向多井友美。

“不如去检查她连衣裙背后的缎带吧。”大概确定了血腥味来自多井友美上身，却不确定具体来自哪里，到此才明白怎么回事的甚尔突然开口，“这件裙子背后的缎带是可以拆卸的。”

听到这话，多井友美的脸色终于变了。

“不用了。”她冷着脸说，“既然瞒不过，我就不瞒了。是我杀得这个女人，谁让她明知道那个男人有暴力倾向还介绍给我！”

多井友美扭曲了一张温柔的脸，撸起自己的长袖连衣裙的衣袖，上面满是斑斑的淤青。

“等我和那个恶魔确定了关系，我就再也逃脱不了他的掌控，他一有不顺就打我出气，我说分手他也打我。”

“所以我趁他睡着杀了他，也要杀了这个黑心的女人。”

她怨恨地看着服部平次和警察们，愤愤地开口说“我痛苦时，不见你们出手。我来报仇，你们倒是来的很快啊。”

……

凶手认罪，甚至主动供出这并非她第一次杀人，但是相关人士还是需要去做笔录。

做完笔录已经入夜了，别说妮翁这个习惯早睡，常年缺觉的，就连远山和叶这个高中生脸上都有了倦意。

“警察先生，请问凶手会怎么样呢？”同样很困倦的惠强打着精神问道。

“凶手虽然杀了两个人，但是是初犯，又是有可以减刑的情节的，大概会被判十几年的有期徒刑吧。”服部平次平静地说。

“确实如此。”绫小路赞同了服部平次的说法。

“可是，凶手毕竟是……”惠犹豫地想说些什么，又欲言又止。

“惠，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服部平次蹲下来，看着坐在凳子上的惠的眼睛，道，“但是你要记得，我们生活在一个有秩序的社会里。侦探和警察调查案件，抓获罪犯。至于罪犯的审批，则交给法官。”

“侦探和警察不需要负责对罪犯的审判，只需要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啦。”

警察局明亮的灯光下，服部平次的眼睛执着而无畏，没有犹豫，也没有后悔。

就像闪着星星。

“我知道了，平次哥哥。”惠怔了一会，撑着困倦得快要黏在一起的眼皮慎重地点头。

“不用那么较真啦！”服部平次站起身，揉了揉惠乱翘的头发，“你还有漫长的岁月去长大，去认清这个世界是怎样的，你又要走怎样的道路。”

“不要随便代别人教育儿子啊，小子。”甚尔做完笔录快步走了出来，打开服部平次还在放在惠头上的手，不爽道。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啊，大叔。”服部平次表面笑嘻嘻地说，实际上在背后揉着被甚尔打了一巴掌的右手。

——好痛痛痛痛！

他在内心龇牙咧嘴地想，虽然看身型就知道这位的力量不会弱，但是也实在过于强了吧。

“嗯？甚尔，你做完了啊？”

妮翁从打盹中醒来，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道，“那我们就走吧……好困！”

她打了个呵欠，泪水都快要流出来。

“平次哥哥，你们明天还在京都么？”惠问正要进去做笔录的服部平次。

“还会在啊，明天要去处理一个接到的委托，怎么惠有兴趣么？”服部平次道。

“可以么？”惠的眼睛明显亮了，但是还是很乖巧地说，“但是会影响你工作吧？”

“没关系的。”服部平次很无所谓地说，“反正就算我拒绝，和叶这个家伙也会跟着一起的，再加上惠也没关系哦。”

“啊咧？惠你想和服部他们一起去工作么？”妮翁瞪大已经又要重新眯起来的眼睛，惊奇地问。

“嗯。妈妈你明天可以继续你的安排，不用管我的，我和平次哥哥还有和叶姐姐一起，不会有事的。”

“怎么可能啊？”妮翁彻底清醒了，看着服部平次的眼神犹如看一个人贩子。

“不用那样看着我好吧？”服部平次不爽地说，“我服部平次在关西可是名侦探，难道还会对惠做什么？”

“是上过八卦杂志的侦探吧！”妮翁怼回去。

“妈妈，我相信平次哥哥！不会有事的！”惠拽着妮翁的衣角说。

妮翁顿了一下，继续向服部平次表示不信任和拒绝之意。

“好了，别吵了。”甚尔把妮翁拎到身后，自己对黑皮侦探说，“如果方便带上惠的话，明天惠就麻烦你们了。”

“甚尔……”

“爸爸……”

妮翁不满的声音和惠惊喜的声音同时响起。

“没事的，还没人能对我的儿子干什么，还平安无事。”

甚尔先是安抚妮翁，然后又对服部平次道，“那么惠就拜托你们了，明天早上我送他去你们住的地方？”

黑皮dk有点惊讶，惊讶于禅院甚尔真的愿意让认识才一天地陌生人带自己才六岁的孩子出去。

——难道是真的有把握惠不会有事？

他猜测着，一边回答道：

“我们今晚会找个酒店住下来吧，原本没有计划在京都过夜的。禅院先生和我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明天早晨还是先在先斗町见面。”

甚尔应下，两人交换了手机号后，禅院家就先离开警察局，要回酒店休息了。

“和叶姐姐，明天见！”惠在的士出发前摇下窗户与远山和叶道别。

“明天见！”

服部平次被催着去做笔录了，独自出来送别禅院一家的远山和叶笑着和他们道别，等到载着三人的的士开走后，才露出困惑的表情。

——虽然惠是很可爱啦，禅院夫妻脾气也不错，但是平次是不是对他们太热络了一些？热络的都有点反常了。

而此时，走出笔录的房间的服部平次看左右无人，躲到走廊的角落里，打通了关系很好的大泷警部的电话。

“平次？”

果然他没记错，今晚确实是大泷警部在值班，很快就接了电话。

“是我，大泷警部。我白天向你咨询一些01年6月的香取系列杀人案的细节……”

“那一系列案子啊，我倒是已经查完档案记录了，但是我要先知道，平次，你为什么问这个？”

大泷警官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严肃。

“因为我又遇到了那系列案件可能相关的人。”

服部平次有些兴奋地说。

“平次，那系列案件不是我们应该调查的。相关的很多细节，也真的不能告诉你。你最好放弃调查吧。”

“别这样啊警部，我的好奇心都被你勾起来了。我保证，调查过程中，我会很小心的。”

“真的不可以，平次。”

平时很好说话的大泷警部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甚至开始很认真的警告服部平次了。

“如果你不肯放弃调查的话，我就只能告诉本部长，让他来把你叫回大阪了。”

“大泷警部你……好吧，我不会再调查了。”

想起自己老爸那张常年没表情的死人脸，服部平次暗自咬牙，只能先答应下来。并在反复保证后，得到了大泷警官不会把他之前想调查相关案件的事告诉服部平藏地承诺。

“呼——”

挂掉电话时，服部平次不禁松了一口气。

——但是真的好奇啊，当年的案件有什么神秘之处，连调查都会被制止呢？

属于侦探的好奇心在服部平次心底蠢蠢欲动。

“平次，你在干什么呢？”

远山和叶从警察局外面回来就见竹马正在思考什么的样子，一个人待在角落里。

“白痴！”服部平次被吓了一跳，慌张道，“我在想你这个家伙跑到哪里去了啊？这么久还没回来！”

“那你就不知道要打我电话嘛？平次才是笨蛋好吧？”

“铛铛！”绫小路从旁边的屋子里探出头，冷着脸敲了敲门板。

“这里是警局，”他道，“做完笔录的人可以回去了，不要在这里滞留。”

“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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