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有生第一次参加早朝

十六号小朝会,京城五品以上的实职官员凡是能来的都聚集在了大兴殿外,等待着早朝的开始。

大家三五成群的讨论着感兴趣的话题,但大多数人议论的都是昨日的琉璃拍卖会。尤其是刚刚被提拔的户部尚书的杜淹和他的一众部下,更是躲在一旁叽叽咕咕的不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

这时大家忽然察觉东侧的人群怎么安静下来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赶紧抬头望去,果然发现了异常。

一个从未见过的身影出现在人群的最后方。远远看去这个人比较瘦小,就像还没长开的半大少年一样。问题是这个人穿着紫色袍服头戴三梁进贤冠……

这可是大唐顶级权贵的标志啊,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样的同僚了?怎么没有印象?

正疑惑的时候,就听到一阵嘈杂声从队伍的后方响起,逐渐蔓延到前方。

“是清水县候岳山岳翠岚。”

“原来是他,我就说看上去……可他不是向来不参与朝政的吗,今天怎么上朝了?”

“谁知道,人家是天子宠臣想来就来想去就去,谁能管得了。”

“慎言慎言,小心祸从口出。”

原来是他,得知来人身份之后,所有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只是有人言语中带着不屑,有人羡慕,有人冷眼旁观。

真正的中枢重臣却只是面露惊讶,无一人有微词。相反,见到岳山停在人群末尾,有不少人想主动过去打招呼。

不过长孙无忌快人一步抢了个先,其他人见他走了过去,都收回了脚步。

清水候第一次上朝,有一个中枢重臣过去表示欢迎已经很不错了。要是大家一起过去,会让人看笑话的。

而那些低级官吏见到长孙无忌走过来,都下意识的让开了一条道路。

这么明显的一个人走过来,岳山自然不可能没看到,他主动上前几步抢先开口道:“齐国公,许久未见近况可好?”

长孙无忌大笑道:“哈哈……清水候有礼了。今日是哪阵风居然把你吹到朝堂上来了。”

岳山意有所指的道:“当然是上风了。”

即便已经有所猜测,长孙无忌依然有些惊讶。岳山昨日进宫还留宿,本来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他每个月要是不留宿一次大家反而会觉得奇怪。

可今日却破天荒的来上朝,这就意味着昨日肯定发生了他们不知道的事情,还是那种会影响到朝局的事情。

这长孙无忌就不得不提高警惕了,会不会影响到自己?自己是同意还是反对?最好的办法是能打听到一些消息,这样才可以提前做好准备。

本来他想旁敲侧击询问一番,但想到岳山一直都表现的很讨厌这一套,最终还是决定直白一点。

只见他把岳山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岳候,我怎么说也是长公主的舅父,咱们都不是外人。能不能给我透露一些消息好让我有个准备。”

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连李丽质的关系都搬出来了,岳山心中暗笑不已。不过面上却一本正经的道:“盐和铁。”

“盐铁专营?”长孙无忌眼皮子一跳,赶紧问道。

“不是,没有那么大的动作。具体情况这里也不方便说,等会你就知道了。”岳山摇摇头道。

“我明白了,谢岳候相告,这个人情我记下了。”长孙无忌道。

“齐国公这是哪里的话。刚才你不是才说过吗,我们不是外人,说这些话就太见外了。”岳山含笑道。

闻言,长孙无垢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岳山也坦然的看着他。

“好,这话我记下了。”长孙无忌也没有深谈这个话题,说完就转移了话题:“岳候身份尊贵,应该站到前方才对。随我来,我告诉你应该站在那里。”

岳山也没有多说,他并没有和长孙无忌等人竞争的意思,没那个必要。但靠三言两语显然是无法让他们相信的。

他现在也只是传递个信号,并不指望这些人真的相信,一切都等着后续实际行动来说明了。

再说,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话。不争是因为暂时没有矛盾,等将来有分歧了,看争不争。

但场面话该说还是要说的,万一真把对方给骗住了呢。

在长孙无忌的带领下,岳山越过人群来到了队列的最前方,这里全是紫袍大佬。随便拉一个出去打个喷嚏都能抖三抖的人物。

而见了岳山之后,不管认识不认识,有没有交集,都会主动上前打招呼,岳山也一一回礼。

而那几个熟悉的,比如高士廉,秦琼,程咬金,李绩等人更是上前寒暄。连一项独善其身的李靖都主动过来攀谈了几句。

看着和那些紫袍大佬谈笑风生的清水候,那些等级稍低的官员都感觉三观被颠覆了。

之前他们只听说清水候地位非同一般,但没有亲眼见到总是有些不信。

可现在终于明白,传闻未必为假啊。

其实岳山自己也觉得浑身不舒服,周围全是老狐狸就他一个小萌新,内心深处瑟瑟发抖好吗。

不过他知道这是必经的过程,表面不露声色的和众人攀谈着。场面虽然有些怪异,但总体还是比较和谐的。

很快就就有力士高喊早朝时间到,众臣入殿。本来有些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并在极短的时间内排好了顺序。

站在第一列的是萧禹、陈叔达、高士廉等宰相。第二列是诸卫大将军、六部尚书、九寺五监的主官。第三列……

岳山就站在第二列末尾,没办法,谁让他没有实职呢……连虚职都没有,就一个县侯的爵位。

要不是看他身份特殊,就只能站最偏僻的角落。

很快身穿黑色衮袍的李世民出现。

大家一起鞠躬给李世民行了个不轻不重的礼,早朝正式开始。

然后不停的有臣工或是出列汇报工作进度,或是有来指出问题的,或是有找茬弹劾的……

每一个问题李世民都能及时给出处置意见。能当场解决的就当场解决,无法当场解决的就责令相关部门去处理。

对于弹劾的,有证据就处罚,没有证据就口头警告一下。问题比较严重的就让吏部核查刑部大理寺等部门协查。

诸多问题被他一一解决,没有人不满,也没有影视作品里那种上来就互喷的情况。一切都有那么有条不紊。

岳山是第一次参加朝会,也没有见过别的皇帝是怎么处理朝政的。没有对比也无法知道李世民的水平处在哪个阶段。

但李世民主持朝政的过程却给他一种艺术感,看起来居然有些赏心悦目,想必在古往今来的皇帝中应该是比较靠前的。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左右,李世民处理完一个奏折等了一会发现无人说话,就问了一句谁还有本奏,结果自然没有人回答。

平时这样差不多也就意味着早朝要结束了,李世民会示意太监宣布退朝。

可今天不一样,在确定没有别的事儿后他就给岳山使了个眼色。

岳山精神一振,知道该自己出场了,刚抬起脚步却见到前方一道身影快他一步站了出来。

“圣人,臣杜淹有事上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