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不光是冯欣晓问过，看过剧本的很多人都问过，包括七七，包括赵倾夏，也包括孙梦瑶，这一次终于连冯欣晓也问了出来。

陈纸对前面每个人都回答了同一个答案，肯定的答案，收到的回答也是出奇的一致。

七七的回答是你果然是个人渣，赵倾夏则问道是不是我们做的都不够好，才让你写出了这个人物，而孙梦瑶却是默不作声的摇摇头，虽然没说话，可陈纸能猜得出意思。

陈纸脑海中闪过了那个无数人奉为经典的人，又和身边这个注定会成为经典的人和在一起，莫名的脱口而出：''''娶不到紫霞我可能会后悔终生。''''

第三次，两人又停住了脚步，冯欣晓的心里更乱了，今天晚上都是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让自己实在是不知道怎么理解，摇摇头迈开了脚步，边走边说：''''可能有些人会是这种心理，我得不到我想要的，那么我宁愿什么都得不到。''''

偏僻的小巷后面没了商店，也就没了来来往往的路人，路灯下只听见两只皮鞋拍打着青石板的声音，一双脚步沉重，另一双则更加的沉重，重量是从胸腔里压迫而来，穿过脚下的路传递到了四周，消散之后显得更加的宁静。

一条小巷走完，陈纸终于忍不住的问道：''''你的车呢？怎么停这么远，走了半天都没看见？''''

冯欣晓看了看四周，陌生的地方连自己都不知道在哪，不由得踌躇道：''''好像，好像走过了。''''

''''走过了？''''陈纸瞪着眼，疑惑的问：''''你是辆什么车？什么颜色的？''''

''''红色甲壳虫，两厢的小车。''''冯欣晓的话底气不足，走过自己车的时候自己是知道的，但是自己却选择的沉默。

陈纸揉着头想了一会，才问道：''''后巷一出去的路口是吧？''''

看着点头的冯欣晓，陈纸一阵头疼，这哪里是走过了，这分明就是走过了，从饭馆走出来大约两分钟就走到了停车的地方，现在都已经走了半个多小时了，早就走过了不知多远，看着满脸不好意思的冯欣晓，陈纸苦笑着说：''''那就往回走吧，顺便消消食也挺好的。''''

默不作声又往回走了几分钟，冯欣晓再一次的停下脚步，眼睛看着迷惑的看着自己的陈纸，鼓起勇气问道：''''你有了七七这么好的女朋友，为什么又跟赵倾夏在一起了？男人都是这么好色的吗？''''

''''是啊。''''陈纸理直气壮的回答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不是你们女人说的吗？''''

张着嘴哑口无言的冯欣晓彻底被打败了，身上的烟味也觉得不是那么好闻，口气里带着挑衅的问道：''''照你这么说你还会招惹别的女人？''''

''''不不不。''''陈纸摇了摇头，随后说：''''都是女人招惹的我。''''

冯欣晓差点气结，脸皮这么厚的人还真是难找，扭过头直冲冲的往前走去。

第六次了，陈纸心里数着数，来的时候停了三次，往回走也是三次。

这一次是冯欣晓快走到车边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又是沉默了一分多钟才抬起头问道：''''我知道那两本小说是你写的，你认为我和你小说里的谁更像？''''

陈纸默默然，冯欣晓的眼神里充满了倔强，似乎有些问题不问出来憋得难受，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样子。

''''蛛儿。''''

''''蛛儿？''''冯欣晓傻了眼，书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物，难道是自己看漏了？

''''我下一部小说里的人物。''''陈纸见冯欣晓脸上的错愕，出口解释道。

没成想冯欣晓更是差点被气死，在女人看来陈纸说出一个根本没出现的人物就是在戏弄自己，要不然两部小说里那么多人物，为什么偏偏说出下一本小说才出现的女人，当时眼圈就红了起来，气氛的盯着陈纸说：''''逗我很好玩吗？''''

''''我没逗你啊，你确实和她挺像的，等写完了我送一本给你，你看了就知道了。''''

不管男人怎么解释，女人则始终只会认定自己最初认定的事情，冯欣晓硬着脖子咬着牙恶狠狠的问：''''你就不能说一个我知道的人？''''

陈纸完全不能理解冯欣晓气的点在哪里，但是自己却知道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和女人讲道理，只能硬着头皮说：''''郭襄。''''

''''郭襄，郭襄……''''冯欣晓念了几遍名字，晒然一笑道：''''我知道了，我车就在前面，谢谢你送我，再见。''''

不等陈纸开口，迈着步子就往车边走去，似乎是害怕陈纸再问些什么，上车后连安全带都没来得及系就打响了车子。

站在原地的陈纸看着远去的冯欣晓，心里隐约想到了什么，又隐约感觉不到，叹口气往四合院的方向走去，回去还得走上十几二十分钟呢。

一个急刹车，冯欣晓险些和前面的车子追了尾，眼睛里的泪珠终于忍不住的落了下来，她知道郭襄的结局是什么，爱而不得只能独自避开，嘴里确实喃喃的说道：''''也好，反正你都两个女人了，估计也不会为了谁离开她们。''''

如果不算校园里的那次牵手，这应该是冯欣晓真正意义上的个人初恋，接过吻的那种，也是单相思的那种，拿出纸巾擦了擦眼泪不去理会身后几辆汽车急促的鸣笛，冯欣晓挂上档慢慢的往前开去，迎着风露着笑，让自己的心情尽量的好上一些，只是今天车里的纸巾有些不够用。

又是一个路口，直行几百米就是上高架回家的路了，车里的电台一首生日的祝福歌曲刚放完，一个稚嫩的男声点了一首陈纸的歌曲《轨迹》。

''''怎么隐藏我的悲伤失去你的地方，你的发香散的匆忙，我已经跟不上''''

''''……我会发着呆，然后忘记你，接着紧紧闭上眼……''''

冯欣晓笑着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才多大就谈恋爱了，还失恋。''''

绿灯亮起，刚刚起步的红色小车一个抢步超过了左边并排的车辆，任性的闯了红灯扭头往回开去。

陈纸何尝不知道冯欣晓的心思，但是注定的，他们并不是一路人，无论是七七还是赵倾夏陈纸能肯定的说对她们是能全力的付出，因为这是一种感情，如果只是为了睡女人那么现在歌坛的一哥多少年轻的小歌手睡不到？

只需要勾勾手，为名为利为歌的四线五线女歌手或女演员们愿意爬上床的不知凡几，但这种男人不叫渣男，而是叫人渣。

已经走到四合院的陈纸在门口停下了脚步，掏出钥匙后并没有去开门，反而是踌躇了片刻掏出了电话拨了出去。

话筒里的喧嚣让陈纸有些意外，随后李永生扯着嗓子喊道：''''兄弟你是不是回燕京了？''''

陈纸嗯了一声，可能李永生那边太吵并没有听见，又扯着嗓子问了一句，陈纸不得已也是大声答了一声，随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有点蒙圈的看着手机，这就不理我了？

ee传来了信息，陈纸点开后发现李永生发了一个定位和一张照片，包括王新阳和谢林峰还有几个不是很熟悉的歌手都在一起，随后来的还有一句话：给你十分钟。

陈纸苦笑着将手机放在口袋里，看了看黑洞洞的胡同和没有一丝声音的四合院，转身向胡同外走去。

红色的甲壳虫在临近午夜的燕京街头漫无目的地游荡，一会向着北影的方向开着，往往是几分钟后在一个掉头的位置又返回了回家的方向，脑子里空空荡荡的冯欣晓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有什么意义，但是自己只是不想就这么回去。

或许酒精是麻痹自己最好的东西，找到一个停车位之后，冯欣晓翻着手机里的通讯录，犹豫了好一会才拨出了自己的同学也是最好的闺蜜的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都没人接，挂掉电话后自己都笑了自己一声，随后打响了车子，还没来得及挂挡的时候电话却又回拨了过来。

''''欣晓你还没睡呐？你等等我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冯欣晓没有出声，约莫过了半分钟后话筒里又传来了晓月的声音：''''还在吗？这么晚打电话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有点睡不着看你在干嘛，你在外面还没回去？''''

周晓月平常这个点应该是睡着了，这一次很意外的没有回去，听这声音似乎是在ktv。

''''男朋友的叔叔开了家大酒吧，我们今天在这凑场子呢，估计还得两三个小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冯欣晓哦了一声，酒吧这种地方自己是从来不去的，不过今天反正是想喝酒，咬了咬嘴唇问道：''''酒吧开在哪？我……我也想去看看。''''

周晓月揉了揉眼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冯欣晓会来酒吧这种地方还是第一次知道，以前都是喊都喊不来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过来也好，自己身边都是同事和亲戚，安全上是没有问题的，便说道：''''我发给你定位吧，你要来就快点来哦，今天来了好多明星捧场，现在超一线的大咖王新阳都在唱歌呢。''''

''''王新阳……''''

冯欣晓呢喃着念着，京都线尽管已经解散，但是带给全国的冲击是持久不散的，她自然知道王新阳和陈纸的关系，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连忙问道：''''陈纸有没有在酒吧？''''

周晓月没多想就随口说道：''''人家那种大神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我听欢欢说能请到王新阳都费了不少力气搭了好大的人情呢，你快来吧，现场听大咖唱歌的机会可不多呢。''''

陈纸的车刚到酒吧的门口就看见谢林峰戴着帽子搂着一个漂亮的小女生在门外，看到同样戴着帽子的陈纸连忙挥了挥手。

''''兄弟，这是我女朋友甜甜。''''

介绍的很正式，陈纸心里就有了数，应该是认真的女朋友而不是酒吧里的女人，笑着点点头打了招呼后问着谢林峰：''''你们晚上怎么跑酒吧来了？''''

''''嗨，这不是王新阳卖一哥们人情么。''''谢林峰搂着女朋友和陈纸边走边说：''''本来就王新阳一个人来热热场，结果李哥说跟你在颍川憋了一个月也要来，就把我也拽过来了。''''

进了门陈纸才发现并不是很吵，台上的王新阳正在唱着情歌，但是不像刚才李永生电话里的那种巨闹的声音，看了眼全场问道：''''刚才打电话不是很吵么？我看这酒吧还好声音不是很大，挺适合情侣和朋友来喝酒谈天的。''''

''''那是在包厢，声音调到最大了，李哥说要好好嗨一下释放释放。''''

一边的甜甜一直打量着陈纸，眼见陈纸站着看台上的王新阳唱歌，便提议道：''''陈哥要是不喜欢太吵我们就在大厅坐会吧，老板原本就留了位置的。''''

陈纸拍了拍谢林峰笑道：''''怎么样？就在大厅坐会吧，我估计甜甜也不喜欢包厢那种闹腾，喝点小酒听会歌不挺好么？''''

谢林峰倒是无所谓，点着头说：''''那行，你和甜甜先去坐会，我去把李哥也叫出来，咱们兄弟也是好久没聊了，今天这气氛不错咱们就在大厅聊聊。''''

王新阳正唱着歌就瞅见谢林峰的女朋友和一个男人坐在了左边第一桌上，撇着头看了眼就认了出来，做了个还有一首歌的手势跟陈纸打了招呼。

这种酒吧也许应该称为音乐餐厅似乎更加合适，音响的声音调得并不是很大，应该是费了一翻心思的，刚好能让全场清晰的听见歌手的声音，又不至于连说话都听不清，甚至全场聊起天来又没有将歌声给压制住，这种得是专业的人士才能掌握好这个度。

冯欣晓进来的时候就觉得这种程度的声音并没有超过自己的想象，周晓月挽着冯欣晓的手坐在了右手第一桌上，和桌上的几个男男女女打了招呼两人就窃窃私语的聊了起来。

''''怎么样，这位置还行吧？''''周晓月指着台上的王新阳说道：''''这种距离就能看见超一线的大咖现场歌唱，要在演唱会上那得是超级贵宾待遇了。''''

冯欣晓点点头，接过晓月男朋友递来的啤酒说了声谢谢，凑在周晓月的耳边说：''''我还以为这里肯定很乱很吵呢，没想到装修的不错，气氛也挺好。

''''要是那种乱糟糟的酒吧我都不会来，更别说叫你这个清北的大教授一起，唉，你不是在同学群里说你去西北考察去了么？我记得你说你要三个月吧，提前回来了？''''

冯欣晓并没有告诉过其他人自己是去拍电影，笑了笑说道：''''挺顺利的就提前回来了。''''

王新阳一首情歌结束，酒吧里对这种超一线的大咖报以热烈的掌声，不少人吹着口哨，能现场见到歌坛顶尖的歌手还真不是特别容易的事情。

冯欣晓顺着王新阳的背影看了过去，眼神就是一凝，手里的啤酒都差点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