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宗师之战
林府,同在府城,与陆府相隔三里许。
林府嫁女,同样喜庆,但自然不如秦家迎娶那么热闹,而且昨日已宴请完毕。早上送亲的队伍一走,府里便开始冷清下来,到得晚上也只乘自家人感受一下余庆。
峒山尊者来了,逮着一家人开始以杀戮逼问。除了还在河洛城的林书豪兄妹以及少数亲属,上到家主、下到护院和打杂的杂役,包括林青峰夫妇在内无一活口。
但峒山尊者除了得知长房兄妹去了河洛城,仍逼问不到任何和剑仙子有关的传承。
林氏家主矢口否认林家拥有剑仙子的传承,即使眼睁睁看着全家老少被折磨得惨死在眼前也不曾改口。
许多林家族人甚至被问得一脸茫然,他们是剑仙子的后人?他们怎么不知道?要真有如此厉害的传承,他们何至于只是个小小的二流家族,连陆家都抗衡不了?
“难道真的又是借刀杀人?”峒山尊者站在遍地尸体之间,皱眉沉思。
陆家和林家有怨隙,自从陆家老太爷于九十大寿之日被杀手杀害后,陆家就更加恨林家,认定是林家雇凶杀人。这一点,峒山尊者已从陆老六的口中逼问出来,他确实有理由相信陆家是借他之手除去林家。
天上只剩下一丝月牙,夜色下的林府死气沉沉,秋虫失声。
峒山尊者准备离开,事已至此,他决定不管真假,也要去河洛城找到林氏兄妹再逼问一番。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从林府外掠入,仅一扫视就发现灯光下的峒山尊者。
“孔烈,你这个魔头,果然又在制造杀孽,今日不取你狗命,老夫愧对一身侠名!”
来人一身灰袍,长须斑白,背负长剑。只见他飞掠中反手拔剑,剑光如虹直奔峒山尊者的心脏要害。
“韩圣衣,又是你这个老不死,竟然从大玄国追踪孔某至此!”
峒山尊者一甩双手,袖里滑出两只手链锤,锤头只有拳头大,却显得沉重异常,被两根一米多长的精钢铁链分别连接在护腕铁环上。他抓住铁链,真气灌注,挥舞链锤和来人战在一起。
在真气灌注之下,峒山尊者的手链锤竟未被宝剑斩断,金铁交鸣声不绝。
剑光如虹、剑势凝而不散,有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峒山尊者把两只手链锤舞得密不透风,不但挡下来人的宝剑,还往往一锤击出,如陨石带着烈焰飞坠,逼得对手回剑防守,可怕异常。
这两人都是宗师之境,一身真气鼓荡,战斗中劲气四溢,周围的建筑设施纷纷遭到破坏。
“嘭……”
一座假山被战斗的余波扫中,当场炸开,乱石纷飞。
“轰……哗啦……”
凉亭被波及,瞬间倒塌。
两人交战中横移,劲气犁开一片建筑群的屋顶,露出下方遍地尸体。
“孔烈,你该死啊,竟然连屠两门,你杀孽深重,即使今日不死也必遭天谴!”灰袍老者怒发冲冠,浑身气势一涨,攻势更显凌厉。
峒山尊者不甘示弱,冷笑道:“笑话,孔某自出道江湖便杀戮至今,何曾怕过天谴?人在江湖漂,谁手上没几条人命,姓韩的你敢说你剑下没有无辜之魂?你祭剑门暗中男盗女娼之事做得还少?真当自己多高尚啊,不过一群欺世盗名之辈罢了!”
灰衣老者韩圣衣大怒,道:“老夫与祭剑门上下堂堂正正,何来男盗女娼、欺世盗名之说?你这魔头休要血口喷人!”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若真没有,你恼羞成怒什么?”峒山尊者哂笑。
“你放屁……”韩圣衣怒不可遏。
嘭……飞锤轰击,被韩圣衣避过后,锤头前方的一棵老树被气劲隔空震得炸断。
韩圣衣暗暗心惊,一年前这峒山尊者还不是他的对手,自己能稳稳压制对方。然而如今,峒山尊者的功力明显精进了数年,手链锤使得愈发神出鬼没,反而将他压落下风。
嗤嗤……
韩圣衣退避中,挥剑斩出数道剑气。只听嘭嘭的几声响,这些剑气全部被峒山尊者砸碎。
峒山尊者的手链锤实在太可怕,占据上风后,威势一时无双,被他舞出阵阵雷鸣声。
轰……
峒山尊者腾空扑下,锤头积蓄了大势,炸开空气,居高临下轰击韩圣衣。
韩圣衣只觉得仿佛有一颗巨大的陨石携带熊熊烈焰自天际飞坠而来,气机牢牢锁定他,势不可挡、无可躲避。
这是逼他硬接,韩圣衣脸色凝重,不得不调动全身真气灌注长剑,挺剑直刺。
剑光如长虹破空,一往无前,和流星相撞。
只听一声轰然巨响,气劲四射,刮地三尺,周围二三十米范围的一切尽被炸飞。
剑尖和锤头凝滞了一瞬,仿佛时间停止,下一秒韩圣衣如被巨山撞击,倒飞出去。他伤得非常重,经脉几乎断裂,内脏破碎,一口逆血上涌,自五官溢出。
和韩圣衣倾尽全身真气的一击硬碰硬,峒山尊者也不好受,他体内真气逆乱,动荡不稳,喉咙阵阵腥甜。但他积蓄大势,占据绝对优势,这时不等真气平稳就瞬间追击,誓要把握机会除掉韩圣衣。
韩圣衣脸色苍白,感应到手中宝剑在刚才的剧烈碰撞中已密布裂纹。
再不拼命,今天就真的要死在这魔头手中了。倒飞中,他强聚真气,施展最后底牌。
“碎剑诀!”
韩圣衣递剑,所剩不多的真气以特定频率震荡,剑式玄妙中蕴藏诡异,仿若有无尽悲意,慷慨赴死。
呯……
长剑炸开,化作无数碎片呈扇形激射向峒山尊者。每块碎片都仿佛在燃烧最后的生命,闪耀着璀璨的锋芒和同归于尽的决心,凝聚天地元气重新形成完整的剑形。
这招碎剑诀非常可怕,以玄妙的剑招催发,碎剑一击,威力远超韩圣衣此前施展的任何剑招。这时如万剑齐发,峒山尊者避无可避。
他体内的真气还在动荡,仓促间只来得及舞出一片锤幕,便被无数剑芒射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