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这叫王凯的年轻人有了反应，停止哭泣，从地上爬起，瞧了眼菜馆里还冒着热气的干锅，说道：“请我喝酒？”

倒把叶泽给整一愣，随即笑着道：“走！”率先往回走去，男子一瘸一拐的跟在后头。

两人面对面落座，招呼老板再拿瓶洋河大曲，两人都给倒满，没说一句话，一饮而尽！

叶泽没再喝，王凯自顾倒酒，一口净，连着三杯，没吃一口菜。

瞬间红了脸，表情有些狰狞，一看就是不会喝酒的，叶泽劝了一句，“悠着点，哥们！多大事，家里还有父母亲呢，为何不值当的女人，至于嘛？！”

“嗝！”王凯打了个酒嗝，痴痴笑着道：“你不懂！”然后似自语回忆，又似讲给他听，道：“我跟园园高中时就认识了，从看她第一眼起，我就认定她是我今后的老婆，一辈子的女人。

上学时，没钱，为了讨好他，偷家里钱，偷工地里的废铁废木料，没少挨家里打，局子也没少进，不过看着园园穿着我给她的钱，买的新衣服，新裤子，我……我高兴，特别高兴！”

叶泽挺无语，这估计就是所谓的年少轻狂，不知事！

“后来，我俩高考都落榜了，也没有一技之长，只能干些不入流的小买卖，我呢，整日里就是捡废品赚点钱，没日没夜的啊，赚的钱全都给这女人了，我甚至家里老娘生病了，都拿不出钱，老娘只能在家里熬着，没钱去医院。

我……我真特么不是人，可就是这样，这女人还不知足，还是要离开我，我自有十分心，对她就是百分百的付出，你说……我哪里做的不够？

这女人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

这唾沫飞的，都直接甩他脸上了，叶泽抿了口酒，道：“为什么？这世上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我告诉你，很简单，就仨字——你没钱！懂不！”

王凯惨然一笑，“你说的对，是没钱，全特么是没钱给闹的，这钱就特么是混蛋！

你说我要是有钱，园园就不会离开我了吧！”

“那也不一定！”叶泽说道，随即又接着道：“还是会离开！”

“为……为什么？”这家伙都大舌头了。

叶泽一笑，“直觉！就这种女人，不是耐得住寂寞的主，再者，你说的有钱是多少？经得住她花嘛？

所以，哥们……”，身子探前，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有那么一句话嘛，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况且，那位好像也达不到花的标准，年纪轻轻，至于这么寻死觅活的！想开点吧！

年轻人，女人先放放，得先有自己的事业，事业成了，女人还怕没有？呵呵！”

王凯又灌了一杯，摇头自嘲一笑，“事业？哈哈哈……你瞧我这样，是有事业的人嘛？”

“你刚不说在外捡废品，我觉得挺不错的啊！”

“捡废品算事业？”王凯给逗笑，“知道人家搁背后，怎么说我的嘛……哎，你们看，你们看，那个捡破烂的又来了，浑身脏兮兮的，跟个乞丐一样！

知道嘛，捡破烂！乞丐！”

叶泽不以为然，“管这么多，能赚钱就行！”

“赚个屁的钱！”王凯几分怒气，“别看这里是首都，大城市，但这年头，家家日子过得精细着呢，实在没法用的废品，才会往外扔，你告诉我上哪捡去啊？”

“捡不到，可以花钱去收啊！”叶泽老家就是以此发家的，可谓轻车熟路，“花钱买，人家总愿意吧！”

“咦！”王凯迷糊的眼睛，多打量了叶泽几眼，道：“这倒是个法子，不过……”，拍了拍自己的裤兜，笑着道：“兜比脸干净，哪有钱去收！”

“你没有，我有啊，我出钱，你出力，不行，咱俩合作一把！”叶泽脱口而出。

“你……！”王凯有些懵了，“咱俩这认识不到半个小时吧，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是坏人？你什么人我也不知道。”

叶泽一笑，“能这么死乞白赖的抱着人姑娘腿，死死不放，放声大哭挽留的，我想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王凯老脸一红，羞得不行！

“至于我是什么人！”叶泽从兜里掏出学生证，桌上一放，“看清没，我是学生，也不是什么坏人！”

王凯瞧着桌上的学生证，诧异了，“你……你是京大的高材生？”

叶泽轻点头，收回学生证。

王凯更诧异了，“你一大学生，搞废品，这不嫌的慌嘛！”

“大学生怎么了？”叶泽无语，“大学生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撒，不都两条腿，两胳膊的。

我说的是认真的，你要愿意呢，咱俩合作一把，如何？”

王凯砸巴两下嘴，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叶泽没多说，从兜里掏出一沓钱，花花绿绿的，王凯瞧的眼睛都直了，我的乖乖，现在大学生都这么有钱嘛？

这一大把！

怎么得有好几百了吧，叶泽从里面点出十张大团结，拍在了他的面前。

王凯眼角抽搐了下，“啥……啥意思？”

“这是咱合作的押金，你先收着”，叶泽说道。

王凯想伸手拿又不敢的左右为难着，“你……你就不怕我拿钱走人，到时你上哪找去？”

叶泽一笑，甩了甩手上的钱，霸气道：“你觉得我差这一百块钱嘛？再说了，这可是个发财的好机会，你不做，有的是人跟着我干，要说吃亏，到后头，指不定是谁呢！”

瞧人说的好像有些道理，王凯这会虽晕晕乎乎的，但桌上的钱是实打实的，一点不假，还犹豫什么，抓起钱，道：“行，听你的，咱俩合作！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叶泽摆手，“今天算了，你这喝的眯了糊涂的，又一身伤，回去醒醒酒，嗯……明天吧，还是在这里，早上八点，我会过来。”

王凯点头！

随即，叶泽起身，“老板，算账！”

老板从厨房出来，笑着道：“三块五！”

叶泽从兜里取出一张五块的，老板油腻的右手朝白卦上擦了一把，接过，就要找钱，叶泽说道：“不用找了，记账上，下次算！”便出了菜馆。

“好嘞！慢走您！”老板欣喜不已。

……

第二日！

叶泽来到菜馆门口时，王凯已经到了，见叶泽到来，赶忙迎上来，一脸欣喜，“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呵呵！”

昨天回家酒醒后，王凯越发觉得这事靠谱，懊恼自己喝酒误事，这上门给送钱的买卖，还犹豫个啥，所以今儿一早就过来了，叶泽倒是睡过头了，有些歉意道：“不好意思啊，起晚了！”

“没事，没事！”

叶泽朝菜馆里看了眼，今儿人不少，搁这谈事不方便，“咱找个地方，先坐下谈谈！”

“去……去我家行吧？就在边上，不远！”王凯提议。

“方便嘛？”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自个家里！”

“那行，走吧！”叶泽摆手，随即坐上了一旁停着的人力三轮车后，王凯坐前头踩着三轮往前骑去。

有半个来小时，三轮车一路在迷宫般里的胡同巷里绕来穿去，叶泽都给整迷糊了，最后在一独门院口停下，两人下车，进了院中，院子面积不小，得有百来个平方，那东南墙角根下，堆了小山般的废旧物品。

房子两间正面朝南，西边两间，可以啊，这家伙昨儿还哭穷，有这么套院子、房子，只要一直持有，搁往后百万富豪没跑了，甚至千万、亿万，也不是没有可能。

叶泽来到废品堆前，弯腰蹲下，随手捡起一个小瓶灌，上面污泥不堪，用手给抹了一把，便露出了原来的颜色，青色花纹，摸着质地柔和、光滑，他不是什么考古学家，更不知古董这玩应，只凭感觉认为这物件挺不错。

脚底下还有不少的瓶瓶罐罐，就这么胡乱堆放着，眉头微皱，“这些都你收的？”

王凯站一边，点头，“都些不值钱的，也没人要，就一直给这么扔这了！”

叶泽拍了拍手，起身说道：“以后，像这些瓶灌，瓷器、字画什么，总之要是老物件，要是外面有，全给我收上来，知道嘛？”

他也不管这么多，不懂古玩没关系，有的没的，照单全收就是，就是运气再差，偌大的帝都，皇城脚下，总能淘上一两件真品，那就发了。

王凯也不懂这些，疑惑道：“这些东西都不值钱，收了咱也卖不出去啊？”

叶泽拍了拍他的肩膀，“听我的，收就是，亏不了。”

两人进了朝南的正间，里面摆设很简单，一张会客的四方桌，边上几张凳椅，就什么也没了，看着有些冷冷亲亲的。

一小姑娘，袄子棉裤布鞋穿扮，看样十五六岁，坐桌子旁正埋头写着作业，见有陌生人进来，桌上本子一收，喊了句“哥！”

慌乱的起身往屋外跑！

王凯说道：“这我妹子，上高中，怕生的很，没一点礼貌，别介意啊！”

叶泽笑着摆摆手，两人坐到四方桌边，谈起正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