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第59章侯爷说什么都可以给你
这个时节已经要入秋了, 外面的蝉鸣声有气无力,西墙跟底下那架子蔷薇花倒是依然开得好, 密密匝匝的花儿一簇簇地铺了大半个院墙, 曲折蔓延,艳丽夺目,风那么一吹, 蔷薇花香沁人心脾。
香妩坐在靠窗处, 心里却是还在想着今日家宴上的事。
她从来都是一个丫鬟,今天却一副夫人的样子, 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演过头了?
旁边的秋娘自然是看出来香妩的心事, 却是笑了:“小夫人, 你应该高兴才是, 你看今日侯爷多护着你, 一个男人能那么护着一个女人, 不外乎他心里惦记着那个女人,有了这个,你怕什么?”
依她的意思, 香妩应该赶紧缠着侯爷, 早些得一男半女, 这身份算是彻底坐实了。
如此一来, 便是将来正室进门, 这侯府中也是有小夫人一席之地的。
香妩托着下巴, 蹙眉想着:“秋娘, 你说侯爷会不会觉得我得意忘形了呢?”
秋娘笑着摇头:“不会。侯爷这是宠你,有意为你撑腰,你身份到了那个位置, 就应该做那些事, 何来得意忘形一说?若是此时一味小心翼翼,反而失了侯府小夫人的体统。”
香妩这才心中渐定,一时又想起侯爷和霍迎云说话时,那个冷峻的样子。
没有比这个更让人痛快的了。
为什么香妩会怕霍迎云?
其实怕的不是霍迎云,而是霍迎云这个侯府千金所带来的身份差异,一个是千金小姐,一个是小丫鬟,这就是不同。
但是权势这种东西真是奇妙,一句话的功夫,她成了小夫人,霍迎云反倒是成了妾生女。
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香妩深吸了口气,蔷薇花的香味让她心情愉悦,她甚至想着,自己也许将来真得可以如秋娘说的,怀一个孩子,生下一个侯爷的血脉。
如果那样,他必是喜欢的吧?
一时竟然格外盼着侯爷过来,她盼着侯爷用那强健的身躯紧紧地压着她,把他的千子万孙洒给自己,让自己怀上。
这么想着,甚至身子隐隐发热。
就这么一直盼着,谁知道却盼到那王二狗娘过来,说是侯爷让人传话,原说好的请客人上门,要过几日了。
香妩听到这个倒是松了口气,客人上门,她知道这对自己是一道关,能晚一些去面对,她还能好好准备。
不过又想着,侯爷今晚怕是不过来了,若是来,又何必让王二狗娘传话呢。
当下便不再盼着,反而拿起来那刺绣,想着再给侯爷做个腰带或者鞋子什么的,他看到喜欢,也许能更疼自己几分。
因和秋娘提起绣花的花样,秋娘笑了:“小夫人应该找侯爷要啊,既然是送给侯爷的,自然是应该挑侯爷喜欢的。”
香妩听着,倒是有道理,便盘算着这两日侯爷若是过来,自己必是要提一提。
到了傍晚时候,晚膳送过来,各样菜色丰盛精致,且新鲜得很,里面还配着一盅燕窝。
如今燕窝用得多了,香妩不再像刚开始那般一副穷人乍富模样了,她开始慢条斯理地品着。
刚开始其实她并不喜欢这燕窝的味道,总觉得有些生鸡蛋的腥味,但是现在竟然慢慢喜欢上了,也已经能品出这燕窝里面的软糯香美,甚至可以感觉到,今日燕窝的火候比昨日更好一些。
她放下燕窝盅,旁边的秋娘殷勤地收拾了,又伺候着她漱口。
“今日月白过去取晚膳,听说外面倒是不少议论。”秋娘这么说道。
“议论我,是吗?”香妩已经猜到了,她以前虽然只是一个小丫鬟,但因为是小姐身边的丫鬟,满府里知道她的应该也不少,如今她突然成了侯爷的侍妾,且是上了籍的,只怕是满府都要惊到了,难免背后议论。
这倒是意料之中的。
“是,不过也没什么,别人看到若是不当回事,那才奇怪呢,无非就是好奇,想着怎么一个小丫鬟成了小夫人,也有人说——”提到这里,秋娘忍不住笑了:“也有人说,别看长相差不多,名字也有些像,但这个香夫人定不是原来那个,说这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身,原来那个没法比,说相貌可以骗人,这骨子里的东西骗不了人!”
香妩听说这个,愣了下,之后也忍不住笑起来。
她想,也许世人都生了势利眼,她是小丫鬟,别人看着她就像小丫鬟,她当了小夫人,别人就觉得她天生应该是小夫人。
这时候天已经晃黑了,外面竟然下起来濛濛细雨,那蔷薇花被秋风吹着,轻轻地自墙架上洒落,看着倒是美得让人伤风悲月。
院子里几个仆妇原本正洒扫,因起了雨,便开始忙着收拾院子里的家什,倒是热闹得很,她就想起来以前自己当丫鬟时候,如今身份到底是变了,自己被人伺候的时候也不会那么拘谨了。
正看着,就见那边蔷薇架下,走过来一个身影。
一看到这身影,香妩精神陡然一震。
衣食父母来了!
秋娘懂眼色,忙带着小丫鬟们出去了,香妩则是笑盈盈地站起来迎侯爷,帮着侯爷撩起那水晶帘,见他头发上沾了细密的湿意,不免道:“侯爷,你怎么不打伞,若是着凉了怎么办!”
霍筠青进屋就看到这笑得一脸春意的小丫鬟,待听她说话,带着几分怪责的关切,声音酥软又亲昵。
抬眸看过去,那双眼里藏不住事,看得出是真担心自己。
“本侯的身子,像是那么容易着凉的吗?”他淡声反问。
“……侯爷自然是身子骨强健,不过奴婢还是担心。”香妩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哪怕你身子骨好,难道有伞不打?这不是傻吗?
但是她不敢说侯爷傻,只能忙命人取汗巾,也是那秋娘机灵,早料到这一着,已经备上了。
香妩替他解开了头发,轻轻地擦拭,她擦得很细心,也很慢,细长的手指灵巧地帮他擦拭时,一缕缕地分开,绝不会弄疼他分毫。
霍筠青抬眸看过去,往常总是自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倒是很少从这个角度看她。
她今日穿着一身家常绛紫的中衣,一个略显老气的颜色,但是因她皮肤白净,那绛紫色竟得她皮肤越发犹如明雪一般,娇艳欲滴。
白净修长的颈子弯下,小巧的下巴微微抵在领口处,一缕秀发有些调皮地垂在他眼前。
淡淡的馨香就萦绕在面前。
此番情景竟然让人有些恍惚,他十七岁提剑上阵,纵马天下,曾让风云变天,之后又踏着不知道多少人骨血将当今圣上扶上帝位,经过的事多了,性子便开始离经叛道起来,行事也总是放荡不羁,什么娶妻生子,于他来说是颇为不屑的,他就是一匹野马,这世上能拴住他的缰绳还没有。
但是如今,他心里竟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定,岁月静好,仿佛可以就这么一辈子。
不过这念头只是一瞬间罢了,她毕竟只是一个小丫鬟,还不配自己起了携手一生的念头。
霍筠青抿唇:“擦好了吗?”
香妩微微踮起脚尖,小声说:“侯爷,你老人家能低下来些吗,妾身够不着了。”
他太高了。
霍筠青有些不耐,蹙眉:“怎么这么笨。”
嘴上这么说,不过确实是微微弯腰俯就她。
香妩自然感觉到了,一时唇边抿唇笑来,她想侯爷虽然看着性子差一些,也非常凶的样子,但其实脾气也还可以嘛,就像黑豹一样,刚开始让人怕,相处久了就好了。
这么想着,她就惦记黑豹了。
那傻傻的黑豹竟然想着叼好东西来给自己,它是不是想讨好自己?
正胡思乱想,就听得清冷低凉的声音道:“在想什么?”
那语气中是颇有些不悦的。
香妩垂下眼,乖巧地道:“妾身没想什么。”
霍筠青:“本侯素来不喜被骗。”
香妩只好道:“妾身在想黑豹。”
霍筠青挑眉:“黑豹?”
香妩:“喔……妾身觉得黑豹像侯爷,所以才想起来黑豹!”
她不假思索这么说,想着这样可以讨好侯爷,不过话说出后,她就发现不对劲。
她为什么要说黑豹像侯爷?把侯爷比作黑豹,这是不想活了还是不想活了?
霍筠青冷笑一声:“是吗?”
香妩:“不是!妾身不是说黑豹像侯爷,是说妾身想起黑豹就想起侯爷,妾身每天想侯爷想得不得了!”
霍筠青瞥她一眼,自然知道她在瞎说,不过也就懒得计较了。
香妩却想起来自己之前惦记的事,便软软地提起,小声地求道:“侯爷可否给个花样,也好让妾身知道,怎么才能做得让侯爷更可心。”
霍筠青听着,自然受用,一时倒是想起来之前她过去自己书房临摹花样,便随口问起:“你会临摹书画?”
香妩低下头。
她之前帮着小姐临过一副名画,后来小姐拿那个做了什么用途,她并不知道,不过当时大家都夸她临得好呢。
当下道:“若是比着,可以临得极好,但是让妾身自己画,却是不行。”
她也只能比着葫芦画瓢了。
霍筠青意外地看着她:“读书写字你倒是也擅长?”
香妩:“擅长不敢说,只是小时候跟着小姐,小姐读书,妾身也读书,小姐写字,妾身也写字。”
小姐做不好的,她得帮着小姐做,一来二去,她才艺倒是见长。
霍筠青想起来她给自己绣的那香囊,倒是颇为雅致,又隐约记得她当时临摹字画,那字和画都是能入眼的。
万想不到,这么小小的一个丫鬟,竟有这般才华。
当下随口道:“你往日看着愚笨得很,不曾想倒是有些才情。”
香妩忙谦虚:“妾身不敢当,便是些许会些什么,也不过是依仗跟在小姐身边,这还是托了侯爷的福。”
这话倒是不假,在这大昭国,女子虽然读书得也多,但是霍筠青为霍迎云提供的机会却是远比寻常侯门千金要多的,延请的西席都是当世大家,寻常人很难请到。
当下他颔首道:“明日让王管家帮你添置一些文墨,平日你无事时,也不必只知道埋头刺绣,可以多练练书画,或者多读一些书。”
香妩倒是没想到他能这么说,一时笑逐颜开,却是问道:“侯爷,那妾身读什么书啊?”
霍筠青略沉吟了下,才道:“白日你可以过去本侯的书房。”
这又是没想到的,侯爷的书房哪是寻常人随便进的,自己上次过去,显然是冒失了,侯爷没见怪,那都是自己的福气。
不过她自己低头想了想,犹豫了下,有些为难地看着霍筠青。
霍筠青:“还有什么事?”
香妩咬唇:“妾身可以求侯爷一件事吗?”
霍筠青:“说。”
这个小丫鬟是越发大胆了,得寸进尺,倒是惯会索要。
香妩脸上绯红,不过还是小声道:“侯爷,书房的桌案太硬,咯人。”
上一次,她去书房,便被迫在书房里伺候侯爷。
她不想这样,在书房里伺候,总让她觉得不自在,特别是在那书桌上,更让她觉得自己是可以随意取用的低贱女子。
虽然她确实是这样,但……平日里心里总还是存着一份念想,假装自己也许不是那样的。
霍筠青看着她这羞涩的小模样,喉结微动,还是道:“本侯知道了。”
香妩听着这话,顿时明白了,权势滔天的侯爷,他是不会多说话的,他淡淡地一句知道了,那就是答应了的意思。
一时感动不已,又觉得侯爷对自己真好,自然是越发千依百顺,因看侯爷身上衣服泛着潮,便要为他更衣。
于是低头半跪在那里,先帮着霍筠青脱了靴子,又帮他脱掉了外袍。
这外袍是有些湿意了,但里面倒是还好,当下让丫鬟送来了热水,自己伺候霍筠青洗澡。
伺候着的时候,她越发温顺,跪在他身后为他清洗。
他体型实在刚健,往日只是触碰感觉,如今倒是实在看到了,心里暗暗吃惊,又有些后怕,想着也怪不得侯爷曾自称雄伟,怕她受不住。
如今看来,确实是有些怕人,甚至是狰狞的,几乎不敢相信,夜晚间自己竟然能容纳这等大小。
当下低了头,根本不敢细看,便是擦拭的时候,也刻意躲开了。
窗外的朦胧细雨应是变急了,风吹着雨轻轻扑打在窗棂上,发出细微湿润的声音,在这薄凉的秋日里,秋雨让一切变得沁凉而萧瑟。
可是沐房中却是热气氤氲,让人浑身舒坦的暖和。
霍筠青半合着眸子,坐在那里,享受着女人的服侍。
陡然间,他睁开了眼,看向她。
她显然是意识到了,羞得低着头,根本不敢直视他,两颊更是嫣红欲滴,就那么咬着唇,也不吭声。
“好生服侍。”
“妾身有些怕……”
已经经过了人事,不能称作小姑娘,应该是小妇人了,但她眼神中清晨湿润的怯意依然透着几分单纯,她小心翼翼地这么说。
“怕什么?”霍筠青微微蹙眉,自己生得有那么可怕吗?晚上时候怎么没见怕?
“好像不太好看……”香妩小心地瞅了一眼,之后迅速收回目光,低低地这么说。
不好看?
霍筠青脸色就难看起来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男儿应该生得什么模样,自己这叫雄伟知道吗?
她能受用自己这等男儿,是何等福气,竟然还嫌不好看?
香妩也感觉侯爷好像有些生气了,但她就是怕啊!
她怎知,男子竟可以生得如此奇怪……反正不好看!
她以前胆子小,走路上连虫子都不敢碰,更不要说这陌生奇怪的东西。
霍筠青看出来了,她竟然怕自己到这等地步。
当下冷笑,突而道:“好生服侍沐浴,明日本侯赏你金银首饰。”
咦?
香妩惊喜地抬起眼,睫毛轻颤,两眼发光:“真的?”
霍筠青看着这喜欢得小脸瞬间放出光彩的小妇人,开始疑惑了,难道在她眼里,自己这堪称天下无双的雄伟,竟比不得那金银?
他抿着唇,颇为不悦,但还是道:“本侯岂会骗你一小小妇人!”
香妩心花怒放,侯爷素来大方,出手阔绰,既然说了要赏,那必然是要赏了。
有了金子银子拿,她觉得别说是这个什么奇怪的东西,就是路上的虫子,她也是可以碰一碰的!
当下俯身过去,忍下惧意,悉心服侍。
霍筠青用金银换了这小妇人的服侍,原本心里颇为不痛快,不过很快,在那温柔缱绻之中,也就慢慢地放松开了。
细皮嫩肉,悉心周到,一双嫩滑小手能让人忘却人间一切烦恼。
霍筠青在那极端的舒适中,盯上了香妩那娇嫩小巧的唇儿。
也不知道这唇儿怎么生得,犹如挂在枝头的雨后樱桃,实在可人。
若是哪一日,她学会了以此服侍自己,还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而香妩其实也是大着胆子,才勉强按照霍筠青意思服侍了她,再多一些,却是不能了,她自然更不知道霍筠青此时的念头,她只盼着早些上榻,如往常那般,倒是好捱一些。
于是便软着身子靠过去,将自己贴在他胸膛上,又将双臂堪堪挂在他颈子上,小小声地哀求:“侯爷,快些上榻吧,妾身再受不住了……”
她说得是真心话,他若是再让她这般,她怕是受不了,但说着这话的时候,又酥又软,听在男人耳中,自是有了另一番意思。
窗外秋雨缠绵,窗内软语生香,任凭再是心肠刚硬的男人,也受不得这个。
于是才沐浴过的霍筠青,长发还带着潮湿,身上也残留着湿意,就那么将香妩紧箍住,生猛的力道犹如过江的龙。
香妩想起来秋娘说的,她说如果能为侯爷生下血脉,那自己从此就不怕了。
她竟有些心酥意乱,她这样的身份,可以为侯爷生下血脉吗?
她不由得抱紧了侯爷的腰。
侯爷三十多岁,比她大好多,但是侯爷那身子骨真是健壮,硬得像石头一般,有力得紧。
她这么一揽,侯爷劲头好像越发大了,仿佛化作了一叶生猛的舟,那舟在海中拍打激荡,香妩甚至觉得自己仿佛要被捣碎了。
她便低低地哭起来,一边越发搂紧了侯爷,指甲掐着侯爷硬实的后背,一边口中呜呜地哭着求饶。
“哭什么,你不喜?”
偏生这个时候,侯爷竟然大口呼着气在她耳边粗哑地这么道。
她当时已经要被撞散了架,脑子里也是稀里糊涂的,便抱着他哭:“侯爷,给妾身吧,求侯爷给妾身……”
这么说的时候,连自己说的什么其实都不知道。
之后,她的魂,她要说的话,都被撞碎了。
待到一切平息,她偎依在侯爷怀里,用自己的脸贴着侯爷汗湿的胸膛。
她身份不好,能有今日全靠侯爷,所以往日里,她在侯爷面前的姿态是低了又低。
可是唯独这个时候,她觉得侯爷距离自己很近,仿佛自己和侯爷是同样的人,可以一起说话,可以一起搂着,自己并不需要低低地跪下去。
“这么想要?”正想着,霍筠青突然这么出声。
因她靠着霍筠青胸膛的缘故,那声音浑厚,胸膛微震。
她从霍筠青的胸膛中抬起头来,疑惑了:“想要什么?”
霍筠青淡淡地扫她一眼,眸中略有些嘲意:“你刚才说什么?怎么,忘了?”
香妩:“……”
她说什么了?
霍筠青自然看到了香妩那诧异的眸子,他抬起手,用拇指轻轻摩了下香妩嫩滑的脸颊,之后才道:“如果你真想要,本侯可以给你。”
问题是她说自己想要什么?
银子?首饰?还是一个侯爷的血脉?
香妩贪心地想,这些她都要,可以吗?
“侯爷,你真得会给妾身吗?”她眼巴巴地看着他。
给什么都可以,侯爷给的都是好东西。
霍筠青定定地看着香妩,过了好久,才道:“好,本侯再给你一次。”
说完,他翻身,压上了她。
香妩瞬间瞪大眼睛,这算是什么?
霍筠青却在她耳边道:“你不是想要本侯吗?”
香妩:……
她怎么可能这么说!
************
香妩这一晚被侯爷折腾了两三次。
到底是两次还是三次她也不知道,因为她无法确认,侯爷第二次到底有没有那个。
反正是稀里糊涂的一夜,以至于她后来沉沉睡去,都不知道侯爷怎么走的。
等醒来后,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前来伺候的秋娘满脸喜色,那样子仿佛她发了大财。
“小夫人,侯爷真是疼你,你知道吗,今早侯爷走的时候,竟然站在榻前看了你一番。”
“看我?”香妩有些疑惑地摸摸自己的脸:“是吗,他看我什么?”
“侯爷看你睡觉的样子,不眨眼地看。”
“我当时什么样子?”她的睡颜太美以至于侯爷不舍得挪眼。
秋娘听到这个,叹了口气:“奴婢正要和小夫人说,小夫人,你得改改,睡觉的时候不要侧躺着,不然容易流口水。”
啊?
香妩不敢置信:“我……流口水了?”
秋娘蹙眉,叹息摇头:“不但流了,还吧唧着嘴巴,好像在吃什么东西。小夫人你是不是做梦了?”
香妩听到这个,险些哭出来,她确实做梦了,梦到在啃一块大肘子。
秋娘:“罢了,罢了,总之侯爷没嫌弃你,反而还挺喜欢看的,也许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然而香妩却总觉得有些失落,以至于一个早上都郁郁寡欢,想着侯爷看到自己做梦吃东西的样子,甚至还流了口水,不知道侯爷以后会不会嫌弃自己?
虽然当妾的,最后的命运大抵是色衰老去宠爱不再,但她还没捞够钱,怎么可以就这么失宠呢?
她叹了口气,发誓自己再也不要做那些吃东西的美梦了。
就算做梦,好歹吃一些雅致的,吃什么肘子!
这时,就听得外面门响,香妩看过去,却是白衣白裤的白简。
白简木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
不过香妩怎么看怎么觉得,白简的心情好像很不好。
她忙探头过去:“白简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虽然她现在成了小夫人,而白简依然是白简姑娘,但白简姑娘怎么着也是老人,她觉得她依然应该敬重白简姑娘。
白简看着香妩,嘴唇动了好几下,才艰难地说:“香夫人。”
这声音消沉低落,听着仿佛被人抢了钱。
香妩诧异:“白简姑娘,出什么事了吗?”
如果没钱,她可以借给白简姑娘,毕竟白简姑娘对她这么好。
此时的白简看着香妩,她心里好苦。
这两日她一直试图过来找香妩解释清楚,然而没用,那个该死的朱衣一直防备着她,故意不让她来找香妩,以至于她一直找不到机会。
她就这么提心吊胆地过,谁知道今天她当值,侍立在书房外时,侯爷经过书房门前,突然停了下来,之后深沉难测的眸子盯着她看,看得她险些直接跪那里。
之后呢,侯爷突然凉凉地来了一句“听说白简姑娘是伺候在本侯床上的人”,说完这个,撩袍直接进去书房了。
只是这么一句,白简当场可以直接晕死过去了。
她最怕的事情发生了,香妩姑娘已经把这件事说给了侯爷听。
她简直是无法想象侯爷听到这话时的想法,而现在,作为一个顶尖的侍卫,竟然被自己的主人说出这个话,她可以拔剑自刎了。
这对她来说可以说是奇耻大辱。
白简一脸沉重地望着香妩:“香夫人,有两件重要的事,我必须告诉你。”
香妩顿时吓到了,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白简姑娘是侯爷身边最为倚重的人之一,如今她特意过来自己这里,用这种哭丧一样的神情和自己说话……
难道……侯爷看到自己流口水的样子嫌弃自己不让自己当小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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