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璃挣开厉衍风的手，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跌坐在床沿上。

她的意识从混沌到清晰，终于慢慢的整理出一条思路来。

所以……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厉衍风，来自一千年前的西凉王朝，遇见了一个跟你同名同姓还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个厉衍风在八年前就已经死了，而你成了他……”

这个总结，很简练，也很到位。

这么听起来，几乎没毛病。

“对！”

厉衍风点点头，就是这样！

乔璃得到了他肯定的答复，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来，怔愣的望着他。

他身姿挺拔，气质超然，五官立体，眉目俊美如画。

厉衍风今年只有二十八岁。

这所有的一切，跟眼前的男人都对得上号。

他却说，他来自一千年前？

乔璃立即问道：“穿过来的？”

厉衍风愣了一下，这一次难得的get到了她的意思。

这一次，他却摇了摇头。

不对！

他不是忽然睡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千年后一个陌生的国度。

他是一个人孤独的活着，见过了朝代更迭，目睹了沧海桑田，经过漫长岁月的洗礼，一直到了现在……

乔璃却道：“不对，那你……你不是穿来的，你又说这世上没有什么长生不老，那你……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今天本来就是个坦白的局。

乔璃问什么，厉衍风就答什么。

然而……

他却忽然沉默了。

不是不想告诉她，而是涉及到的那些往事儿……

他原本以为早已在记忆里惹上尘埃，永远不再提及的话，可能他自己都会淡忘，任其永远埋葬在记忆深处。

现如今，重新剥开来看，原来还是鲜血淋漓。

厉衍风挪动沉重的脚步，往床沿的位置迈了两步，然后在乔璃身边坐了下来。

哎……

他沉沉的叹口气之后，终究还是缓缓道来。

“其实，《长生梦》已经是个被美化过的故事了，虽然结局惨烈，但至少在过程中有过美好的一面。”

“……”

“而事实上，没有什么同门情谊，也没有么三角虐爱，只有赤果果的……人性的黑暗面……”

“……”

乔璃不清楚，她没有发言权。

在这样的时刻，她只要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就行。

听厉衍风讲那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故事起因于一千年前……

那时候，天下大乱，整个华国处于四分五裂的局面。

最后，由一个名为西凉的边陲小部落统一了全国，将各方割据势力合而为一，实现大一统。

西凉统一天下，本身就是个传奇。

可是，它从成立到灭亡，仅有短短八年的时间。

统治时间短，留下来的文献记载少之又少，以至于那一段传奇的故事，至今都是个历史未解之谜。

厉衍风道：“西凉只是个边陲小部落，兵残马弱，一直都被别的诸侯国打压，就凭这么个小国，妄想一统天下，简直痴人说梦。”

说话间，厉衍风的眼中迸射出一股凛冽的寒气。

乔璃能感觉得到，这是仇恨的气息。

是他，对西凉的不屑，还有……跨越了一千年之久，都没有办法消弭的滔天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