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衍豪的心情百转千回的，绕了几圈之后也大概明白了哈雅的言外之意，所以就当她真的是夸奖吧！

这么说起来，他也觉得自己挺棒的。

哈雅不知道这种种事情算不算他心头的伤疤。

如果在平时，她也不会刻意去问，这不就是话说到这儿了嘛！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有了想要窥视他内心的冲动。

“那个……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比起哈雅的小心试探，厉衍豪则是无比爽快。

“问。”

哈雅还是纠结了一下下，组织好合适的语言之后才开口，“我就是有点好奇，所以就随便问问，你真的……从来没有嫉妒过吗？”

嫉妒？

厉衍豪听到这个词就皱了眉。

无需思考，就理所当然的反问：“嫉妒什么？为什么嫉妒？”

他这么坦荡，哈雅倒是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

可……

但凡是正常人，换做在他这个位置上，内心都不可能一直毫无波澜的吧？

她只好从浅入深，逐一试探。

“比如，你小姑姑啊，你都说了，她一直最受宠，小时候还经常欺负你，你心里难道就没点别的想法？”

厉衍豪道：“她受宠因为她是女孩儿，我爷爷以前说过，女孩儿就是生来宠的嘛，她生下来就是女孩子又不是她自己能决定的，再说了……虽然她是欺负我，可不过都是一些小打小闹，小时候不懂事的恶作剧而已嘛，我是男人，难不成还要跟她一个女的一般见识？”

哈雅：“呃……”

好像，挺有道理的样子。

他对厉婧如没有敌意，倒也说得通。

哈雅迟疑了一下，又问道：“那你大哥呢？一直被比较，你没有心生过怨气吗，毕竟谁都不喜欢活在别人的阴影下吧？如果……我就是打个比方，你本身自己也不差，难道就没有想过，假设没有你大哥做对比的话，你的用武之地会更大吗？”

哈雅这话说得委婉，厉衍豪却秒懂。

他不是那么敏感的人，可是从小到大听到类似的抱怨太多了。

来自厉敬丰！

厉敬丰一直都心存不甘，总说他只不过是晚出生了两年，他做错了什么？凭什么他连较量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被判出局？

这不公平！

厉衍豪却觉得，这世间哪有什么绝对的公平。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是也挺好嘛？

就算触不到那个家主之位，可他们生在厉家，所拥有的东西已经比别人多得多了，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厉衍豪回想起父母，依然觉得悲哀。

他轻笑一声，忽然说了句，“我曾经听说过一句话，人之所以不快乐，不是因为得到的太少，而是计较得太多。”

没等哈雅反应过来，他又接着道：“还有你刚才的假设也不成立，什么叫做假设没有我大哥做对比的话？他比我出生在先，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他就已经存在了呀！那为什么不能正视他已经存在这个事实，而是要去做那些不切实际的假设呢，那不是为难自己嘛？”

哈雅：“……”

厉衍豪又道：“我哥是优秀，可是优秀也不是天生的，那是他付出了比常人更多的努力啊！小时候我俩同时做功课，我老早就按捺不住出去打球了，他却不能！长大点我到处嗨玩、轻松自在的时候，他却已经被逼着跟我爷爷到处应酬交际，十几岁的年纪，你以为谁会愿意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在一群叔叔伯伯间装老成稳重，我一直觉得他那时候应该是嫉妒我的……所以你看，他付出了，才担得起现在的优秀啊！”

哈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