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藏于心底

“大人,您喝酒了?”娴儿扶住微醺的张远。

“嗯。”张远靠在他身上,“喝了一点儿。”

一个青年女子的重量全部压在他身上,娴儿颇为吃力得把高大的人搀扶回房间,推坐在床上。

他转身将脸帕浸在铜盆里,然后拧干水分,一点一点的擦拭着张远泛着酒后红晕的脸。

“您不是不饮酒吗?今晚怎的喝醉了?”

张远没有应声。

娴儿原本也没指望着她回答,只将脸帕重新放进铜盆里,俯下身去脱她的外袍。

拉下袖口时,白色的绷带映入眼帘。

“大人!您受伤了?严不严重?找大夫看了没有?”

清秀娴静的男子半蹲在床边,心疼的捧着一双麦色的大手。

床上的人没有回话,男子有些生气。

“这是您自己包扎的,对吗?”

细柔的声音中带着些许不满。

绷带绑的比较粗糙,歪歪扭扭的,一看就知道绑绷带的人,手法不熟练。

“大人便是这般不心疼自己的身子吗?”

男子抬起头,深棕色的眼里有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那人乖乖的坐着,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秀美的小脸儿。

过了半晌,粗糙的大手小心的碰了一下男子红红的眼角,在官场上平步青云的人,这会儿嗓音里却有些不自信的。

“你,是在为我哭吗?”

听出来女人的不自信,男子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攥住,闷闷的发疼。

他好像从未给过她什么,一直都是她跟在他身后,纵容着他。

“大人,”他忽然将女人扑倒在床上,“我想真正成为你的男人。”

这一刻,他想抛开身份,抛开任务,抛开所有的一切,去抚慰眼前这个让他爱到心痛的女人。

男子生涩的亲着她,慢慢脱去两人的衣服。

肌肤**相贴的那一瞬,女人眼底一暗,化身为狼。

……

……

张远搂着睡着的人,美的冒泡。

半年前,她被几个熟识的官员请到百阙坊,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静若处子的娴儿,只一眼,她就沦陷了。

深陷泥潭,不能自拔。

她开始变着法儿的出现在百阙坊,每次去都要让他相陪。

次数一多,那几个官员发现了端倪,在一天晚上给她下了春药,叫来娴儿,欲凑成一对好事。

那几人不知道的是,她自小接受训练,自制力非常人能比,春药对她来说药性不大,轻而易举就能化解。

可看见静雅的娴儿,她突然就不想控制了,但她最终还是没有越矩。

她要明媒正娶的娶他,给他一个名分,这是对他的尊重。

娴儿答应了她的求娶,却提出要做妾室。

为人妾室是不能上家谱的,他是故意的,不想跟她有更深的牵扯。

又或者说,是欲擒故纵。

她好不容易看上这么一个人,哪里能放过?

明知是陷阱,她也甘愿往下跳。

于是她答应了,将人从百阙坊给娶回了家。

张远有些庆幸,还好那时她答应了。

不然怎么有机会去捂热躺在她怀里的人的心。

*

翌日,刚下朝的陆京墨被陆夜传召到景乾宫商议要事。

“母皇,找我何事?”陆京墨开门见山道。

陆夜掌风一挥,一道奏折飘向陆京墨。

“你自己看看。”

陆京墨直觉一定是十万火急的大事儿。

果不其然,折子上面盖着‘紧急军报’四个大红字儿。

折子展开,里面的内容让她眸光微凝。

“九腾关的将领有南离国的奸细?”

“嗯,朕安插的死士打探到的,不会有误。”

陆夜靠在身后的椅背上,“皇儿,你可能暂时去不了南离国了,朕打算派你去九腾关。”

这件事事关重大,一个弄不好就会埋下祸患,只有太女去她才放心。

“你可愿前往?”

“此乃儿臣之责,没有不愿一说。”

陆京墨没有迟疑的道。

这个任务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一来,她太女的身份更容易压制那些将领。

二来,忠勇侯在冠礼上将兵符交给了她,军中定会有人不服,她也能就此机会在军中扬名立威。

三来嘛,揪出奸细可是一件大功劳,她没理由让给别人,尤其是陆京安。

“九腾关地势险要,乃兵家必争之地,各色各样的人都有,鱼龙混杂,皇儿要小心为上。”

陆夜不放心的叮嘱道。

“儿臣晓得。”陆京墨心间划过一道暖流,母皇总是这般惦记她。

不过,九腾关确实是最险要的关卡。

北路地广人多,大大小小的城加起来共有五百多个,开国皇帝根据地势人口设了五个关卡。

由内到外分别是,云思关、星拱关、青岩关、九腾关、万霆关,每个关卡都设有数十万兵马。

万霆关虽临近白河,水上交通便利,有利于商业发展,但环绕其的山脉多且高,地面上的石子也多,陆上交通不便。

然,九腾关不一样,它临近白河中游,南离和各个蛮夷部落的船也可在此停泊。

九腾关没有万霆关那么多山脉,却有戈壁和沙漠。

但与山路相比,戈壁和沙漠就显得好走多了。

因此,在九腾关经商的外邦人越来越多,甚至一些江湖中人也到此招揽生意,人口混乱,不易管束。

陆京墨谋算着把前世管理家族武士的那一套政策,套用在九腾关,或许能改变这种现状。

她前脚出了景乾宫的门,后脚又被请进了凤鸾宫。

“墨儿,你这个师妹怎么当的?”陆京墨一进来,梁涵就开始指责。

“师兄出了何事儿?”陆京墨立马听出了不对劲儿。

梁涵倒豆子一样的往外说:“然儿昨夜受了风寒,今早服侍他的小侍见日上三竿了人还没起,担心的进了内室,一眼就瞧见躺在床上的然儿脸色发红,抬手往他头上一探,竟是发起了热,你说说你,把人家从山里带出来却又不管人家,……哎,你去哪儿?”

“去看看师兄。”

陆京墨头也没有回的答道,步伐微微有些凌乱。

梁涵注意到了,“我当墨儿未对然儿动心,却原来是藏于心底。”

紫玉笑道:“这不是正合了您的意吗?”

梁涵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