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chapter 053

正滨江。

江宁给狗狗倒了狗粮,感觉自己倒多了想要收回一些时,柴犬立即不满意地哼唧起来,江宁没管它,直接用上手,在它狗盆里抓了一把狗粮出来。

以为江宁是要抢自己的食物,狗子忙不迭地把盆里剩下的狗粮吃了个干净,整个过程没有五秒钟。

江宁轻轻给狗子一脚:“吃相真难看。”

正在这时,屋内‘叮咚’一声提醒房子的主人,有人到了。

估计是宋景来送视频,江宁刚站起转身,就被拥入了一个怀抱。

然后一阵呜咽。

江宁没哭,哭的是……

她脸色顿沉:“你们怎么来了。”

是江氏夫妻。

被江母拥在怀里,江宁只能看见她们身后的江成恩,江成恩看着娘俩,叱咤商界的巨鳄眼眶湿润,“阿宁瘦了。”

江宁没再说话,她手里还抓着狗粮,就这么紧紧地被母亲抱住。

她看见江成恩穿的是她送去的衣服,江母身上的香水味也是上次江宁去上海给挑的。

忍着自己要发火的情绪,江宁声音冷淡:“你们都知道了是吗?”

江成恩上前,伸手揉了揉江宁的脑袋:“爸爸都知道了,所以爸爸和妈妈来保护我们家阿宁了。”

手中的狗粮撒在了地上,一颗一颗弹起又落下,滚得到处都是,柴犬见天降狗粮,开心地去收拾狼藉。

江宁闭上了眼,一行清泪落了下来,滴在了江母肩头,她声音还是很沉:“回去吧,我能行。”

江成恩伸手擦去女儿的眼泪:“爸爸知道阿宁的能力,但是,给爸爸和妈妈一次机会好吗?”

一次,保护女儿的机会。

江宁沉默。

过了好久,她才开口:“你不也瘦了,妈也瘦了。”

……

宋景到正滨江时,江宁的房子是亮着灯的。

电梯门开启那刻,屋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宋景抬头,站在了原地。

屋里不止江宁一个人,他看见了江氏夫妻。

江宁抱着柴犬坐在沙发上,听到电梯门这边动静时,抬头看过来,脸色不佳。

江父江母看见宋景时纷纷一愣,随即江母就冲上去,狠狠地打了宋景一耳光。

江母质问宋景:“你还有什么脸出现在这里?”

宋景站在原地,张了张嘴:“江姨,对不起。”

江宁撤走了视线,沉着脸揉着柴犬。

是秦叹将事情告诉了俞子言,江宁不接俞子言的电话,俞子言找到了江氏夫妻。

江氏夫妻明白女儿的心,所以他们可以忍着不见江宁,但不代表他们对江宁不管不顾不闻不问。

父母永远是儿女身后最坚强有力的后盾。

江宁给俞子言发消息:还是作业太少。

俞子言收到了江宁的消息,立即拨了一个电话过来,江宁放下柴犬离开客厅去接俞子言的电话。

客厅里。

江母不断地去打宋景,她抓着宋景的衣服:“宋景啊,你当年是怎么对我们家阿宁的,你把我们家阿宁害成什么样了?我们家阿宁到底怎么对不住你了,你要这么害她?害了一次还不够还要来第二次!”

宋景沉默着,江母每一个巴掌他都受着。

这一切,江宁在走廊看得一清二楚。

她还看见江成恩坐在客厅拿起自己剩下的半包烟,江母是不准江成恩抽烟的,可这个时候江母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管了。

她拉扯宋景,推攘宋景,让宋景滚,有多远滚多远。

俞子言听到了吵闹的声音,问:“发生了什么?”

江宁看着,语气淡淡:“我爸妈在帮我找公道。”

俞子言顿了顿:“宋景来了?”

“来的不是时候。”

“……”

“以为我是心疼宋景而无语?”江宁皮笑肉不笑:“不是,我看到了七年前。”

七年前,她也是被这么推攘拉扯,那些人让她滚出上流社会。

周围的人要么是施暴者,要么是漠视者,一如现在,江母对宋景施暴,她在冷眼旁观。

俞子言说:“阿宁,去吃颗药,然后睡一觉。”

他了解江宁,知道江宁现在心底压了事,所以不敢再自作主张,于是补了一句:“上海台风,我的航班取消了,现在只有飞广州,是后天……”

“秦叹说你再帮我申请大学。”江宁打断。

“嗯。”

“怎么样了?”江宁问他:“有大学愿意收我吗?”

“这几天会有回复。”

“我亲自来会不会好一点?”

俞子言愣住,过了许久他问:“阿宁,事情会解决的,我不会让你的snn……”

江宁再次打断他:“俞子言,不过是让全世界知道我是疯子而已,疯子不会有恐惧这种情绪。”她说:“苏延洲自以为抓住了我的把柄,或者他以为这样就能和我鱼死网破,他想的太多了。”

俞子言没有接话,而是长长地舒了口气。

“你能这么想,我很开心。”

江宁不喜欢矫情话,“挂了,影响我看戏了。”

不等俞子言再说什么,江宁切断了通话。抬眼望去,正看到江母狠狠地推了宋景一把,宋景本来就没防备,也是让着江母,这么高大的一个人竟然被江母退得往后退了几步。

等宋景站定后,江宁看见宋景眉眼间有一瞬的痛苦。

她调整了一个位置,从新的角度看去,宋景后背抵在了一个装饰品上,这屋子里无论是家具还是摆件都是价值连城,宋景后背抵着的是江宁从拍卖行拍到的一个瑞兽,兽有一个尖锐的角,她看见角似乎划破了宋景的衣服,插进了他的身体。

有血迹滴在了地板上,但宋景浮现的痛苦只有一瞬,尔后又恢复了面色,一声不吭地接受江母所有的质问拉扯。

最终是江成恩摁灭了烟,呵止了这场闹剧。

“够了,像什么话。”江成恩并不是为了宋景说话,他知道江宁在看,只是不想这场闹剧影响了江宁的心情。

江成恩大步上前,拽住了江母的手。

他看着宋景:“回去吧,如果你真觉得对不起江宁,以后别再来了,更别出现在江宁的眼前,你很清楚自己对她造成的伤害。”

宋景敛着眸:“江叔,苏延洲我会去解决。”

“宋景!”江成恩勃然大怒:“这是我们江家的事,苏延洲我们会想办法,我们不需要你去解决他,你走吧。”

宋景张着嘴想说什么,转念想到,无论是江母还是江成恩,他们每一句话都说的对,他没法反驳更没办法给自己争取什么。

最后,‘咚’地一声,宋景跪了下去。

他跪得笔直,拉扯着后背的伤背脊一阵剧痛。

“非常抱歉,这些年对阿宁,对您们造成了伤害。”

江成恩和江母都没说话,暗处的江宁也没说话,此时屋里的四个人都心知肚明,宋景这一声道歉有多苍白无力。

宋景从兜里摸出u盘和正滨江的房卡,缓缓地放在自己前边的地板,亦是江成恩的脚边,“您们说的我记住了,我会……会按您们的期望去做,你们保重身体。”

没有人回应他,宋景撑着站起,他转身离开时目光猝不及防地和江宁对上,他不敢看江宁眼底里蕴着的深意,忙不迭又狼狈的移开目光,拖着他那沉重的身体离开了。

电梯门开启又闭上,正滨江的气氛却始终处在最低谷。

江氏夫妻回头看着江宁,想要问江宁一句,却又怕担心则乱。

江宁的目光落在地上的u盘和房卡上,还有地板上的点点血迹:“别说你们,其实我也有想过,以前的宋景是现在这样该多好,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她走到客厅,弯腰拾起u盘,“没办法,松立要是不破产,我要是没得病,宋景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他还是上海俩祸害之一,别担心我,我现在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