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帝王陵(二十一)

是什么原因让李伟怕成这样?总不能刚才追他的不是死去的女友,真正的不会在这棺材里吧?

如果他的猜测成立,为什么李伟要撞开?让对方一直待在里面不好?

他体质从小不好,稀奇古怪的事情见了不少,总往寺庙跑,自然也学了点皮毛。

这棺材,里里外外都透着不对劲。

旁边的谢扬如梦初醒,立即远离棺材,后退踉跄了两下才勉强镇定。

这哭声,分明是婴儿。

苏格走上前,从裤子口袋里摸出张一指宽的纸,往谢扬肩上贴去,只见谢扬一个激灵,双腿发软往后撤了几步。

卢一崖走上前,发现婴儿的哭声越来越清晰,正要再靠近一些时,被苏格拉住。

回头看着苏格,“怎么了?”

挑了挑眉,盯着指尖看了看。

想不到外面带来的符纸,在这里也能用。

谢扬听到声音后,双脚如同灌了铅一样,无法动弹。

苏格轻摇一下头,习惯地咬唇,“很重的怨气。”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

苏格说话时,看向旁边的卢一崖,见他脸上表情,压低了声音,眨眼道:“你怕吗?”

扭头看着卢一崖和苏格,“我们要不要把棺材盖回去?”

“我赞同!”

被捆着的李伟嚷嚷着,“你们不能拿我怎么样,我也不比你们人多势众,害你们做什么?那棺材我真不是故意撞开的,这破地方谁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就是赶巧了,这不是怕到时候出什么事,被你们抛下,才不敢承认。”

闻言李伟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动了动嘴唇,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卢一崖听着越发凄厉的哭声,看了眼已经被吓住的林小小和乔静、赵晴。

这棺材里就是真有起死回生的“人”,他们也别无选择。

卢一崖眼里漫着笑意,靠近了些,伸手托着棺材盖。

“还行。”

苏格挑眉,往后退了两步,侧过身看向谢扬,像是在问他傻站着做什么。

被苏格眼神打量,谢扬下意识去摸刚才被苏格拍过的肩,手才碰到,苏格幽幽开口。

“别碰,掉了后果自负。”

说完,苏格握拳抵着唇边咳嗽了两声。

谢扬搓了搓手,看向卢一崖时,能感觉到落在背上的几道目光。

是林小小他们的。

“怕什么,都这样了,干就完事。”故意大声说话壮胆,谢扬走到另一边,抬着棺材盖。

怎么回事,比刚才更冰了?

“这棺材怎么比之前摸着要冰一些?”

卢一崖点头,边说边使劲,“往旁边推开,这棺材应该有暗锁,往上抬会被钩住,除非能整个抬起来。”

谢扬点点头,配合卢一崖的动作推动棺材盖。

墓室里静悄悄的,越来越清晰的婴儿哭声像是死亡的前奏,浸着森森寒意。

随着那条缝隙越来越大,直至内棺敞露在眼前,一股血腥味混着酸腐的味道在墓室里散开,令人作呕。

苏格看着离棺材最近的卢一崖和谢扬的表情变化,目光锁定棺材。

这内棺难不成还有什么玄机?

“怎么——”

走近后,被眼前情景惊住的苏格声音戛然而止。

红色的外棺里,放了一口黑色的内棺,内壁的原木色被四处喷溅的血色涂抹,透出瘆人的诡异。

一个面覆黄纸,身材娇小穿着白色裙子的女生躺在里面,屈着腿,呈两边打开的姿势,两只手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反撑在肩上。

撑起的裙摆下,有活着的东西在动。

苏格眼神冷然,看了眼从刚才开始一直不敢往这边看的李伟。

做贼心虚。

卢一崖走到棺材尾部,看着不时被不明东西从里顶起来的裙摆,微眯着眼。

打量了会,卢一崖眼里疑惑散去。

他看到了掌印。

谢扬拿着蜡烛,小心跟在卢一崖旁边,目睹了裙摆上清晰地映出一个手掌印后,脸色大变。

“卢哥,这、这是怎么回事?”

“手真小。”

苏格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谢扬差点把手里的蜡烛扔出去。

苏格扭头打量着墓室,朝这样抬了抬下巴,“小小那里还有剩下的布,你撕块这么大小的来。”

看着苏格比划,谢扬点头如捣蒜,立即答应,飞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棺材旁只剩下苏格和卢一崖,两人对视一眼,用提灯的长杆挑开了裙摆。

裙摆滑落后,布满血迹的双腿露出来,依稀能辨认出生前白皙的皮肤。

一坨小小的肉团只露出上半身和头,还有半截身体在体内,歪着头躺在混着不明粘稠状东西的血水里,身上缠绕着红色的脐带。

苏格忍着作呕的不适,偏过头问:“这是鬼胎?”

鬼胎,顾名思义就是死人产下的胎孩。

卢一崖打量着人形的肉团,点了一下头,“小心,这东西比起尸还麻烦。”

鬼胎介于阴阳之间,意味着对付鬼魅的办法大多没用,却又鬼气森森比活人难缠。

扫向那张被黄纸覆面的脸,苏格朝卢一崖伸手,“匕首给我。”

棺材里女人的衣服尽管换过了,但他觉得身材很眼熟,而且结合李伟的反应,他很是什么让李伟害怕成这样。

卢一崖顺着苏格的眼神看去,就知道了他想做什么。

犹豫了下,把匕首递给他,“尽量别用手碰到。”

苏格惊讶于卢一崖的爽快,接过匕首不忘说,“难得卢队不把我当小孩了。”

卢一崖失笑,“总不能一辈子都护着你,也有——”

也有他不在,护不了的时候。

苏格眼神倏然出现错愕,抿了抿唇,转身往头部走。

大骗子。

谢扬拿着布过来,看着苏格,不解问,“他怎么看上去不高兴?”

卢一崖怔了下,摇头接过麻布。

“卢哥,你打算做什么?”

“接产。”

为死人接产。

虚弱的哭声如同奄奄一息的猫叫,一声一声从棺材的那条细缝往外飘,传入耳中时,比千斤重的石头还沉。

苏格对李伟观感极差,光是蠢笨阴毒这一点,就被他拉进了靠近会不幸的名单。

“问你了吗?”

苏格蹙眉驻足,往李伟那边看去,果然发现他抖得比之前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