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陵吐血之事，在公司闹出了大动静，他本人也被美女总裁叶绽灵下令，强制放假半天，去医院检查身体。

就这点来看，叶绽灵本性不坏：不是每个老板，都会无偿给员工放假的，有的巴不得把员工压榨到死为止呢。

亲眼看着满脸不情不愿的张子陵，上了出租车后。

宁凡蹲坐在公司门口，点起根华子，心中百味杂陈：

既然这个世界上，真有龙虎山天师，那其他神话传说和小说中的仙神、妖魔、鬼佛之流，是不是也是真实的？

如果是，他们也是被人写出来吗？

还有自己，会不会也是某人笔下的…一场梦？

一根烟很快燃尽，宁凡仍然没想透这些疑问。

但他并没有钻牛角尖，硬要想出个答案来：那些跟现在的他八杆子打不着一边，当下最要紧的是回岗位工作。

他可没忘：公司那位美女总裁，老早就看自己不顺眼了，这要再给她抓住小辫子，她非得把自己开除了不可。

天大地大，赚钱最大，吃饭要紧！

想着。

宁凡甩开沉重的思绪，转身走进公司。

【叮。】

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一震。

宁凡拿出手机一看，却是一怔：

手机上的信息，居然是他的编辑给他发的。

“编辑大大怎么会给我这个扑街主动发信息？”

疑惑着。

宁凡解锁手机，打开聊天框。

【墨水，在吗？】

【在，编辑大大怎么了？】

宁凡简单回复了一条，一边上了电梯，一边想道：

八百年都没联系过自己的编辑，突然给自己发信息干什么？不会是我的小说起飞了，编辑要给我排推荐了吧？

他的想法十分美好，不过很遗憾…

事一般都是与愿违。

宁凡出了电梯，正好编辑的第二条消息来了：

【我看了下你这本书的后台数据，不太理想啊，想问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看看是切，还是继续写下去。】

宁凡握着手机，轻轻皱起了眉。

从这段话字面上的意思来看：

编辑的言下之意，是希望他切了的。

其实也不怪编辑。

毕竟他成绩一直没有起色，倘若死拖着，就是在浪费平台的资源，还拉低编辑的业绩，他自己也浪费了时间…

切了对三方都好。

只是…

宁凡舍不得切：

【编辑大大，你的意思呢？】

他不忍心让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世界崩塌…

尽管他转手就可以建立第二个世界。

【你这本书啊，得熬。】

【如果你不愿意切，就得做好熬的准备。】

“熬…”

看着编辑的回复，宁凡嘴角泛起阵阵苦笑。

他都熬了十几万字了，还得熬吗…

【编辑老哥，你给我个准话，能熬出头吗？】

宁凡问道。

【这个我说了不算的，要看读者。】

编辑沉默许久，回了一大串话：

【怎么说呢，你这本书蹭了大神作家的热度，总体来说写的还算凑合，但是仙侠分类内卷太严重了。】

【而且马上过年了，肯定会迎来一批大神作家、L5作家开新书，这样就间接性地拉高了追读门槛。】

【你又新人作家，这个追读涨幅不够，pk打不过他们的话，我就是想给你报推荐位，都有心无力啊。】

说实话，宁凡的编辑算是业内良心了。

临近年关，编辑都在忙着冲业绩，换成一些稍微高冷点的编辑，谁愿意搭理他，帮他一个扑街分析那么多啊？

能做到这样，也算是编辑仁至义尽了。

是他自己不争气，辜负了编辑的扶持啊。

“唉，大概我真就不是写小说的料吧。”

念此，宁凡深深叹了口气，含糊其辞地打出一句：

【那我考虑考虑，晚些给您一个答复吧。】

他想晚上回去问问秋怜香的看法，两人商讨一下：秋怜香是从小说世界出来的，自己切不切书，她有知情权。

这条消息发完，编辑便没了下文。

宁凡也不纠结，随手将手机丢到一旁，专心工作：

“加油加油，为了更好的明天，奋斗吧！”

…

入夜。

今天没有加班，公司的员工基本都走光了。

就剩宁凡的工位，和叶绽灵的办公室还亮着光。

宁凡这人平日可能喜欢游戏人间，玩世不恭，但他也不是没有优点的：比如他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他答应叶绽灵会加班把文件弄好，就一定会弄好。

于是…

他一直弄到了半夜！

十一点整。

在宁凡的艰苦奋战下，文件终于弄完。

“啊，累死了，终于弄完了。”

工位上。

宁凡扭动着酸痛的脖子，正想起身活动活动筋骨。

转头时。

余光却瞥见叶绽灵的办公室：

那儿的灯，还是亮着的。

“这小娘们还挺勤奋的嘛，以身作则，挺好。”

宁凡有些意外，自语道。

叶绽灵的岗位，是一家跨国公司的分公司总裁。

于这个职位上，很少有人会像叶绽灵一样自律，独自加班到深夜的：公司又不是叶绽灵自己的，说白了，她也是给总公司的人打工，赚多少钱，大头也落不到她身上…

只要她保持现状，不让分公司赔钱，年底该有的分红一块钱都少不了她的，她完全可以在分公司混日子的嘛！

“算了，我管这些干嘛？”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也许这就是我跟老板，思想觉悟上的区别吧，要不怎么她是老板，我是员工呢。”

“溜了溜了。”

不过意外归意外，人家的活法，宁凡不想多嘴。

他自认跟叶绽灵不是一路人，还是要多管闲事的好。

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宁凡关上电脑，收拾好办公物品，扫净桌上垃圾，正想熄灯，然后回家…

“嘎。”

叶绽灵办公室的门，开了。

宁凡手上的动作一滞，抬头看向办公室：

只见叶绽灵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朝宁凡走来。

“加班加了那么久，你应该还没吃晚饭吧？”

“吃点东西再走吧。”

夜晚的叶绽灵，声音比白天多了几分人情味，犹枝头黄鹂、月下喜鹊般悦耳，却听得宁凡眉头紧锁。

他不解地望着穿上高跟鞋，高了自己半个头的高挑美人儿，那眼神似乎在问：你演的这是哪一出啊？

给我下面吃？

我们好像没有这么熟吧？

而面对宁凡的狐疑，叶绽灵却依然眼神波澜不惊，面色古井无波，仿佛送面条的不是她，只是一个不相干的旁人而已。

她从容不迫地将面条放到桌子上，旋即平静道：

“不要误会，我刚叫的外卖，一个人吃不完。”

傻子都知道这句话是托词。

谁家外卖用的是瓷碗？

宁凡是傻子吗？

他不是，但眼下，他必须是：

“谢谢老板体恤员工。”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宁凡装傻充愣，为叶绽灵“诡异”的举动，寻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随后掰开筷子，“呼哧呼哧”地吃起面条。

可他还没吃两口…

办公室外，又突兀地响起了一道娇艳动人程度，丝毫不逊色于叶绽灵的声音：“请问…宁凡是在这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