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啥叫集束炸弹？”

看着卫戎的眼神在星光下发出幽幽的光，语气听起来也那么严肃，管阳顿时心里一惊，难道是少主怪我浪费了太多手榴弹？可少主看起来不像是那样的人啊。

管阳嗫嚅道：“我也不知道，本来是想让手下人把他们炸晕了，把那十几颗手榴弹给抢回来的，没想到就这么给废了，心疼死我了。”

卫戎仔细盯着管阳的表情，看起来他不像是说假话，大概真的是巧合。

如果他真的知道集束炸弹那就有意思了，恐怕是要遇到穿越同行了，可看起来管阳并不是，那就是自己想多了。

卫戎随即装作生气的样子道：“你小子可真他吗够浪费的，那么多手榴弹能炸死多少敌人知道吗？”

管阳低头道：“下次一定省着点用。”

卫戎呵呵一笑：“没事的，战场的事瞬息万变，谁能想得那么周全，该用的时候还是得用。忙了快一夜了，赶紧回营休息！”

“是！”

管阳敬礼转身离去。卫戎则在杨彪的护送下，来到中军大帐，刚想躺下休息，杨彪又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

卫戎骂道：“杨老二，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还想睡觉呢，”杨彪有几分不爽，气喘吁吁地来到卫戎床榻边，“哨兵在大营外面抓到了几个人，鬼鬼祟祟的。他们说自己是神策军的斥候，口口声声说要见你。少主，见不见？”

苦苦等待的神策军终于有了消息，怎么能不见。卫戎一个轱辘爬起身来，忙不迭道：“见，怎么不见。”

杨彪笑道：“你不是要睡觉么？”

卫戎一脚踢了过去：“少特么废话，快给老子带进来。”

杨彪拿出一封书信递给卫戎：“斥候交过来的。”

卫戎连忙拆开一看，书信上只写着短短的两行字：宸兴别慌，二叔领兵两万前来助你。

瞧笔迹确实是出自二叔卫昕的手笔。卫昕写字银钩铁画之中带着一众别样的沉稳，一般人根本模仿不来。

这二叔也太写信也太惜墨如金了，多写几个字能死么？既然派人来送信了，写多了好似也没什么用。

他赶忙让护卫把斥候们领进大帐，亲自倒上茶水，问道：“你们吃饭了没有？”

几名斥候连忙站起，少主给他们倒水，让他们颇感惶恐。领头的斥候说道：“路上吃了干粮。”

卫戎到大帐正中的椅子上坐下，示意众斥候坐下说话，他开口问道：“大将军是亲自来吗？两万人马怎么配置的？”

领头的斥候道：“大将军亲自领兵，两万人有一万骑兵。”

卫戎从斥候口中得知，卫昕已经领军到了羊场，距离平冈新城还有六十里，再往前走就要和围着平冈的鲜卑人碰面了，下一步怎么做，还想征询卫戎的意见。

那斥候头领道：“幸亏你们放了个大炮仗，不然咱们还不知道要跑多少冤枉路。”

他还告诉卫戎，方冷带着三千骑兵已经与卫昕会师，正在等候卫戎的将令。

卫戎端起茶杯，在大帐里来回踱步，细细思考者下一步方略。沉思了半晌，他来到书案前，拿起炭笔唰唰唰地写了起来。

早先他对这里的几个鲜卑部落大开杀戒，对这里的地形太熟悉了，稍一思考便有了大致的想法。

他在信中写道：鲜卑人被我打怕了，想跑。他们最大的可能是向西逃窜，不过他们人多，西边我挡不住，你也挡不住，只有乐成能挡住。平冈城北四十里处有个地方叫白音，那里是一片洼地，你把大军隐藏在那里，若鲜卑北逃，白音是必经之处。

他还在信中写道：若乐成及时赶到，则鲜卑当亡；若乐成不到，鲜卑人西逃，则任之西去。

写完了信，他用火漆封好，交给了那名领头的斥候，然后说道：“此信万分紧急，必须及时送到大将军手上，你们歇息一个时辰后出发。”

那斥候头领双手抱拳，对卫戎道：“属下领命。”

护卫带着斥候们去歇息，卫戎在大帐里反而睡不着了，现如今鲜卑五万骑兵已经被他打得不足四万，而且士气极为低落，正是全歼的好机会。

可骑兵就是骑兵，即便丧失了斗志也远非步兵可比。在这个时代，骑兵就是战场上的王者。奔跑起来的骑兵，零星扔给他们几颗手榴弹，卵用都没有。

这块到嘴的肥肉能不能吞下，关键就看乐成的了。若是等卢江等人送去消息，则乐成还有七八日方能赶到，这个时间太久，肯定没有指望。

若是方冷那小子首战败退之时便去送信求救，则此刻差不多该到达平冈了。

他在大帐里来来回回踱了几圈，恨不能把卫昕手下的那名斥候头领叫过来问个清楚，想想还是作罢，那些兄弟太辛苦了。

他对杨彪道：“让那几个斥候临走之前，前来见我。”

片刻之后，那名斥候首领进帐，问卫戎道：“少主召唤，所为何事？”

卫戎问道：“方冷那小子既在你们营中，他有没有说到搬救兵的事？”

斥候首领道：“方都尉曾说派人前去望平搬救兵，但一直没有音信。”

方冷领兵出发时乐成还在望平，因此他以为乐成还领兵驻扎在望平。不过这也没关系，斥候怎么可能找不到乐成。

卫戎断定，乐成必然来救，他心中的一块石头顿时落了地，他对那斥候头领道：“没事了，快去送信。”

卫戎明白，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拖住鲜卑人，多拖得一刻，便多一分全歼鲜卑骑兵的希望。

心无挂碍便很容易入睡，他躺倒床榻上盖上棉被，美美地躺下。

刚要进入梦乡，杨彪又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卫戎迷迷糊糊之中一脚便踢了过去：“杨老二，你有完没完！”

杨彪苦笑道：“少主，我也是一夜没睡，你心烦，我也心烦啊，可是这个人你必须得见。”

卫戎缩回被子里：“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老子也不见。”

杨彪贴近卫戎的耳边道：“这个人，名字叫丁源。”

卫戎一骨碌爬了起来：“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