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心虛

符彦卿没有隐瞒的意思,因为一个是自己子侄,一个是自己庶出的女儿,他没有隐瞒事实的必要!

“父王,此事,,,,,,!”符昭亮沉吟了一下,不过看到符彦卿没有拒绝的意思,他又看了身边的少女一眼。

然后才沉吟着说道:“符家自王祖考立威传家以来,中原无不对符家敬仰有加,以父王今日之声名,要求朝廷让父王进驻京蓟有何不可?”

符昭亮这么说,符彦卿没有马上吱声,而是静静的听着他说完。看到符昭亮被自己看的有些心虚,他才慢慢偏头看向一旁的少女:“洚绿也是如此想?”

“十一哥的话,女儿认为有些道理,父王当初是怕先皇帝多心,如今是怕难掩天下人之口吧?”少女是符彦卿庶出女儿符绛绿。

她本来在家族里并不显眼,前有两位皇后姐姐,后来鹿泉郡主符涤青。但是她自幼天生聪慧,对武艺一道极感兴趣,被符彦卿常年加以点拨。

如今和符昭亮一样,是符彦卿麾下冠候都一个骑将,自己还掌握一支八百余人的骑兵队伍!

“先朝有杨家,篡宇文之事,虽然开创盛世,但是到如今依旧被世人诟病!某虽不是迂腐之人,但是此事符家可成一段佳话!”符彦卿虽然没有看,却依旧淡淡出声。

符彦卿没有马上表态,看着自己这两个最亲的后辈,然后再想到自己这一生的经历,忽然有些感慨万千!

“你们的想法,原也不错,但是你们何曾想过,符家之所以今日尚能幸存,究竟是何原因么?”似乎是反问两个人,但是符彦卿心里的想法,却是问自己居多。

看着符昭亮和符绛绿,符彦卿眼神里多了一丝哀伤:“想当年,二哥何曾不是意气风发,最后连尸骨,都要开恩才能下葬,你们想到过这是为何吗?”

听到四叔提到自己父亲,虽然感觉到那是很遥远的记忆,如今想来必然是有原因的,符昭亮一时间哪里敢吱声,瞟了符绛绿一眼,只有静静的看着符彦卿!

“王考昔日追随李家,毕生戎马!亲眼见证李家发迹于马背,纵横于天下。天下间,谁能与李家诸子相抗?当时朱温都唯有长叹而已!”

想到了当年之事,符彦卿眼中精光暗闪,几分感慨却是发自内心:“今日之符家,不敢说超越昔日李家,但是门下子弟,绝对也不差于李家矣!”

说到这里的时候,符彦卿的意气风发,直接的影响了两个人,顿时使得两个人看着,都有些热血沸腾!

想到符彦卿九个兄弟,和那些叔堂兄弟一辈,几乎个个都是骁勇善战,当真是天下谁人不知,自然令人意气风发。

“你们可知道,王考为何从未心生越位之事?”符彦卿忽然提出了一个,让两个人都想知道的事情。

看到两个人有些紧张,却又不吱声的神态,不由缓缓的说道:“因为你们王祖考,比谁都明白,符家根基太浅,门下所有的辉煌和底气,不过一群武夫而已!”

可能看到两个人目瞪口呆,符彦卿微微的笑了,淡淡的说道:“此事你们不要奇怪,上次在驻地,某就曾说过,符家确实如此而已!”

“此时涤青比你们明了,不然你们以为,她会如此便前去岭南?”带着几分思虑,符彦卿有些感慨:“不但是符家,就是当初跟随起家的李家,也不过凭着时局风云,最终昙花一现罢了!”

“父王此言甚是,但是人生一辈子,有一番轰轰烈烈的辉煌,后世怎会无人敬仰?”符昭亮隐隐感觉到什么,还是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嗯!”符彦卿再次看着地图,忽然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但愿吉人自有天相吧!符家如果能够熬过这一关,想必天下自然有公论。不然即使天下在手,又何能长久!”

“父王一定担心,宫里的妹妹?”符昭亮想到宫里的堂妹,还有那个已经是新帝的外甥,甚至想到郭荣意气风发的志向,不由有些莫名其妙的烦躁!

“不仅仅是担心啊!虽然目前各路使尊入朝,暂时无人胆敢异动,但是这次事出蹊跷,为父不得不怀疑啊!也不得不谨慎啊!”

符彦卿眉头皱起,想到了北征半途而废,岂是因为辽国施压这么简单?想到一直传着的谣言,加上如今果然已逝,他更是眉头紧紧的揪成了一团!

“父王,要不要女儿,,,,,,?”符洚绿忽然主动的说话,看着沉思的符彦卿请命!

“京城如今风起云涌,符家暂时不宜行动。驻地那边是要回去的,不管是先皇帝这次放水,还是真的被人陷害找到证据,符家一定要提前有所准备!”

“到时候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后悔晚矣!”符彦卿似乎想到了什么,居然嘱咐着两个人,又好像是喃喃自语一样!

“差不多了!”一个背着长弓的男子,看着前方的地形,语气显得比较干脆。

“明白,继续观察,,,,,,!”似乎看到了有什么动静,年轻人双眼犹如苍鹰利眼一般,微微弥合了一些,汇聚起来的神色,恍如一道精光一样。

只见他右手一把抓住了树干,脸上的神色似乎有些舒缓,似乎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当然丝毫没有废话。

看到没有回复自己,背弓男子没有马上走。看到年轻人聚精会神的样子,似乎布满色彩的脸上有些严肃,心里明白现在是关键。

恭敬的站在那里,忍不住看了一眼和年轻人说话的男子。男子一直看着背弓男子,虽然没有吱声,却也善意的微微点头。

年轻人表情比较丰富,常人很难发现,在他看来,却显然更清晰。

观察了这么久,有着极度危险的瘴气,观察下面的形势,已经在这里待了许久。

跟踪这些人,率领着一支队伍,做了一路的跟踪。这些人进了这个村子,便好像是失踪了。再也没有露过面,令人十分惊讶,明显是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