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真有你的
大理寺卿刘作海把矛头指向在大端朝一手遮天的首辅汪希时,可谓是自保无奈之举。
今后,他算是彻底与汪党决裂。
这是皇帝逼他在两党之间站队。
“那此二贼估计冤枉刘寺卿了,来人呐,拖出去再查!”
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年轻皇帝挥手叫卫东把二人拖出去再查。
可是众人都知道,二位想要至姜佑于死地的官员怕是了无生机,死路一条。
卫东什么手段?
虽不至于内卫司阴狠毒辣,可也是叫案犯哭爹喊娘的人物。
而且这些案犯多是骨头极硬的高官,到了卫东手里,还不是什么都招了。
等卫东把两人拖走,不消片刻,卫东拱手来报:“回禀陛下,二贼断气!”
死了!
一位大理寺少卿,一位刑部郎中就这么死了!
堂上三位范党人员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刘寺卿请起,既然人已经死了,朕相信此二贼绝对是临死前胡乱攀咬,是朕误会寺卿了。”皇帝眯眼,笑呵呵地说道。
陆云起在一旁看的都瘆得慌,几年不见,皇帝愈发可怕了。
皇帝轻飘飘的话听在刘作海耳朵里,这位一寺之卿只觉刺耳,连忙扣头以谢隆恩:“谢陛下明查,谢陛下明查,陛下万世之君……”
阿谀奉承的一通彩虹屁响起,皇帝摆摆手叫刘作海起来坐,闭嘴不要再说话。
同时一双目光在范文明和仇道同二人身上来回扫视。
捏着下巴,下一个,该谁好呢……
……
大理寺监牢。
案犯姜佑正在体悟“拔刀斩”的精髓,凝神静气,闭目感受刀势
很显然,武功小白还不能明白刀势怎么感受。
不过这姿势摆的不错,有高手那味了。
身着皮甲的温衡坐在床边,前凸后翘,将帽子取下,扣在姜佑的头上。
时不时说话指点两句。
翘起二郎腿,温衡托起精致下巴,眨着美眸看着不远处的姜佑,心中感慨无限。
要是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总算和一个不那么讨厌的人在一起,做一些不讨厌的事。
做师父原来是一件这么有趣的事,可比在百花院,搔首弄姿勾引男人强多了。
“小不点,坚持住,还有一个时辰!”
温衡现在称呼姜佑为“小不点”,因为姜佑叫她“老大”,温衡很不爽,所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还有一个缘由就是姜佑年龄比她要小,说是十八,但其实还没十八。
“老大,这刀是不是不太适合拔刀斩啊?既然拔刀斩借助身体之力,力图将出刀的速度和力度发挥到最大,那为何不使用一把更长更重的刀?”
姜佑右脚在微微颤抖,已经被压的没了知觉,可他还是在咬牙坚持。
没别的,只想下一次面对坏人时,能轻松解决掉。
温衡的刀为短刀,约摸半臂之长,比普通的匕首要长一点,是内卫司标配,适合近距离格斗和暗杀。
姜佑害怕自己以后拿这短刀面对敌人,刀太短,自己武功弱,近不了对方的身,那“拔刀斩”练的再好也是白瞎。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不是没有道理,少说自己也得来个三尺刀吧,大约一米来长,拿着称手。
“刀愈长,出刀的速度就愈慢,所以我选择短刀,不过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不点,确实要找一把长刀练练手。”
温衡实事求是,点点头道。
作为内卫司的司首,温衡喜欢近身搏斗,刀太长反而影响出手的速度,所以日常只佩戴一柄短刀。
“先练着,长刀日后再为你寻一把。”温衡换了一只手撑下巴。
其实现在一切都好,要是姜佑不开口说话就更好了。
絮絮叨叨地像个娘们一样。
姜佑闭嘴不谈,又坚持了一盏茶的功夫,忍不住再问道:“老大,什么时候教我用毒,我化学可好了,绝对是个用毒奇才。”
姜佑说话口无遮拦,温衡已经习惯,“化学”何物?
倒也不用深究,既然小不点说他自己是个用毒奇才,那可真是要看看他的本事了。
温衡起身,走到姜佑面前,命令道:“张嘴。”
姜佑照做,张大嘴巴。
温衡从腰间摸出一只玉瓷瓶,倒出一颗红色的小药丸放在自己手掌心:“再问你一遍,还要不要学毒?”
看着温衡手里的红色药丸,姜佑的第一想法是:她要拿我以身试药?
不管了,大不了死在温衡的温玉怀柔里,也不亏,随后点点头。
温衡把药丸塞进姜佑嘴里,姜佑囫囵一咽,一股咸咸的味道。
“方才你吃的是我亲手炼制的百毒不侵丸,接下来半年的时间,你要试吃你自己亲手炼制的各种毒药,品悟毒药的性状,不过有了这百毒不侵丸,你不会中毒,最多是闹几天肚子。”
不知道为什么,姜佑心中一暖:老大待我真好。
温衡把小玉瓶重新塞回腰间,又说:“趁这几日无事,我便与你好生说说各种毒药的制作方法,能记住多少就靠你的天赋如何了。”
姜佑立马停止自己“拔刀斩”的事业,一瘸一拐地走到牢房靠廊道的一头,扒住栅栏向外大声呼喊:“那个,老狱卒,在吗?如果在的话,请给我拿几张纸和一支笔!”
廊道尽头,老狱卒现身,赶紧去准备,在他的认知里,笔和纸肯定是牢里的内卫司司首要的。
姜佑一个案犯只是传话之用。
不多久,姜佑白嫖纸和笔。
在桌上铺好纸和笔,姜佑半蹲身子,偏头对温衡说:“老大,我准备好了,你说吧!”
温衡站在原地,一口气噎在嗓子眼:真有你的!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温衡传授毒药的知识,姜佑拿笔在纸上记录。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这些都是姜佑以后安身立命的法宝。
一夜无眠,至清晨,二人都有些熬不住了。
温衡还好,身份使命释然,她不能睡,她要保护姜佑在出狱前能全须全尾地活着。
可姜佑不管那么多,披着发霉的被子在床上缩成一个球,呼呼大睡。
温衡就坐在床边,打了一个哈欠,又伸了伸胳膊。
偏头看了姜佑一眼。
清晨曦光初露,微弱的光打进逼仄潮湿的牢房里。
姜佑缩在墙角,气息绵长,长长的睫毛时不时地跳动,暗红色的唇色,白皙的一张俏脸。
温衡仔细打量这个少年的容貌,一时看呆了。
初见这位少年,这少年看自己的目光与旁人不同,她眼里毫无杂质,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