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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华

季易川醒来以后就已经在无妄殿了。

望着那映入眼帘的熟悉，季易川安静了片刻，旋即立马想起他昏迷之前发生的种种。

季易川猛的坐了起来，牵扯下，浑身上下的五脏六腑似乎都在疼，胸口的伤好像生生的撕裂了开来，季易川用力的捂住伤口的位置，疼的冷汗直流。

季易川忍着疼，艰难的起身想要下床，可他早已虚弱的浑身无力，站都难以站起来，就这样生生的摔下了床。

摔下去的时候，季易川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心口那明显窒息了一下，好一会他才缓过来。

季易川咬紧了牙关，伸出手扶着床摇摇晃晃的想要起身。

这时候，一个呵斥声响起。

“季易川！你疯了是不是！”

季易川满头冷汗，撩起眼皮慢悠悠的去看。

只见那白发苍苍的离木长老满眼震惊与怒气的站在门口。

季易川又宛如没看见一般耷拉下眼皮去，一言不发，继续起身，好不容易站起来，季易川又拖着无比虚弱的身体企图往前走几步。

可一个连站起来都费劲的人又怎么走的动呢？

果不其然，下一秒，季易川就身形不稳的摔了下去，以一种极其狼狈的模样倒走地上。

离木长老看不过去了，他叹了一口气，抬脚朝季易川走了过去，弯身把季易川扶了起来，无奈的问道，“你说你，自己什么情况不知道吗？不好好休息养着，非得折腾干什么？你真想把自己折腾死吗？”

“玉枫已走火入魔，本座要去将他带回来，别让他继续做傻事……咳咳……”

季易川艰难的想要离开，又被从喉咙里涌上来的血呛的直咳嗽，那鲜血眼看大口大口的吐出来。

离木长老眉头一皱，伸手一捞，拉着季易川往床上去，然后把季易川往床上一丢，冷冷的道，“你消停点吧！说好听点，你是责任心强，说难听点，你就是不知死活，以你现在这个鬼样子，无妄殿的门你还没有踏出去估计就已经躺下去了。”

季易川被生生甩在床上，身子越发疼了起来，不过他依旧一声不吭，只不过蹙紧了眉。

“你放心吧，云华已经派出人去追查玉枫了，一旦玉枫有消息会立马回来汇报的。”

说到玉枫的时候，离木长老面露惋惜，叹了一口气，“玉枫这个孩子，从小就聪慧，若不是一时想不开，日后必定……只可惜，偏偏选了一条……”

季易川虚弱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擦去嘴角的血，苦笑一声，“一切都是因为我的错，是我未能好好的处理一切。”

季易川疲惫的闭上眼去往后靠去。

“你不必将一切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玉枫变成如今这样只因为他自己咎由自取，至于盼生……”

离木长老顿了顿，又无奈的道，“易川，你如今如此虚弱，可是因为心中有心魔在纠缠？”

季易川不语。

离木长老早已洞悉，“你的心魔怕就是盼生吧？”

季易川宛如死一般的沉默，浑身上下都毫无半点生气，像是灵魂脱离了一般，摇摇欲坠，这时候的沉默更像是默认，离木长老不忍再看，“易川啊易川，我以为你是六界最理智之人，怎么就会做出这种糊涂之事呢？”

季易川依旧一言不发。

离木长老说无可说，抬脚转身就要走。

他刚走两步，就只听见身后传来季易川那虚弱的几乎细微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或许许多事情就是难以解释，也难以控制。”

季易川顿了顿，又轻笑了一声，道，“我也不想如此。”

离木长老闻言，沉默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你不该有这个想法的。”

季易川听着离木长老远去的脚步声，慢慢的睁开眼来，平静的望着面前虚空。

对，他不该有这个想法的。

季易川再度慢慢的闭上眼去。

临夜的时候，沈南风端着药来了一趟。

沈南风自己都浑身是伤，更别说还路途遥远的带了昏迷不醒的季易川回来了。

沈南风修养了几日，在床上躺不下去了，这才来了无妄殿。

他到无妄殿季易川房间的时候，一推门进去就闻到了淡淡的一股血腥味，以及耳边响起的虚弱的咳嗽声。

沈南风连忙走了进去，走进房间一看，季易川正歪歪斜斜的倚在床头咳嗽着，只见季易川脸色苍白，长发散落，衣衫不整，极其狼狈，而他垂落下去的手上正是一滩刺眼的血迹。

沈南风曾几何时见过季易川如今狼狈的模样？

他快步上前扶起季易川，“仙尊，你没事吧？”

季易川艰难的抬起手来，无力的晃了晃，示意没事。

“仙尊，您先把药喝了。”

沈南风连忙把药端到季易川面前。

“本座不想喝。”

季易川抬起头，一脸憔悴，咳了又咳，“玉枫可有下落了？”

沈南风一脸为难，最后摇了摇头。

季易川咳的更厉害了。

“仙尊，您还是喝些吧，药都不吃又怎么能康复呢？”

沈南风很是担心季易川。

听说，季易川这几日的身子状况可谓越来越差了。

季易川还是摇了摇头，“放着吧。”

沈南风这才没办法的把药放到旁边桌子上去，刚放下药，沈南风就看到了桌子上的那个木雕。

“果然，这个木雕是盼生送给仙尊的。”

沈南风拿起木雕，感慨道。

闻言，季易川撩起眼皮有些激动的去看沈南风，眼神好像掀起了波澜的湖面，一下子翻涌了上来，“你……你说什么？”

沈南风没想到季易川会反应这么大，所以眨了眨眼，愣住了。

季易川伸手撑着身子想要起身，颤声问，“你刚才说，这个木雕是盼生送我的？”

沈南风疑惑的点了点头，“这个木雕，当初是我和盼生一块做着来着，只不过盼生那时候还藏着掖着的，神秘兮兮的，不让我看，我是偷偷的瞧着才知道他刻的是仙尊你，因为那时候仙尊你生辰不是快到了吗？所以我就想说他是不是送给仙尊你的，只不过他后来又什么都没说……”

闻言，季易川怔在原地，耳边嗡的一声，脑袋变得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