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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枫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手上的剑。

那一把本应该捅进顾盼生身上的剑此时直直的没入了季易川的身子，恰好是心脏的位置，不偏不倚。

鲜血一点一点的将季易川身上的衣衫所染红。

他手发着颤，抖到不像话，想要把剑抽出来，又不敢轻易动弹。

他整个人快要崩溃，“师父……师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最后，玉枫疯了一般快速的逃离了。

季易川再也撑不住，身子无力的往下滑落。

顾盼生无力去扶，只能随着一块滑落，二人就这样跌落在地，季易川的下巴轻轻的放在

顾盼生听到那个声音之后再也难受控制，眼泪溢出了眼眶，一点一点滚成珠子一样往下掉。

眼泪落在季易川肩上，打湿了季易川的衣衫。

季易川艰难的抬起头来，脸色苍白，却是笑了出来，他无奈的伸出手替顾盼生轻轻擦去眼泪，“哭什么啊？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哭呢？”

“为什么你要出来替我挡？”

顾盼生去抱季易川，可他只摸到满手的血，他是那么的不解。

“为师怎么舍得看到你受伤？”

季易川咳了咳，鲜血从喉咙涌了出来，他硬生生咽了下去，咳嗽个不停。

顾盼生疼到难以回答，浑身蜷缩了起来，用力的抱住季易川，“你明明可以不必做的，我不过是你的徒弟，你何必这样做？”

季易川轻笑一声，“我要如何回答才能说出实话？”

他笑的那么虚弱，那么的苦涩，他觉得无比愧疚的说着，“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不把你当做我徒儿了。”

他害怕，有些话不说他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闻言，顾盼生早已不敢去细想那话的意思，他脑袋都是一片空白的，只能连连点头，哭的极其狼狈，眼眶通红，“我早不愿你将我当徒弟看待，对你有着其他的感情，这镇妖塔的时候的最后一层，我看到的是师父你啊，我没学好，我做的不对，所以师父，你该起来打我手心罚我了……”

“盼生这么乖，师父怎么舍得罚你？”

季易川不厌其烦的替顾盼生擦去眼泪，声音越来越虚弱，“你给我刻的木雕，我还没有告诉你，我很喜欢，刻的真好。”

顾盼生的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完，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着。

他哪怕无情无心，可还是好难过，心疼的快要死了，他哭到说不出话来。

“盼生，给我唱首歌吧，我想听。”

季易川安抚的摸了摸顾盼生脸颊，声音低低的飘了上来。

顾盼生擦去眼泪，努力的平复下来情绪，艰难的张嘴，缓缓的唱了起来。

“就算全世界离开你

还有一个我来陪

怎么舍得让你受尽冷风吹

……”

他唱的并不好，带着哭腔，每个字都是颤抖的。

季易川安静的听着，慢慢的闭上眼去，最后全身的灵力一点一点的消散。

顾盼生用力的抱紧季易川，顿了顿，继续唱了下去。

“就算全世界在下雪

就算候鸟已南飞

还有我在这里

痴痴地等你归

……”

最后一句哼唱落下，顾盼生怀中的季易川已是没了气息。

顾盼生用力的蜷缩起来，压住那几乎快要裂开的心脏，一声又一声，轻唤着，“师父……师父……”

脑袋里有个光团越来越大，最后猛的炸开，顾盼生瞬间眼前一黑，意识也被那一波冲击所冲散。

不知过了多久，顾盼生似乎从一片沼泽中挣扎而起，他用力的扯断了那无数拉住他手脚往下沉的东西，带着浑身的泥泞绝然起身。

他走出沼泽，一步步的走上岸，朝那个光团走去。

最后，他在光团前停下。

“好久不见，任务已经失败，世界也即将崩塌，可要进行下一个任务？”

系统的声音久违的响起。

顾盼生一脸平淡，“不，我想拜托你帮我一个忙。”

系统明显愣了一下，“什么？”

“我想救活季易川，并且带他离开位面的循环圈。”

顾盼生淡淡的道。

假如季易川永远不跳出这个循环圈，季易川这无数个生生世世都会活在早已安排好的剧情之中，他不愿意看到季易川这个样子。

系统安静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系统才开口道，“救他不是没有没有办法，只不过，季易川现在的灵魂并不完整，他的灵魂分散在之前的世界之中，要复活他带他跳出位面，你就要回到之前的世界，将他的灵魂碎片带回来，只不过，你也有风险，你这次是以自己的肉身回到之前的世界，假如你死在了所在的世界中，那就会永远的消失，没有再重来的机会。”

顾盼生并没有犹豫，平静的道，“我该怎么把他的灵魂碎片带回来？”

系统知道顾盼生已经有了决定，他叹了一口气，实话道，“解开他留在那个世界的心锁，还有，你不得暴露你的身份，你必须用全新的身份去接近他，不得提起关于顾盼生的半点事情，否则公司那边发现了异常，我也保不住你。”

顾盼生眼里一片黯淡，他点了点头，“好，反正……我也不过是个过客，他不会在意我的……”

闻言，系统欲言又止，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最后，系统冰冷机械的声音响起。

“即将传送到第一个世界，请宿主做好准备。”

“三”

“二”

“一”

最后一声落下，顾盼生慢慢的睁开眼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繁华的城市，车声混杂着人嬉笑谈话的声音，四处都是高楼大厦，他面前是一条马路，此时恰好是绿灯。

世界的数据一股脑的全部灌进他脑袋里，他觉得脑袋疼的厉害，他伸手捂住头，问系统，“季易川在哪里？我该去哪里去找他？”

“季易川现在就在马路对面的那间医院里。”

系统道。

顾盼生抬起头一看，果然，马路对面就是一间规模不小的医院。

一听到季易川就在那间医院里面，顾盼生下意识的就抬脚走了过去，连红绿灯都忘了看，当他走到马路中央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辆飞驶而来的车已经逼近。

急促刹车声响起。

顾盼生应声倒了下去。

四周很嘈杂，一下子很多人都围了上来，一张张陌生的脸担心又着急的看着他，不远处，还有人大声喊着，“快叫救护车！”

顾盼生用努力的听清楚那人说的是什么，他哆哆嗦嗦的伸出一只手来，身残志坚的指向马路对面那间医院，无比虚弱的道，“我……我要去这间医院……”

言罢，顾盼生就昏了过去。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