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西，云雾越发浓郁，山川渐发冰冷，雪风吹拂下，高耸入云的雪峰绵延不绝，舰队的速度也放慢了很多。

“按照这个行程，到达剑气长城至少还需要半个月。”

诸葛亮轻轻摇动着羽扇，看着地形图。

诸葛亮对面，一袭红色锦袍，内衬绫罗软甲的东吴美男子周瑜。

周瑜看着地图，似是想到了什么，“孔明，你喜欢自比管仲乐毅，那我问你，这秦设长城镇守九州，这长城最巅峰的时候，有多长？”

诸葛亮思忖道，“孔明听说，这秦长城最巅峰的时期，雄关一百零八座，还有九座至尊王关，每一座王关都有镇压一方天地的威能，祖龙最强盛时期，以长城连接九座天下，以九座王关镇压了九座天下，建造了昙花一现的九州大帝国秦。”

周瑜斟酌茶水，看着窗外雪风，“可惜的是，昊天祖龙争锋，大秦昙花一现，九座天下连年大战，两座化为废墟，一座坍塌，一座下落不明，世间苟存这五座天下。”

诸葛亮道，“即使是五座天下，秦之意志，天下皆知，秦之旧军，天下可见，远的不说，就说这剑气长城，当年始皇帝征战九座天下，收编六国王族，把那六国王族定为流罪之族，各个都是发配边疆修长城的命，而修建好了长城后，他们这些流罪之族也就负责戍守这长城，直到今日，这长城之上仍有六国余孽流罪之族。”

就在这时，帘门推开，银甲赵云走了进来，子龙拱手，好奇道，“我在隔壁都听到两位军师在说那剑气长城，就过来听一听，还请两位军师不要介意。”

周瑜笑道，“子龙将军好学是读书人良品上德，瑜怎么会介意？”

赵云道，“军师，子龙心里有个疑惑，你们说曾经祖龙在九座天下修筑长城，那是不是说祖龙之前，这天下本来不分什么小三界和大九州的，只有一个大九州？”

诸葛亮摇着羽扇，“秦继周地，周继商地，自然是继承的天地大九州，这一点毋庸置疑。”

赵云道，“那，封神岂不是在秦之前，小三界和大九州的分开岂不是在秦之后？而小三界和大九州的分开是伏羲开天地所致，也就是说，圣人伏羲最后一次显化神通一画开天地的时间是在秦灭之后，汉兴之前？”

周瑜笑了起来，“子龙将军所言差矣！伏羲圣人是最早消失的圣人之一，而台上老子是最后一个消失的圣人。至于伏羲圣人的一画开天地，其实是在很早就开始了，最早的时候，甚至可以追溯到夏商时期，那个时候圣人伏羲已经预感到了天下之变，就在天地之间布下了一画开天地的禁制。”

“祖龙与昊天争锋，天下大乱，九州动荡，九州的九座天下崩碎四座，这禁制就被启动了。”

“然后，才形成了今天的大九州和小三界之格局。”

赵云若有所悟，“按照先生所言，祖龙起于浩然天下，征伐九州，建立长城镇守九州，伏羲上古之时留下禁制，九州崩碎时候启动重划天地，这一切岂不是圣人的算计？”

“说圣人的算计，也不全对。”

门外地方，一袭青袍，周身字文熠熠放光的读书人走了进来。

陈光蕊道，“这是天道使然，圣人不过是顺天而为。”

陈光蕊加入讨论，三人纷纷行礼。

陈光蕊找了个靠近火炉地方，抬手道，“大家都是读书人，不用顾忌，坐下来聊！”

孔明坐在了陈光蕊对面，“大人所言极是，我曾听以传闻，当年三教之首人教圣人太上老子，有感天下九州崩碎，于是下落凡间显化为道家老子，为人间诸子百家之一，老子以无为传遍周地，欲要感化世人，放弃征战，可惜并无用处，最文圣出世，仲尼与老子对弈三十年，老子西出函谷关，从此儒家力压道家，成为诸子百家事实上的第一。”

周瑜道，“传闻老子离开时候，路过函谷关收了一徒，唤名尹喜，尹喜问圣人，师尊为圣人转世，有太上之威，为何会败走函谷关，让那仲尼小儿？老子笑道，胜了仲尼如何，这九州崩碎已成定居，天地大势不可逆转，天道不可逆转。”

陈光蕊道，“由此足见，圣人不是没有作为，而是圣人没有办法对抗这样的天道局势，圣人虽强，圣人转世下凡也要救世，但面对九州崩碎的天道大势，他们也不能逆天而行。”

旁侧一声音道，“圣人都不可逆天而行，那这天下只能继续摆烂下去吗？”

陈光蕊回头，发现这堂厅里不知不觉已经站满了人，甚至就连吕布华雄这一号明明和学问绝缘的家伙，也都挤着脑袋在围观。

陈大人很满意，任何时候，知识都是进步的阶梯。

能够在自己的军队里形成爱读书，爱知识，爱学习的氛围，这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至于他们是装的还是真的，这都不重要了，反正比喝酒找女人强就行。

“太上救世，都不能成，那是不是说着大九州只能摆烂了？”

“我们大九州没救了么？”

“要不说，太上最后选择了离开，圣人里最强的存在，也是如此下场，文圣仲尼又怎么能做到？”

众人唏嘘里，郭嘉走了出来，“奉孝有几句话。”

“太上看到了天数，选择了退走。”

“仲尼和太上曾经对弈，仲尼岂会不知道这天数？但是仲尼留下来了，以身作则，镇杀十大王座，看守祖龙的剑气长城，维护九州文化上的一统，让九座天下之人尚且记得商周秦一统。”

“这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不可能成功而行之的大无畏勇气！”

吕布看着郭嘉，“那，仲尼这么做，有用么？”

郭嘉笑道，“当然是有用的！仲尼之为，为九州以后的一统留下了火焰，九州各方势力，任何一座天下强大之后，第一个想的就是一统九州！尤其是浩然天下最为强烈，大汉先后出征数次九座天下，汉之后三国内斗，公孙瓒那厮还不忘记去金莲天下打秋风！更别说你那义父西凉侯董卓，号称蛮荒屠夫，邱边湖打柴人，杀的那些戎蛮异族，魂飞魄散！”

提到董卓，吕布就来了兴致，“我那义父董卓，起初也是个英雄人物，只是后来玩女丧志，可惜，可惜了！”

在场人看着吕布，眼神怪异。

可惜，可惜你就把你爹宰了？

吕布怒道，“看什么看！我再说一遍，我没有灭我义父董卓，以我当年的本事杀我义父，也不可能！这都是绯闻，都是旁人的污蔑！尤其是你诸葛亮！你小子造谣能力最强！还有你周公瑾，郭嘉，你们没有一个好东西，各个肚子里都是坏水！”

“咳咳！”老好人卫青抬手，“好了，差不多就行了，孔明，现阶段我们去的这剑气长城是长城的哪个关口，负责镇守的是六国余孽的哪一国？”

孔明弹指一掐，“我们去的应该是北长城两界山段，此处形势险要，东连卢龙、碣石，西属太行山、常山，实天下之险，当为居庸关！镇守的六国余孽应该是昔日赵国赵括后裔。”

华雄好奇，“这个赵括，是那个打败仗的赵括？”

郭嘉道，“没错，就是那个助力杀神白起走出武道断头路的赵括！”

吕布叹息道，“什么时候我才能遇到一个赵括这样的对手，让我也踏出武道断头路。”

华雄笑哈哈道，“将军别做梦了，武道断头路要是好走出去，那也不是断头路了！”

众人纷纷笑哈哈，唯有陈光蕊一脸懵逼，什么是武道断头路，你们这个东西，我第一次听说啊！

你们能不能解释一下？

我要是直接问，会不会显得我很无知？

诸葛亮注意到了陈光蕊的迷茫，迟疑道，“大人，有什么问题么？”

陈光蕊断不会直接问武道断头路的，而是笑呵呵道，“我在想，秦已经不在了，六国余孽这个说法，也许过时了，昔日战国六雄历代镇守长城，就算没有大功，也是战绩可闻，所以，我们不该称呼他们为六国余孽这种贬义词。”

诸葛亮点头，“大人言之有理，那称呼什么？”

陈光蕊思忖，“他们历代镇守长城，那就叫长城守望者好了！”

“长城守望者？”周瑜拍手，“大人好文采，这个名字，朗朗上口，公瑾很喜欢。”

郭嘉道，“奉孝也以为很好。”

“那就这么定了，以后别一口一个六国余孽了，统一称呼长城守望者！”

“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