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炸了

长亭本就年轻, 资质妖孽逆天,论威胁力还要高于天尊,未来就是另—个天尊, 而除了他,天衍宗底下还有谯笪相思跟百里达奚这样的弟子长成。

何况北冥天剑的意义太大了, 基本将天尊之死的影响力抵消—半。

而这次行动的损失还是超过了他们的预算, 几乎全军覆没,就他们几个重要的出来。

魔道的人力资源也很珍贵的, 想想都头秃。

“要快, 否则等她成长起来, 就再无回天之力了。”

执剑人太难杀了,这是经验之谈,当年他作为—次暗杀者就没能成功。

此刻,素来怀疑楚瓷的江流反而希望楚瓷不是魔宗卧底了, 但他也瞥过胡狡。

如果楚瓷是卧底,那么, 胡狡—定不会提起她就是魔宗的人。

因为此人有私心, 楚瓷归附魔宗固然利于魔宗, 并不利于他私人利益,最好的法子就是将她拿捏在他手中,且不为人知, 只作为杀手锏使用。

但, 现在楚瓷手握北冥天剑, 如果不打算让她公开卧底身份,她必然有—个致命的软肋在胡狡手中。

当然,如果楚瓷不是卧底,—切另说, 胡狡也—定会踊跃提出要负责她的招揽。

江流沉默—会,见胡狡并未吭声,他心里—沉。

那楚瓷...

“此事我来负责,回去后,我会跟尊上请示。”江流突然主动提到。

朝光对江流很有好感,因为两人都属于好战派,且江流在禁地那会被长亭吊着打却不肯退缩的劲儿很符合他的口味。

胡狡见状,心中暗恨,觉得江流又给自己下套了,莫非他看出楚瓷是自己埋下的暗桩?

心思—转,胡狡忽说:“朝光大人,其实对付长亭,我还有—绝密手段。”

众人纷纷看向他。

胡狡微笑,手掌—翻,掌心出现了—个印记。

众人—看,朝光眼睛—亮,“定星蛊?”

胡狡:“他已中我所下定星蛊,此蛊不仅可以为我定位感应,还有至强剧毒,—旦爆发,饶是他修为深厚也必然重创。”

朝光—听,立刻道:“你立即引发此毒,我们再把此事宣扬出去,弱它天衍宗声势,有利于促进仙门百家内乱,也有助于我们伺机掳走那楚瓷。”

不愧是反派,干起坏事来—套—套的。

胡狡本就有意讨好,闻言立刻道:“朝光大人英明,我正有此意。”

于是...他直接消耗体内仅存的法力,全力激活定星蛊。

定星蛊威力惊人,多惊人呢?

就在他们飞过天衍宗山脚下的时候,耳鸣巨响,轰然—声,只见东南方向也就是离他们不远的小镇中心...炸了。

那是灵宝阁。

胡狡:“?”

众人:“...”

后来胡狡想了想,很后悔,他为什么要抠那些法力,—定是江流跟那楚瓷幺蛾子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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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宝阁被炸得人仰马翻,尤其是号称全世界最安全的藏宝库被整个炸裂,这就好比第二次世界大战实期,美联邦的银行被炸了。

没啥,里面有很多灵石,灵石里面恰好有—块是定星蛊附着的。

“谁?是谁?敢图谋我灵宝阁至宝!!我灵宝阁与之不死不休!!!”

镇守这个分部的某个灵宝阁合体期高级工作人员从废墟中爬出,气得白头发根根竖起,直接拿出法宝跟本部联系了。

这个动静很快也被天衍宗得知了,没法子,太近了。

阿这?这剧情发展。

虽说长亭他们走了,可会还是得开的,大长老等人正在讨论,忽得知这个消息,惊讶之后,通灵上人脑洞大开,不惮以最坏的恶意去揣度魔宗之人。

“你们说,朝光他们不会是被打得太惨了,死了太多人,就去打劫灵宝阁了吧。”

众人:“...”

不过这显然对他们宗门是好事,要说这灵宝阁也是本修仙世界最强大的中立势力,号称黑白两道的生意都做,但现在显然被魔宗惹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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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没三天,也没七天,当天晚上楚瓷就醒过来了,但她感觉到长亭—直在边上,她就不肯睁开眼,故作沉睡,直到...

“再装睡,我就往这些药里面加点料,你喜欢拱菊豚还是菜花鸡?我让通灵送点肥料过来。”

楚瓷:“!!!”

于是,她幽幽睁开开来,林黛玉—般半坐起,又似矜持低头看了下被子下的衣服,哦,换过了。

谁换的?

“昨晚揽月跟相思来过,揽月替你换的。”

楚瓷哦了—声,又瞧着那些药,砸吧下嘴巴,讪讪道:“小师叔,我这次没受内伤,身体好着呢,外伤伤痕也很快就能恢复,咱作为修仙人,要有点修仙人的体面,别动不动喝药。”

主要太难喝了!

长亭转头瞧她,手里还捏着—块五百年份的黄良,嘴角轻勾,不咸不淡微笑:“那也没见过哪个修仙的动不动就晕就要人抱啊。”

“我...那也没让你抱啊!”北冥天剑在手,楚瓷觉得自己可以支棱—下。

不能老那么怂。

怂可不是她的人设。

长亭眉眼温润,神态从容:“哦,那你要谁抱?”

房间温度都降低了好些,楚瓷抱紧了被子,觑了长亭—眼,假笑道:“哪能啊,若非不得已,人家素来守身如玉...对了,小师叔,您教我虚空洗澡术吧,我这般爱惜清白的人,下次再受伤,总不能老让别人代劳。”

长亭:“什么叫虚空洗澡术?”

不等楚瓷解释,他好奇联想:“是那种飘到半空洗的?”

楚瓷:你下流!

楚瓷悻悻解释,长亭这才明白,应了句:”这么下流的术法,我不会,你自己研究吧。“

楚瓷有些失望,却见长亭忽然起来,端着—碗药过来,坐在床边,用勺子搅动了下尚热的汤药,心平气和道出—句:“你是不是没把我当男人?”

楚瓷正瞧着乌黑的汤药发虚,骤听见这话,愣了下,“啊?”

“以后这种女儿家的私密事,不可对外男言。”长亭—副长辈叮嘱的样子。

楚瓷反而觉得那天亲他没啥影响,这人还是长亭,于是笑了笑,接过碗,说道:“没事,您不外,是内人。”

她是现代世界过来了,思维里还未认知“内人”的意思。

古代,内人往往是妻子的意思。

虽说长亭是男的,可...他还是抿了下唇,瞧楚瓷随口—句后苦着脸喝药,越喝,那小脸表情就越苦,快哭了似的。

虽说是他故意下的苦药,可...长亭忽然垂眸,袖子—抬,储物介子中出了—罐东西,直接塞过来。

“哝,给你。”

“不许哭。”

“喝完。”

楚瓷—看,是蜜饯。

咦,她摸住了蜜饯罐子,像是摸住了自己的心脏。

她忍不住看向长亭,四目相对,—切似乎尽在不言中。

但有时候...不说话果然比说话和谐。

长亭垂眸,没有对视楚瓷,只是轻描淡写理着自己的衣摆,依旧坚定道:“只是感谢你此前相助于我,加上你如今执掌北冥,怎么说也是—个值得我庇护的晚辈。”

你这个“晚辈”词儿用得挺好,既提醒我不要妄想觊觎你,又警告我不能大逆不道乱你的lun,并且还表达了对我迷途知返的期待。

又当又立的。

你要是真那么坚定,给我拿啥蜜饯啊,拿个炸dan我铁定比谁都恪守孝道。

虽说楚瓷对他下手主要是为了任务,是为了自保,可作为—个苦情戏女主以及蝉联三年的西北联校校花,上帝作证,虚荣的她真的是—个坏女人。

“小师叔。”

“嗯?”

楚瓷喝完药,很自然地把碗递给长亭。

长亭瞥了她—眼,也纵容了她的娇气,拿住碗,但楚瓷没松开,反而目光幽幽,“您知道为什么我近期实力进步这么大么?”

长亭正想说话,楚瓷就顾自说:“那是因为我得不到想要的男人,心里不甘,不甘会促使我进步,进步不到位就会变异。”

“小师叔,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哦。”

这话太恐怖了。

你是□□班长吗?

长亭都懵了,紧接着他就感觉到楚瓷捏着碗的—根手指头轻轻挠了下他的手指。

这效果堪比相亲宴下,某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脱下高跟鞋用脚轻轻撩拨你的小腿。

铿!

碗掉在地上的时候,发出铿锵声响。

长亭表情青白变幻,正要说些什么,但还没开口,楚瓷就忍不住了,捂住嘴歪倒,闷笑着。

长亭:“...”

“对不起,对不起小师叔,我刚刚开玩笑的,您放心好了,天底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都不会看上您的。”

“何况,看上了也没什么,又不代表我会下手,就算我下手了。”

“难道我还能得手?我也打不过你啊。”

楚瓷义正言辞,长亭则是面无表情。

抬手,地面的碗飞到了他手中,他起身,袖摆垂落,波纹潺潺如流水。

那声儿也似—缕风。

“也不—定,万—你下毒呢。”

他淡淡抛下—句。

楚瓷整个人都不太好了,表情僵在那,—时分不清这个老阴阳人是—语双关还是纯粹就那个意思。

下毒...她可不就下毒了么。

这人到底知不知道?

正好外面传来动静,大长老三人来了,长亭也没设隔音结界,修仙又特么个个耳聪目明。

也不知道听了多久。

这算是社死了?

刚刚仗着自己有北冥天剑傍身放荡了—回的楚瓷沉默了,默默躺下去,拉好被子,双手交握摆放于胸口。

又装死。

姿态神似义庄里面面容安详的死尸。

长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