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外战场，天摇地动，一片混乱。

随着苍穹弥漫血色，大地不断颤动，空间渐渐扭曲，界外战场仿佛出现了巨大的变故。

不止是申天柱倾然崩塌，其余十一根天柱同样碎裂，最终沦为废墟。

“什么！？天柱塌了！？天柱竟然塌了！？”

“不！这不可能！”

“幻觉！一定是幻觉，是妖魔的诡计！”

“不好，妖魔狂潮又来了——”

……

“统领大人，妖魔侵袭！妖魔侵袭！”

“防御防御！大家防御！”

“防不住了，没有天柱压制，我们根本挡不住妖魔狂潮。”

“圣主呢？圣主怎么没有出现？”

“跑吧！大家快跑！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先去天渊之城，问问什么情况？天柱不可能无缘无故崩塌！”

“可恶——”

……

哗然嘈杂之声不绝于耳，天柱的崩塌，似乎也意味着信仰的崩塌，许多人就像丢了魂一样，茫然无措，甚至抱头痛哭。

他们从修行之初就在这个战场拼杀，从出生到死亡，从畏惧到坚强。

他们为了人族而战，为了信仰而战，他们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狼狈的逃离此地。

看到如此场景，各方统领无可奈何，只得黯然而去。

……

申天柱区域，人族修士被迫撤退，妖魔一方并为追击。

卓云仙负剑而立，紧紧握了握拳头，心里有种深深的无力之感。

尽管卓云仙是仙穹之主，尽管他实力不凡，拥有诸般神通秘术，但他此时此刻仍就无法挽回这一切。

他很想知道，所谓的仙墓是否真的那么重要？值得两位人祖布局数千年，牺牲无数人的性命，甚至最后赌上人族的未来！？

“终于，开始了吗？”

“是啊，已经开始了。”

两个苍老的意志从沉睡中苏醒，苍凉而又孤独的气息在天地间回荡。

界外战场最中央的位置，大地寸寸裂开，两具玉棺从地底升起，然后朝着天外飞去。

“嗡嗡嗡！”

“咔！咔嚓！”

随着天地异变，无穷无尽的尸骨从地下钻了出来，渐渐汇聚成为骷髅大军，朝着人族和妖魔汹涌而来。

不同于万物生灵，这些骷髅大军没有生命，不惧死亡，它们仅凭着一道不死不灭的意志而活着，在古老的时代，它们有一个可怕的名字，谓之“亡灵”，亡者之灵，死而不息。

……

“前辈，这是什么情况？”

卓云仙悄然来到晁慾身边，随即将彼岸之舟暂时收入须弥洞天。

现在这样的处境，卓云仙可不敢让卓玉晚和萧亦然他们出来冒险，免得节外生枝，身处险境。

晁慾看着天象异兆，颇为平静道：“仙墓正在开启，古老的封印随之消散，那些死于战场之中的亡灵渐渐复苏，不论妖魔或人族，都是它们的敌人。”

“前辈，仙墓之中到底有什么秘密？”

听到卓云仙的询问，晁慾直言不讳道：“据说仙墓之中，埋藏着超脱劫数的力量，两位人祖想要得到这种力量，让整个人族超越这个纪元，成为这片天地永恒的主宰。”

“超脱？”

卓云仙心情沉重，有种莫名的感慨。

晁慾忽然抬头，看着天际：“他们，终于来了。”

“谁来了？”

“人族的两位老祖！”

晁慾话音刚落，两具玉棺从天而降，落在人族一方。

两道虚影凭空凝聚，红色代表炎祖，绿色代表青祖……他们自上古而存，苍老且虚弱，给人一种沉暮腐朽的感觉

卓云仙微微怔了怔，心情有些复杂，说不上敬佩还是冷漠，又或者充满了恨意和怨念。

“弟子晁慾，拜见师尊，拜见青祖。”

晁慾上前叩拜，九位圣主纷纷见礼，唯有卓云仙无动于衷。

身为一界之主，卓云仙的身份地位犹在两位人祖之上，自然不用主动心里，而且对于两位人祖，卓云仙心有芥蒂，于是选择了沉默。

炎祖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晁慾身上：“你也来了？我们差不多有上千年没见过面了吧？”

晁慾摇了摇头，神情复杂道：“是三千五百年，师尊怕是忘记了吧。”

“呃……”

炎祖不由愣了愣，面色回忆道：“是么？为师也记不太清楚了。”

晁慾点了点头：“是啊，年纪大了，也有些老糊涂了。”

“放肆！”

中州圣主低怒呵斥道：“晁慾，你竟敢对老祖不禁？简直大逆不道！”

沉默片刻，晁慾淡淡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人族连说句实话都成了大逆不道？这就是你们想要的人族吗？”

“你……”

中州圣主正要反驳，炎祖摆了摆手道：“我们这一代人，不知道什么是对错，一切都是为了生存，所以我们只做这一代人该做的事情，至于人族的未来，始终掌握在你们手中。”

晁慾低头沉默，心里有了一丝动摇。

有时候，世间的道理是没有对错的，除非立场不同。

……

不止晁慾无言以对，就连卓云仙也陷入沉思之中。

“卓云仙，其实你们误会二位人祖了！”

太玄圣主叹了口气，悄声传音道：“二人人祖固然心狠，但是他们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初心，只要是能够为了人族的生存，他们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包括他们的性命。”

顿了顿，太玄圣主接着道：“还有，你以为我们是在偏帮皇甫九真？”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

太玄圣主语气肃然道：“皇甫九真身怀大气运，我们也只是利用他争夺机缘罢了，而且他的背后有上界仙使撑腰，我们才会有所顾忌。”

卓云仙眉头紧锁道：“上界仙使？因为那快令牌？对方什么来历？”

太玄圣主摇头道：“我们也不知道仙使的身份，不过对方真的存在，否则皇甫九真也不会这么快成长起来……”

说道此处，太玄圣主苦笑着看了看卓云仙：“当然，皇甫九真固然机缘深厚，但是和你这样的妖孽相比，还是差了许多。”

不知不觉，太玄圣主已经将卓云仙当作莫逆之交，因此没有任何隐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