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幻境，通天之塔。

卓云仙再次登上第九层塔楼，虚空中的镇恶老人随之睁开双眼。

“小家伙，你来了……咦！？”

镇恶老人显化虚影，上上下下打量着卓云仙，脸上透着一抹惊讶：“你的实力提升好快，还有你身上除了太虚长生印和太古剑尊印，竟然还有第三道印记！？你到底在外面经历了什么？！”

似乎每一次见到卓云仙，镇恶老人都会感到惊喜和意外。

卓云仙对镇恶老人颇为亲近，自然不会有所隐瞒。当下他将自己在天极山脉和古域战场所发生之事告知对方，包括天妖之眼、人皇意志、人族英灵、巫族强者、杀戮妖魔……还有南炎圣主的布局与算计。

“小家伙，你的机缘不浅啊！”

镇恶老人感慨的看着卓云仙，摇了摇头道：“站在人族的立场，那南炎圣主其实并没有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当得起‘枭雄’二字。”

“……”

卓云仙默然不语，显然不太赞同这样的观点。

镇恶老人也不在意，继续道：“远古之后，人族虽然崛起，可是在诸天万界之中，人族的实力和地位并不高，就比如这仙穹大陆……在表面看似平和，实际上许多凶险都被阻隔在外，可谓内忧外患。”

“……”

沉默片刻，卓云仙神情坚毅道：“不管南炎圣主是对是错，有什么原有，他这样的手段太过卑劣，即便成功也不过是镜花水月。人族能够走到今天，靠得并非阴谋诡计，忍辱负重，委曲求全，而是堂堂正正，不屈不挠，自强不息。”

镇恶老人叹了口气，无奈苦笑道：“世间之事，哪能分得那么清楚，他有他的理想，你有你的坚持，本就没有对错。长生容易，岂能不老；逍遥容易，未必自在；超脱容易，难以无上。”

卓云仙点了点头道：“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随随便便成功，所以我们才会不断追求，不断努力，但是我不会将自己的成功，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镇恶老人脾气温和，亦不反驳，只问道：“小家伙，你可知道，这通天塔九层之上是什么？”

卓云仙闻言一怔：“通天塔不是只有九层吗？”

镇恶老人缓缓回答道：“九层只是通天塔的内部，而九层之上乃是万界星空，更为辽阔的大千世界。”

“万界星空？大千世界？前辈这什么意思？”

“等你通过了第九层的考验，自然就会知道。”

“第九层的考验？我不是早就通过了吗？”

“你只是通过了试炼的资格，所以你得到了了太虚仙宗的传承。不过最后的试炼，和浅陌丫头有关，可惜你现在的实力还是弱了点。”

镇恶老人略微惋惜的摇了摇头，不过他并没有太多失望，因为卓云仙的成长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卓云仙认真道：“那我需要什么实力才能参与最后的试炼？”

镇恶老人想了想，直言道：“以仙穹大陆的情况，最少也要神通之境才能参加最后的试炼，否则凶多吉少。”

顿了顿，镇恶老人复又道：“忘了告诉你，如今已有好几人登上通天塔九层，其中一个便是太玄洲的天骄。”

“是谁？”

“皇甫九真。”

“嗯。”

听到这个熟悉名字，卓云仙并无意外，只是忽然想到太玄洲的亲友，令他微微有些失神罢了。

算算时间，卓云仙离开太玄洲差不多快一年了吧，也不知道太玄洲的局势如何了，他希望自己能够及时赶回去吧。

“对了前辈……”

似乎想到什么，卓云仙从小灵洞天中取出一枚玉质的灵兽蛋，递上前询问道：“前辈，你可认得此枚灵兽蛋是何灵兽的血脉？该如何孵化？”

“咦！？”

镇恶老人接过灵兽蛋仔细瞧了瞧，眼中露出一抹惊异之色：“小家伙，这可不是什么灵兽蛋，而是一枚成精的玉石。要是老朽没看错，这玉石表层的印记应该是山海纪时期的道韵，就是不知道为何这颗玉石内部会衍化出了灵性和生机。”

“山海纪，道韵？”

见卓云仙面色疑惑，镇恶老人解释道：“所谓道韵，乃是大道韵律，天生印纹，你这颗玉石非常珍贵，连老朽也不知道其内孕育的是什么血脉。只可惜这玉石内生机微弱，即便有大量精魄喂养，恐怕也很难顺利破壳而出吧。”

“生机么……”

卓云仙转即想到，自己小灵洞天中还有大量的纯阳之水，而且建木之根亦有滋养生机的奇效。

“前辈，这是纯阳之水，不知道可否有用。”

卓云仙随手取出一瓶纯阳之水递给镇恶老人，后者却是睁大了双眼，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什么！？你……你竟然有纯阳之水！？”

镇恶老人连忙打开玉瓶，里面散溢着浓烈的生机，正是纯阳的气息：“好好好！果然是纯阳之水！哈哈哈哈——”

“前辈？你这是怎么了？”

卓云仙还是第一次见镇恶老人如此失态，心里颇为诧异。

镇恶老人情绪收敛，渐渐平复下来：“老朽失态，倒是让你见笑了。不过纯阳之水对老朽有大用，不知道你能够割爱？老朽要得不多，十滴即可。”

纯阳之火能够对魂体造成巨大的伤害，可纯阳之水恰恰相反，对魂体却是大补之物。

镇恶老人便是魂体状态，而且镇守通天塔数万载之久，早已油尽灯枯，若是没有机缘，再过数年他便会魂飞魄散，彻底消散……因此，纯阳之水尽管没有玄黄之气珍稀，但是对镇恶老人却比任务宝物都要珍贵。

只不过，纯阳之水乃是上界特有之物，仙穹大陆很少出现，即便有，也不可能像卓云仙这样带入太虚幻境之中。

“既然前辈需要，那这瓶纯阳之水便赠予前辈好了。”

一瓶纯阳之水至少有上百滴，倒不是卓云仙故作大方，实际上他在万妖谷中一次性得到上百方纯阳之水，所以他丝毫不觉得此物有多珍贵。

而且，卓云仙与镇恶老人关系匪浅，若能帮助对方，他自然不会吝啬区区外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