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寒地冻。

瑞木丰年早早起床，在卓云仙的带领下来到海崖边，吞吐朝阳紫霞之气。

这段时间跟随卓云仙修行，瑞木丰年的体质已经明显好转，不再是弱不禁风的模样，甚至能够独立斩杀低阶海兽。

但是不得不说，瑞木丰年在剑法的天赋上，和他制作符纹的天赋正好相反，简直差得一塌糊涂。往往一套剑法，需要反复数十次学习，才能完整的演练出来。

以前卓云仙在九剑仙宗指点宗门弟子练剑，心里颇为轻松，可是在教导瑞木丰年的时候，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还好卓云仙心性平和，很有耐性，要是换了凌峰那种急性子，恐怕已经将瑞木丰年一巴掌拍死了。

当然，瑞木丰年的勤奋和努力并没有让卓云仙失望，即便再苦再难，只要卓云仙安排的任务，他都会一丝不苟的完成……比如雷打不动的修行吐纳炼体之术，还有每天挥剑上千次，练习基础剑法，学习符纹之道。

……

晌午时分，海风凛冽。

海崖边上，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在练习着最基础的剑法，尽管有些生疏僵硬，但是一招一式给人一种堂堂正正的感觉。

卓云仙负手而立，默默看着少年那青涩的脸庞，尤其是少年坚毅的目光中透着一抹对未来的执着。

天生我材必有用。

瑞木丰年或许算不上天才，可是他绝不蠢钝，而是单纯专注，一件事情一根筋的做下去。

这样的人，即便走的慢一些，艰难一些，却往往能够走得更远，甚至走到最后。

“瑞木，你的梦想是什么？”

卓云仙给瑞木丰年服下一滴纯阳之水，以补全对方亏损的血气。

瑞木丰年浑身暖意洋洋，顿时感觉疲态尽消：“我倒是没有什么梦想，只是希望有一天，凡人不用受到压迫和剥削，能够自由平等的生活吧。”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重修仙道，将来报仇雪恨吗？”

“自然是想过。”

瑞木丰年也不觉得尴尬，实话实话道：“我其实很不甘心，有时候也会愤怒，但是我不想我娘担心，所以我就不去想了，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只要能够活下去就好……而且，就算我能够重新修行，也未必能够报仇。”

说道此处，瑞木丰年低头沉默，眼中按时苦涩。

且不说昆仑仙宗有多么强大，闾丘玉容更是背景深厚，单是瑞木元弘的天赋和实力，就不是瑞木丰年能够抗衡的，所以他对报仇之事早已心灰意冷，如今只想好好活着，被人忘记。

正当这个时候，远处一头海兽正在兴风作浪，吓得海边的渔民纷纷避让，不少渔船被打翻沉没，周围渔民脸上皆是惶恐畏惧之色。

“咻——”

一道剑芒破空，透过海兽身躯，直接将海兽斩杀，鲜血浸红了海滩。

看到如此一幕场景，海边的渔民纷纷跪地叩拜，口中念念有词，感谢着出手的仙人，即便他们不知道是谁。

出手的人自然是卓云仙，只是他出手极快，除了一旁的瑞木丰年之外，无人瞧见。

卑微，弱小，可怜，麻木……

恍惚间，瑞木丰年心潮涌动，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卓大哥，你说如果凡人要是也能够拥有强大的力量，改变自己的命运，那该有多好？”

“……”

卓云仙深深看了少年一眼，沉吟了片刻道：“其实，也不是不可能的。”

“呃，卓大哥……你说什么？”

瑞木丰年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

卓云仙随手取出一枚玉符，放到瑞木丰年手中：“你试试这枚爆裂火符，不用灵力也能激活，和你那符纹弓弩有异曲同工之妙。”

“爆裂火符？”

瑞木丰年反复观察了一番，发现这爆裂火符上刻印的符纹，竟与普通的明火符纹有几分相似，可是整体感觉更加复杂，更为玄妙，而且其中几处关键之处充满了矛盾，极不稳定。

可是，明火符纹通常用于照明或散热取暖，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

不过瑞木丰年并没有怀疑卓云仙的话，反而认真的尝试，将爆裂火符打了出去，落在海崖一旁的礁石上！

“轰——”

一声巨响，火光闪耀，只见半人多高的礁石在剧烈的冲击下震得粉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难闻的焦灼之气。

“这……这怎么可能！？”

瑞木丰年愣愣望着前方那一片礁石碎末，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他的呼吸有些基础，手脚微微颤抖，心中压抑不住激动的情绪。

“感觉如何？”

卓云仙随意问了一句，这爆裂火符是他根据明火符的特性，结合雷火精珠的手法绘制而成。

简单的说，这爆裂火符便是极度简化之后的“雷火精珠”，只是威力和特性差了许多。

“卓大哥，这是真的吗？没有灵力绘制出来的符纹，竟然有这样的威力，若是普通人被爆裂火符炸到，即便不死也会重伤吧！”

瑞木丰连忙问向卓云仙，想要知道答案。

卓云仙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缓缓开口阐述道：“天地之初，没有文明传承，更没有所谓的文字，因此符纹便是天地万物最本质的体现……上古的符纹之道，皆是由万物的符纹衍化而来，只是传承到我们这个时代，已经丢失了很多。”

听着卓云仙的讲述，瑞木丰年心中渐渐升起一丝明悟……符纹是天地万物最本质的体现，那么就代表了无穷的变化，而自己学习符纹之道，一丝不苟，却从未想过改变符纹，创造符纹。

瑞木丰年时而低头思索，时而苦恼摇头，显然卓云仙的话给了他很大的启发。

“卓大哥，这爆裂火符的确很不错，可威力还是有点小了。对付普通人还行，对付修仙者恐怕……”

说道此处，瑞木丰年眉头紧锁，眼中透着一抹失望之色。

符纹的关键有两个，一个是材料，决定了承载符纹的关键，还有一个便是符纹的绘制。

瑞木丰年觉得，普通的材料，不可能承受太过复杂的符纹，而普通人又无法制作更好的材料。

这就像是一个死结，根本没有办法解开。

如此一来，想要通过符纹与修仙者战斗的想法，显然是行不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