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宿傩猫咪。

*

嘶——

真是太可怕了。

花园沙绘吓得倒吸一口凉气,不顾周围人诡异的目光径自戴上了工地的安全头盔,两双在平时形同虚设可一旦涉及到安全危机问题就变得异常犀利的眼睛,飞快的扫描出距离最短、最安全的路线。

她加速狂奔in

“花园小姐,可以打扰一下吗。”

花园沙绘只有黑白两色的眼睛里,出现一个站在电线杆旁边,穿着白大褂的男子。他笑眯眯的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但是总给人一种心术不正、老奸巨猾的老狐狸错觉。

不想接触。

花园沙绘直直的从他面前走过,用行动说明了不想被打扰。后者维持着手掌举起的姿态,苦笑了一下,说了一句“怎么这样~”不死心的跟在她的身后笑眯眯的搭讪。

“呐呐,虽然我看起来不怎么像是好人,可是我姑且还是能证明自己是警局化验医生的身份哦。不要辣么排斥我嘛~~”

你已经发现被排斥,为什么还要跟着啊!

花园沙绘抿紧唇角加快脚步,但还是被名叫森鸥外的男人仗着腿长跟上。

“呐呐,花园小姐很怕和外界接触遇见麻烦吗。”

不,是怕死。

你以为她会告诉你吗?!

花园沙绘不想理森鸥外,因为她知道一旦停下脚步与他唠嗑起来,一时半会就别想离开了。而她最害怕在室外逗留,会让她非常没有安全感。

但是,她还是停下了脚步。

“花园小姐知道吗,你的邻居小姐不是死在人手上。她的尸体被撕裂开,据我所知单靠人类的力量无法做到这一点。最重要的是那个“东西”很有可能是出现在你的家里,本是要对你出手,但因为某种原因它放弃了,转而找上邻居小姐。”

花园沙绘转头看他。

森鸥外说出这句话的目的达到了,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花园沙绘倔强着不肯理会他,他不会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他见花园沙绘停住脚步,自己也顿住,唇角勾起游刃有余的笑。

花园沙绘:“你在诈我?”

“并没有。”森鸥外最初的目的达到,不急不缓的说出第二句话,以达到可以交谈的目的。“你在做笔录的时候应该说过关于一道风吹向你,扰乱浴室的事情吧。很巧,邻居小姐也是。”

森鸥外注意到女人浅棕色的眼睛徒然睁大,乌黑的发,白皙的肌肤,杏仁眼湿漉漉的,是标准的美人坯子。只不过戒备心比平时更重。

他在心底做出评价,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躺在浴缸里的邻居小姐,睁大双目死不瞑目的样子。

“而且,邻居家周围的监控已经被调出来了,监控里并没有第二个人出现。”

花园沙绘抿紧了唇,看着照片里的女人和陈列,女人躺在浴缸里,头微微偏着,眼睛睁的大大的,眼里有恐惧和不敢置信,好似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同样在浴室,同样是独自一人,同样出现了奇怪的事情却没有第二个人在场。

寒意从背脊一寸一寸的上升。

如果不是中间出现了她不知道的变故,是否死的人就是她了?

森鸥外勾起唇角,眼睛里划过诡谲的光,他知道照片和他的话已经达到了目的。

“我们聊聊吧,花园小姐。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

*

森鸥外带花园沙绘找了附近的咖啡厅,花园沙绘很少出门,很少跟陌生人坐在一起,有些局促,但落座后她注意到森鸥外挑选的是靠玻璃窗的位置,她可以看见外面的风景和行人。

一位提着菜篮头发花白的老人,牵着孙子的手从窗前路过。

“外婆我肚子饿啦。”

“兰次郎乖,回家外婆给你做汤豆腐。”

老人牵着孙子缓缓走出视线范围,花园沙绘把目光收回来,看向对服务员道谢,接过咖啡将杯盏推给自己,绅士风度做到了十足十的森鸥外。

他是看出了自己的窘迫不自在,刻意挑选的位置吗。

花园沙绘沉默,接过咖啡:“谢谢。”

这个谢谢,有两重意思。

森鸥外露出一丝笑:“不客气。”

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懂,花园沙绘假装低头喝咖啡,被咖啡的苦味一刺激,那一丢丢的小纠结顿时都抛开了。

花园沙绘:“你想跟我聊什么?”

“嗯。”森鸥外将咖啡优雅的放回。“之前跟你说了许多案件内幕,不仅是想要花园小姐愿意听我说,更重要的是我希望花园小姐可以配合我,引出凶手。”

引出凶手?

花园沙绘听的有点懵逼,她摆了摆小手做出“稍等一下”的手势:“可是你刚才不是说,凶手可能不是人?”

等等,他们这样说起来怎么好像更玄幻了。

不是人的凶手——

难道要去抓鬼吗?

花园沙绘打了个寒颤。

森鸥外适时的露出安抚的微笑:“我只是说可能。”

“那如果真的不是人,”花园沙绘思路清晰,不断摇头表示她的不赞同:“我怎么可能引出来,如果真的能够引出来,又怎么能够解决?就像是鬼片里出现的几个无知小姑娘召唤x仙,本来只是搞着玩,结果却真的召唤出来了,还开启一系列的求生之路。”

“……”森鸥外:“说重点。”

花园沙绘深吸一口气:“重点就是那不就是自找死路?”

“可是花园小姐怎么知道,你不会再次被找上。”

很好,话题又绕回来了。

花园沙绘蹙起眉头,纤长白皙的手指捏了捏碎冰纹的杯沿,眼睫毛低垂下来。她抿唇,最后还是下定决心。

“抱歉,我不愿意。”

引出未知的东西,这种无法预判会经历什么的感觉太可怕了。

如果不引出来,搞不好她还可以活很久。

她怕死,很怕,所以能苟的话为什么要作死?

答案显而易见。

花园沙绘说了抱歉,不给森鸥外继续说服她的机会。在桌上放出零钱便匆匆起身离开。

*

花园沙绘在十几分钟后,终于回到自己的家。

她把门关上,看见高坐在立柜上,睁着一双眼睛淡淡看着她的宿傩猫咪,心头一松,她露出一丝笑容,浅浅的梨涡在唇边泛起。

“我回来了,宿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