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
容错在用凉水和用手之间犹豫了几秒钟,选择了后者。
继而速战速决了,快到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想什么限制级的画面,虽然男人不能说快,但江别故就在一墙之隔的外面躺着,他在这边肖想着他,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过分。
可若不解决,他这么一直在江别故的身边待着,怕是时不时的就要有状态,与其到时候尴尬,还不如现在弄出来。
解决完了冷静下来的时候,容错觉得自己在一方面想通了之后还真的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第一次想着江别故做梦的时候,他醒来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被下药躺在床上想着江别故打手/枪的那次,清醒之后也是满满的罪恶感。
这一次,情绪淡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容错单手撑着墙壁无声的笑了下,又抬头看着这间熟悉的浴室,这是他曾经生活了六年的房间,如今又重新站回这个位置,竟意外的平静,没有任何的情绪波澜。
离开的时候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回来,如今回来了,别管是什么样的方式,容错都不会再离开。
兜兜转转了一年,还是回到了最初的起点,不同的是,这一次容错不会再遮遮掩掩,他喜欢江别故,也想得到他。
洗了澡准备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忘记带衣服了,更悲剧的是就算出去,衣柜里也没有自己的衣服了,背来的背包里倒是有,可都是在医院里穿过还没洗的。
只是继续留在浴室里也不是一回事儿,没人能给他送衣服来,他现在希望江别故睡了,又或者说是闭着眼睛的,但希望是好的,现实却是戏剧性的,江别故不仅没睡,甚至在开门的第一时间就侧头看了过来,在看到容错身上只有一件浴巾的时候脸上浮现出了一些诧异的神色。
容错没觉得尴尬,但有些担心江别故会想太多,开口:
“我忘记拿衣服了。”
江别故淡淡笑了下,看了一眼衣柜,示意他去穿,可容错并没有立刻动,问江别故:
“能穿你的吗?这边没有我衣服了,我包里的都是脏衣服。”
没什么不行的,只是穿个衣服而已,江别故淡淡点了个头,容错便走过去打开了衣柜。
房间是丁程整理的,或许是为了方便,把楼上江别故衣帽间里的家居服都拿了下来放在了柜子里,还有内裤。
容错没干净的衣服,自然贴身衣服也是没有的,询问江别故的话,或许他不会拒绝,可容错觉得自己怕是穿上就要升旗,想想还是不敢冒险,便直接挂了空裆。
其实江别故知道容错站在衣柜前在犹豫什么,但他还是没开口,不想说话是一回事,另一回事也是真的觉得不合适。
好在容错没有询问自己的意思,直接拿了一套家居服,去卫生间换上了。
江别故靠坐在床头的位置,看着关上的浴室门,想自己和容错之间,他一直都在刻意的保持距离的,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够,以至于这半个月下来,他和容错的关系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越来越亲密了。
是因为自己近乎半个残废的状态吧,很多事情都是避免不了的,身体近了,关系的亲近是避无可避的,可就连他都能感受到这样的变化,容错怕是更深陷其中。
应该要说明白的,可怎么说?该说的不该说的,一年前的那个晚上他都已经说明白了,而现在就算想说,自己怕是也说不出什么了。
更何况,这次自己出车祸的事情之后,容错对于自己的态度几乎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他当然知道容错对自己从来没有过任何逾矩的行为,也没有让自己感受到一丝一毫的不舒服。
可是容错的态度还是和之前不一样了,江别故甚至知道,如果自己现在好了起来,又或者说没有语言障碍,容错或许早就展开了行动也说不定。
只是这孩子怎么这么傻,明明知道这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做?明明知道等不到一个结果,为什么还要尝试?不是学金融的吗?怎么连这样的成本都算不明白。
其实算不明白的又何止容错一个,他不是也守着一个没有结果的结果,等了多年吗?
如果容错只是弟弟,该多好。
如果自己没有发现,容错也未曾动心,该多好。
容错换了衣服出来之后江别故还没有睡,也不是非睡不可,但容错有点担心他会不会无聊:
“不睡的话我把电脑拿来给你?”
江别故点了点头,容错便去拿来了电脑,架了床桌,又给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高度,确定没问题才抱着脏衣服去了洗衣房。
丁程回来的时候容错刚从洗衣房里出来,见到他穿着江别故的衣服笑了笑没说什么,容错也没解释,接过了他手中的食材去了厨房,丁程拎着剩下的跟过去:
“豆芽要从徐总那里接回来吗?”
江别故车祸的第二天丁程就将豆芽送到了徐宴清那里,期间自己也没有时间去看它,如今江别故回来豆芽也确实该回来了,徐宴清也忙,总放在他那里不是一回事儿。
“宴清哥说晚上要过来看看,我等下跟他说让他把豆芽带过来吧,你不用特意去一趟了。”
“行。”
丁程还要去公司,没待一会儿就离开了,容错在厨房里准备午饭,时不时会去房间里看一眼江别故,每一次江别故都会发现他的到来,会抬头看他,虽然不说话,却也会给他一个放心的笑意。
午饭做的不复杂,但也都是对江别故的恢复有帮助的食材,陪着江别故吃完饭,容错撤了床桌,去厨房洗碗,等再回来房间的时候江别故已经靠在床头的位置昏昏欲睡了。
容错迈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江别故睁开眼睛看他,容错笑笑:
“躺下休息会儿?”
江别故也是真的困了,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容错便帮他躺了下来,为他盖好了被子:“睡会吧。”
“你也休息会儿。”江别故难得开了口,虽然语调有些模糊,但容错对于江别故的话几乎不用反应就知道他在说什么,没拒绝,指了指沙发:“我去那躺会儿。”
“家里又不是没床了。”
“我知道。”容错看着他:“是我想陪着你,在你身边我比较放心,睡的更好。”
江别故没再说什么,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就闭上了眼睛,容错没有立刻离开,就站在床边的位置静静的看着他,他知道今天的江别故因为语音输入而错乱太多的事情心情不好,所以没怎么开口。
容错很心疼他这样的状态,但在江别故不愿意主动迈开这一步的情况下,着急也没有用。
容错无奈的叹出一口气:
“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本来也是悄悄说的,容错也没想过江别故能够回应自己什么,说完便出去了,去洗衣房把衣服晾了出来,又稍稍打扫了一下家里,等一切做完的时候姜峥打来了视频电话,他们终于走走停停的到了西藏。
容错坐在客厅里和他聊了一会儿,姜峥眼尖的发现了什么:
“哟,这是回家了?”
“嗯,我哥今天出院。”
“出院好。”姜峥说:“医院那地方待时间长了心情是会变压抑的,没病都能待出病来,回到家对你哥养病也有帮助,不过你该不会又被赶出来吧?”
姜峥越说表情越贱,而容错被戳痛处,也不生气,淡淡的挑了挑眉:
“我哥站都站不起来怎么赶我?”
“所以,现在不是你需要你哥,是你哥需要你了呗?”
“不是。”容错毫不犹豫的否认了姜峥的这个观点:“是我需要我哥,是我不想走。”
或许有了喜欢的人,身上恋爱的酸臭味真的会很熏人,即便是一个北城一个西藏,隔着手机屏幕也能闻得到,姜峥脸上的表情像吃了柠檬,损了容错一声‘酸’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容错笑笑也就收了手机。
下午的时候,江别故靠坐在床上看电脑,容错则又回到了自己曾经的那张书桌前写作业,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医院里,完全没时间搞这些,现在回到家里,不管是江别故还是自己,都放松了不少,容错也能空的出时间来做一些自己的事情。
倒是一个难得清闲也温馨的下午。
晚上徐宴清过来别墅和江别故聊天,容错没有参与,一直在外面逗豆芽了,交代了它许多规矩,首要的一点就是不能再随意上床了,江别故的腿可经不住他几十斤的体重压上去。
豆芽不知道听懂了没,反正兴奋的很。
容错在外面逗狗的时候徐宴清就坐在了江别故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
“我这来了你也没两句话,这么不欢迎我?”
江别故看着他轻笑一声,却还是没开口,徐宴清也不在意,毕竟刚才进门的时候容错就跟自己打过招呼了,说江别故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开口说过话了。
徐宴清作为认识他快二十年的朋友,自然很是了解他在想什么:
“你要是接受不了自己现在的状态,就走出来,只要走出来,什么都好了。”
江别故从一个凡事运筹帷幄的人变成现在这样听不了,说不出的人,有多大的心理落差或许只有他自己才能够明白,作为朋友徐宴清当然想帮忙,不愿意看他这样,可是他能做的却极其有限。
甚至可以说,什么都做不了。
这是一场属于江别故一个人的仗,他得自己打。
江别故还是不说话,徐宴清也有些无奈,但话还是没停:
“真的就不考虑考虑容错吗?”
江别故看到了,微微蹙了眉。
“你别皱眉,这在我看来不是什么不行的事情,我认识你,也认识纪眠,可就算是纪眠当初对你也没有像容错这样吧?你有想过容错到底是有多喜欢你,才会为你做这些事,守在你身边吗?”
“我知道你忘不了纪眠,可容错似乎也没让你忘记他,你不说过吗?他早就知道纪眠的存在,甚至一直有去看纪眠,但凡他介意一点,他都做不到这个份儿上。”
“江别故。”徐宴清看着他:“十三年了,你还要跟自己过不去到什么时候?”
江别故看着徐宴清,依旧沉默,就在徐宴清觉得江别故会一直这么沉默下去的时候,他却突然语调含糊的开了口,说:
“你们都把容错当解药吗?”
徐宴清没太听清,反应了一会儿才琢磨出了他到底在说什么,可还未等徐宴清去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江别故又开了口:
“你们把他当解药,救我的解药,可他是个人。”
“他当然是人。”徐宴清说:“我们或许把他当成了救治你的解药,可如果我们没有看到容错这么对你,我们也不会这么无聊来跟你讲这些吧?难道我们不是在劝说你的同时,也在成全容错吗?”
“你总是觉得容错为你活,生活里不该只有你一个人,可你有没有想过,这就是容错最想要的生活呢?”徐宴清说:“我以前总是觉得老天爷让你和纪眠分开是瞎了眼,过于残忍,可现在我却不这么想了,可能他让你们分开只是单纯的缘分尽了,又或者说,他一早就知道你们是悲剧,只是仁慈的让你们把关系停留在最好的时候,不必怨怼。”
“纪眠走了,相比你来说,他的确轻松,没有相思之苦,失去之痛,看似不公平,可老天也没忘了你,不然……又怎么会安排一个视你如命的人来到你身边呢?”
“能遇到这样的一个人,可不是谁都有的福气。”
江别故因为徐宴清的话,静默许久,然后开口说:
“所以这么好的一个人,我怎么配得上呢?”
……
徐宴清并没有停留太久的时间,起身要离开的时候,一直在外面躲着的容错也走了进来,看到容错出现,徐宴清笑着说了句:
“容错,要不跟我走吧?你哥也没说让你住下来,谁知道他等下会不会突然不爽再把你赶出去,你现在可没车了,晚上这边叫车不方便,跟我走,明天再过来。”
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好像每个人都在提醒他,自己曾经被江别故赶出去的事情,容错看一眼江别故,他也正看着自己,脸上没有愧疚的神色,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容错也不在乎,毕竟他也没觉得江别故真的做错什么。不过他也很清楚徐宴清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便笑着回了句:
“叫车的确不方便,可我也用不着,我不走。”
徐宴清也没再说什么,看一眼江别故:“你好好想想我说的。”
说完就离开了,容错送他到门口又回来卧室陪江别故。
江别故的视线从他进来的第一时间就落在了他的身上,容错原本想问他什么时候休息,自己也好给他洗脸刷牙,但看着江别故现在的视线,容错便改了口,走到他面前在床边坐下,看着他问:
“哥,你这表情看的我有点害怕啊,该不会真要赶我走吧?”
江别故看清了容错的话,表情也沾染了点淡淡的笑意:
“我要真不同意你住下呢?”
“那我就去别墅外面搭个帐篷。”容错笑看着他:“反正不惹你生气。”
“赶不走了呗?”
“啊。”容错笑着点了点头:“怕是有点难度。”
江别故被他逗笑,抬手去碰他的脸,在他的脸上轻轻拍了拍,这个动作让容错有些意外,却很欢喜,然后他听到江别故的声音:
“住下吧,这本来就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