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说理

方枭一声长啸,振臂高歌:“千秋霸业百战成功,边声四起唱大风,一马奔腾射雕引弓,天地都在我心中,狂沙路万里关山月朦胧,寂寞高手一时俱无踪,真情谁与共生死可相从,大事临头向前冲开心胸。”

歌声大气磅礴,豪情壮志一现无余,大事临头岂能退缩,停滞不前的残狼卫,顿时挥刀猛攻,硬生生将天奇书院再次聚起的阵型再次打散,管你什么书生,什么尊崇,一遇残狼,一刀两断。

“好歌!”秦傲绝也不禁赞道:“朕,好多年没有听到如此大气的好歌了。方枭竟能以自身气势影响全军,他修习的是猛将之道吧?”

“正是!”方云豹高兴的合不拢嘴,绝世猛将以一己之力感染全军,只要主将仍在麾下士卒必然悍不畏死,主将刀锋所指,全军所向披靡。方枭修行猛将之道,方家后继有人,方云豹岂能不乐。

场中,被方枭豪情压制的琴声蓦然变幻,时而如泣如诉,悲悲切切,令人闻之泪下。时而如春风化雨,温柔祥和,令人胸中戾气尽去,只想坐下来听一段琴声,叹一段人生无常。

残狼卫在琴声之下凶戾尽去,再度迟迟疑疑,停滞不前,即使追上逃敌,也在挥刀之间忽然心生不忍,被书生抓住机会趁势反击连伤数人。

“哼!”方枭见状冷哼一声歌声为之一变:“男儿行,当暴戾。事与仁,两不立。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睚眦即杀人,身比鸿毛轻。又有雄与霸,杀人乱如麻,驰骋走天下,只将刀枪夸。今欲觅此类,徒然捞月影。”

《男儿杀人歌》杀气冲霄,戾气逼人,残狼卫不仅凶戾尽复,更是怒发冲冠,三千只藏剑笠被残狼卫激扬长发甩上半空,随风乱舞的发髻之间一双双绿幽幽的狼眼,凶光爆射,光天化日之下让人不寒而栗。三千把长刀高高扬起,刀落之间人头乱滚,杀得兴起的残狼卫竟然追着满地滚动的人头挥刀猛砍,直到将其劈成两半方才罢休。

“杀斗天地间,惨烈惊阴庭。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壮士征战罢,倦枕敌尸眠。梦中犹杀人,笑靥映素辉。女儿莫相问,男儿凶何甚?古来仁德专害人,道义从来无一真。君不见,狮虎猎物获威名,可怜麋鹿有谁怜?”

歌声再起,残狼卫凶气更甚,甚至扔掉了长刀,赤手冲入人群,活生生的将敌人撕成碎片,从碎肉里掏出金丹血淋淋放入口中嚼食。

“不要再唱了!”琴声戛然而止,一个尖锐的女声带着哭腔大喊道:“停下,不要再唱了。”

想让方枭不唱已经太晚了,连他自己都已经唱出冲天杀气,敌人不灭,绝不会停歇。

“男儿行,当暴戾。事与仁,两不立。男儿事在杀斗场,胆似熊罴目如狼。生若为男即杀人,不教男躯裹女心。

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名。

以方枭为首的三千残狼卫周身腾腾杀气竟然凝成了肉眼可见的血红气浪,杀气袭掠之处天奇书生个个匍匐在地,任由残狼卫肆意扑杀,血腥之气飘散满场,四周看台上被吓得瘫坐在地屎尿齐流者,不计其数。

屠尽三千书生,残狼卫杀性大发,踏着满地猩红泥泞,从储物腰带中抓出各式兵器,向天奇书院的蜂拥而去,甚至有人推出了十门从大龙号上拆卸下来的齑星炮,炮口直指天奇书院。

“住手!”方云豹一声怒吼硬生生将残狼卫的凛凛杀气压了下去:“枭儿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警告,警告而已。”方枭吹了声口哨略带轻佻道:“收兵!”

完了,三千书生就这么完了?

不止如此,方枭还差点炮轰天奇书院!观战的王公大臣齐齐吞了吞口水。

天奇书院上至院主王天奇,下到刚刚入院的新生,无不睚眦具裂,精挑细选的三千学子,翩翩入场时何等意气风发,刚刚他们还在幻想如何表现才能被皇上看中从此平步青云,现在却变成三千具支离破碎的尸体,死无全尸。

更甚者是,天奇书院来指责一下方枭的机会都没有……御前演武,生死有命,失败之后叫嚣谩骂,无论是死者生者都会在皇帝面前颜面尽失。天奇书院学子双拳紧握却作声不得,其中悲愤可想而知。

慕容博狼儿斜睨方枭冷声道:“方枭,你就这么走了么?”

“不然怎样?”方枭好笑道:“把那些尸体搬回去炖炖给兄弟们打打牙祭?放心,我的弟兄不吃人肉。”

“放肆!”慕容博狼儿暴怒道:“你至少该给死者应有的尊重!堂堂国公之后,连这点礼数都不懂么?”

“笑话!”方枭脸色一变:“我凭什么要给他们尊重?他们不来招惹我方枭,自然会活得逍遥自在。既然作为敌人,不好意思,我方家从没有给敌人尊重习惯。”

方枭不等对方开口直接冷笑道:“我刚刚还在想好像忘了什么事,慕容兄倒是给我提了醒。来呀,打扫战场,收法器,剜金丹,能收得一样都不放过。”

“哦!”残狼卫欢呼一声,反身冲向满地尸体。

在满场王公贵族的眼里,残狼卫变成了一群嗷嗷直叫的恶狼,剜金丹,拔飞剑,收取魂魄的手法娴熟之际,甚至有人直接打开了储物包裹把较为完整的尸体都一具具收了进去。

“贼子你敢亵渎死者,不怕触犯众怒吗?”慕容博狼儿怒发冲冠的煽动之下,天奇学子一个个放出法宝跃跃欲试。

“嘿嘿!”方枭轻蔑冷笑道:“朝廷明文规定演武如战场,胜者有权处置战利品。我只不过在享受自己的权利,不过,阁下的行为似乎是在挑衅皇权吧?”

方枭的冷笑像是一盆凉水,瞬时浇灭了天奇书院的怒火,大夏皇朝御前演武确实是有这样的规定,但是长久以来凡是参加演武的人都没有把事做绝,或多或少的会给对方留些颜面。久而久之,多数人都已经选择直接忽视了这条规定。

方枭却利用规则直接在天奇书院脸上抽了一个耳光。

“你……”慕容博狼儿气得胸口起伏,脸色铁青却无从反驳。忽然,慕容博狼儿像是得到了什么提示眼睛一亮,向主看台拜服道:“皇上,臣要弹劾方枭利用旁门左道影响演武。”

“哈哈哈……”方枭不等主裁的高层有所反应就开口反驳道:“我是旁门左道,天奇书院就是左道旁门,堂堂天奇书院不会像那些嫖品奇差的无赖一样,提上裤子就不认账吧!”

“哈哈哈哈……”方枭的立刻引来一阵爆笑,邪修一脉笑的尤为开心,他们早就跟四大书院互不对眼,还有什么比有人替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扇四大书院耳光更让人开心的事情么?

坐在主裁位上的齐天纵板起脸道:“方枭不可放肆!”

“我并不想放肆!”方枭笑得轻蔑至极:“我就是看不惯天奇书院逮着个婊子的裤衩,就能举起来当正义大旗的嘴脸而已。凭什么他们用琴音压制残狼卫就是正大光明,我用歌声反击就叫旁门左道?天下还有这样的道理么?”

慕容博狼儿怒吼道:“我正想和你说说道理,你……”

方枭不等他说完就抢先道:“说理我说不过天奇书院,人家学问大呀!句句引经据典,死的能说成活的,黑的能说成白的,我说到明年也是他们有理。”

慕容博狼儿气的脸色发青:“你这是污蔑,晚辈斗胆请在座前辈主持公道……”

方枭根本不给齐天纵他们插话的机会,连珠炮似的说了下去:“不过说理,咱也不怕。我说不过天奇书院,不会找人替我说么?来人,立刻给我准备一万两黄金,一万块晶石,把整个皇都能说会道的老婊子全给我请到这来,帮我跟天奇书院讲讲道理,谁说的好,本少爷重重有赏。”

“是!”残狼卫答应一声,分出一千多人向场外走去。

“胡闹!扑哧……”皇上秦傲绝才板着脸训斥了一句,就憋不住笑出了声来。

皇上一笑其他人再也憋不住了,尤其邪修一派的爆笑声差点传遍了半个皇都。

“方小子,要得……要得……句句实话,一针见血啊!”

“嗯,方少的思路果然不同凡响,我看也就那些老婊子能跟天奇书院较量较量,我等来不得,来不得啊!”

“那些的当兵的,你们主将有令,你们还不快去,钱不够我给你垫上。”

天奇书院学子个个脸色阵红阵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