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人灯听完木无双的描述，立刻跟着他来到那片草地。钱人灯慢慢绕着那片被翻动过的泥土走了一圈，然后竖起剑指眯起眼睛：“无双，听说过铁兽嘴么？”木无双立刻点点头回答说：“听说过，这法阵是用来削弱别的法阵的，就像兽夹一样，百丈之内的法阵的威力最起码削弱三成以上……”

钱人灯抿了抿嘴角摇摇头：“张洪那狗东西的话，最起码五成以上——这家伙，看来是想晚上动手啊！”木无双握紧句落剑说道：“那是不是先得废了这个东西？”钱人灯想了想，皱了皱眉头背起双手：“不对，这铁兽嘴如此显眼，只怕是个幌子！张洪生性谨慎，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失误的。”

说着钱人灯走到木无双身后就要离开，木无双压低眉毛喊住钱人灯：“钱老，你和张洪都很了解对方吧……”钱人灯停住身子，回头看向木无双点点头：“没错，我俩互相都了如指掌——他知道老夫几斤，老夫也知道他几两。”木无双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那……钱老，张洪要是算计到，你会以为这是假的呢？”

钱人灯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木无双嗯了一声：“你的意思是，假作真时真亦假？也是啊，我怎么漏了这一节呢！”木无双慢慢拔出句落剑深吸一口气：“直觉告诉我这东西不简单，绝不是张洪用来迷惑咱们的。我拿句落剑试试吧！”

钱人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然后对木无双说道：“无双你退下，还是让老夫来吧。黄泉剑虽然自带妖力，但是用来试探这玩意儿还是挺费力气的。”说着钱人灯来到泥土四尺开外的地方，右脚发力在地上踩出乾卦的卦象，然后走到对面踩出坤卦的卦象。

木无双小声问道：“钱老爷子，这难道就是天地对镜图了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呢！”钱人灯嗯了一声点点头：“没错，对镜图可以反转法阵的道术，使火阵变水阵，金阵变木阵，杀人阵变逃生阵，活命阵变断魂阵……老夫现在要掐诀念咒，无双你过来帮我护法。”

木无双点点头，拔出句落剑站到钱人灯身旁。钱人灯一边掐手诀一边快速地吟诵咒语，那片泥土不一会儿便微微颤抖起来。钱人灯动了动眉毛，居然生生停止施法了！木无双有些疑惑地看着钱人灯——哪怕再简单的咒语，也不是想停就停的，然而对钱人灯来说，施法容易得就像念诗诵经差不多。

只见钱人灯把右手剑指放在自己鼻子前，深吸一口气后慢慢吐了出来，然后便睁开双眼，一脸轻松地抖了抖双臂。木无双吞下一口唾沫，满脸羡慕地说道：“钱老，你这么简单就……就把法力卸去了？这也太容易了吧！”钱人灯瞟了木无双一眼，傲然背起胳膊点点头：“道术不同于武功，请神容易送神难你应该知道。”

木无双急忙点点头，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钱人灯。钱人灯打量了一下木无双，撇撇嘴慢慢说道：“按说你小子是妖，天生自带妖力，犯不着像普通人一样施法念咒啊。”

木无双卷起袖子露出自己的鬼手印摇摇头：“钱老，那是因为我的妖力都被这玩意儿封住了！所以我只有杀红眼的时候才能挣脱它的控制。平常时候我想用法术，也得像平常人一样施法念咒，当然我使出来的法术，威力比别人大不少呢！”钱人灯仔细观察了一下木无双的鬼手印，然后叹了口气说道：“随手一捏就能使出这么厉害的封印术？给你下咒的家伙哪怕不是六界无敌，也差不多了啊！”

木无双收好衣服点点头，然后对钱人灯说道：“钱老，当年攻打东原的光羽，是不是可以呢？”钱人灯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他当然有那实力啊！怎么，你怀疑是西界势力封印的你？”木无双想起当年顽玉说过的话，又回想起顽玉随手封印罗瑞的情景，微微皱起眉头说道：“钱老，您见多识广……”

钱人灯立刻白了木无双一眼：“这么吞吞吐吐的干嘛？你不想说老夫还懒得问呢！问老夫事的时候就说您，不想搭理老夫的时候就直呼你，臭小子，反正你是阿淼的把兄弟，以后就叫我师伯吧。”木无双急忙赔笑说道：“钱师伯请息怒，不过，我跟玉修罗喊太师叔的，这是不是不合规矩啊……”

钱人灯闻言，有些恼火地抬脚朝木无双屁股上踢去喝道：“我还收她侄女做徒弟呢！这事也是你操心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江湖中人绝对没有谁敢让钱人灯踢一脚，不过木无双自然知道钱人灯这样做，无非是老人喜欢小孩子而已。果然钱人灯只是轻轻踢了木无双一下，连外功都没用。

木无双见钱人灯落下右脚才正色说道：“钱师伯有没有听说过一位名讳顽玉的大妖前辈？”钱人灯啧了一声，盯着木无双摸了摸胡子：“你小子是不是听错了？顽玉？这……不太可能吧。”木无双慢慢点点头解释道：“妖不号玉，看来钱师伯也知道的，而且那位前辈就叫顽玉。”

钱人灯紧皱眉头想了想，然后看着木无双微微一笑：“你小子运气真好，应该是遇上大妖王了啊！”木无双微微一愣，然后挠挠头说道：“大妖王的名讳，难道不是雷红玉么？外号万万死生的那个……”钱人灯哼了一声转过身子：“料你小子也不会诳我——没错，妖不号玉是为了避讳，而且很可能就是避讳这个叫顽玉的家伙。”

木无双撇撇嘴默念道：“对了！我和耗子遇到的那位美女前辈也姓雷，有和顽玉一样的妖纹，难道她就是万万死生？！长得那么俊，居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吗？看她的说话和做派，不像啊……”钱人灯不知道木无双在想什么，依旧自顾说道：“……连首任妖王都改名了，你说他不是大妖王是什么？而且，去年六月初九的时候，星象剧变，天河翻腾，就出自那位的手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