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出来，上了马车，马车驶得皇宫远了些，明若邪定定地看着司空疾，看着看着就摇着头啧啧两声。

“若若这是觉得自家夫君俊美得令人啧啧惊叹吗？”司空疾轻笑了一声，往她面前倾了过去，“实在喜欢，可以亲一下。”

“脸呢？”

“要亲脸？本王还以为若若更想亲这里。”司空疾食指轻点了点自己的唇。

明若邪伸手就推开了他的脸，“我是觉得你够无耻的。”

本来他们就有心理准备，知道太子肯定是会做什么事情来把他们支出京城的，他们也都在等着这个时机。

明若邪原本以为他们最多就是顺水推舟就这么离开，没有想到司空疾竟然还反过来利用了此事，又算计了皇上一把，讨了好处。

本来他们只能设立十二府兵，现在他一开口直接要多了一倍，二十四人。而且，这一次还能自己挑选护卫离开，想也知道，他肯定是要挑自己人的，而且有一些护卫就算现在还不是自己人，他也肯定是做好了准备，等着这一路走下来把人收服。

皇上会派出一队精兵，这一队精兵很有可能会有大半是从骁骑营里拨出来的，到时候这些人就都成了司空疾的人了。

他用这些办法，悄无声息地把大贞的防线渐渐渗透，等以后真要行动了，处处都是他的人，那个时候皇上或是太子皇后想下令，都指使不动那些人。

司空疾这个人啊，真的是走一步想三步，心眼多得很。

跟他为敌，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这怎么能叫无耻呢？兵不厌诈，这只是行兵布阵罢了。”司空疾笑了起来，见她当真不亲，自己再靠近了些，伸手勾住了她的后脑勺，在她鲜花般艳的唇上亲了一下。

明若邪心神有点乱了节拍。

“你还没有问，护国寺的佛都打砸了是怎么回事呢。”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又主动再抛出了一点。

“难道不是太子和臣相他们的手笔？”明若邪一直以为就是太子他们安排的。

司空疾又低低地笑了起来，眼神很亮，“他们准备把让香炉倒下而已，不过，只是倒了香炉就要让我的若若出京办事，他们也想得太美了。于是，我派人帮他们多动了动，裂了墙，倒了佛像。这么一来，他们估计也要心里不安，夜不能寐了。”

本来以为自己安排好的，只是倒了座香炉而已，他们要是就这么被支出京城，那些人还不知道暗地里有多得意洋洋呢，只怕等他们离开京城，对方就要叫舞姬们舞上一场，美酒佳肴好好庆祝了。

可现在就不一样了。

他们就算是离开京城，那些人也得胆战心惊。

“像他们那样的人，只要做了亏心事，总是会日夜担心鬼敲门的。他们动了护国寺的香炉，现在佛像倒了，偏殿墙开裂了，他们肯定得坐立不安。”

说不定这个时候都已经去烧香拜佛，求佛祖原谅了。

“扑哧。”

明若邪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司空疾你的心真的是够黑的。”

她还以为就是敲了皇上一笔呢，没有想到还算计了一下太子那些人。就连让对方暗自得意都不行，小心眼儿。

“对你不是黑的就行。”

其他人，他管那么多做什么？

马车缓缓地行驶着，在经过一主街的时候，风扬起了车窗的纱帘，外面传来了一道平和的声音，“请问施主，缙王府该怎么走？”

“停车。”

明若邪立即就叫了一声。

司空疾也已经掀开了车帘。

马车刚刚停下的时候，外面就有人指着他们这边说道：“这位高僧，巧不了不是？那就是缙王府的马车。”

“哦？”

明若邪也探头出去，看到了一辆明显行走过了千山万水快要散架的破旧马车，一人身披袈裟，一手执着禅杖，正朝着这边看来。

一看到那高僧的模样，明若邪就瞪大了眼睛，一声“老和尚”脱口而出。

那人，竟然是辞渊大师。

“二位施主别来无恙啊。”辞渊大师一派高僧风范，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明若邪低头一看，看到了他破了一个洞的僧鞋，“。。。。”

“老和尚，混得这么凄凉吗？”

司空疾忍着笑，敲了敲明若邪的头，“不得对大师无礼。”

他哪里不知道，因为小金身上的秘密，明若邪一直想着找辞渊大师算账呢。现在突然看到辞渊大师出现在了大贞，她就一副准备撸起袖子跟他好好计较的模样了。

“大师这是专程来大贞看我们的？”司空疾问道。

赶车的星坠赶紧下车扶了辞渊大师一把，让他也上了这辆马车。

这马车宽敞，结实，里面还有点心茶心，看着辞渊大师的那一辆马车，星坠都替他心酸起来了。

大街上不少人好奇地看着他们，他们也不想留在此处被人盯着，便驶着马车回府。

辞渊大师一上了马车便看到明若邪动手倒茶，他微微笑了起来。

虽然是一副要跟他誓不两立的气势，现在还是下意识地给他倒茶了。

“给，老和尚，我这可不是讨好你，就是让你润润喉，等会儿才能好好跟我解释解释。”明若邪抬起下巴，十分骄傲地哼了一声。

什么就不能无礼了，这老和尚摆明就算计了她，还不让她讨回点公道了。

辞渊大师端起茶杯，依然是一派高僧姿态，慢条斯理喝了茶，把杯子放下，“施主再倒一杯。”

明若邪瞪了他一眼，又给他倒了一杯。

有了第二杯，又有了第三杯。

等到辞渊大师喝了三杯茶，明若邪都靠着司空疾懒得说话了。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大师就是不想在马车上跟她解释。

司空疾把位置让给了辞渊大师后就坐到了明若邪这边来，现在见她跟没了骨头似地靠在自己怀里，也只能是宠让地笑笑。

“大师来得倒是比我们预计的快了很多。”

他们其实是接过莲王的信，说辞渊大师要来大贞的，不过按他们原来的想象，辞渊大师年纪也大了，坐着马车也得多停下来休息，路上遇到寺庙，要是有僧人相求，那不还得顺便讲一场经，交流交流？

估计来到这里也得是半年后。

没想到今天就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