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面对夏油杰的疑问，夜斗大方的承认。

夏油杰继续问：“那天你们在院子里，是被……五条岚通过游戏召唤过来的？”

“是的。”夜斗继续点头。

实际上，第一次碰到夏油杰和五条悟的那天，并不是夜斗和雪音首次被召唤到这个世界，准确说从半年多前就断断续续的开始了，只不过那次最为特殊。

往常召唤他和雪音时，都是两个人空闲的时候，要么在吃饭要么在散步，要么在各种奇怪的地方发传单贴宣传单，唯独那一次是在战斗结束。

夜斗和化作太刀的雪音一起，刚刚斩杀了一只妖怪，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马不停蹄的召唤过来。五条岚站在学校的天台上，吩咐给夜斗和雪音需要做的任务，然后立刻一道指令又送夜斗回到了五条家院子后面的森林。

夜斗和雪音被以一个不太好的姿势传送过去。

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夜斗刷的一下出现在空中，后背朝下。一脸懵逼的同时，竟然一瞬间忘记了自己颇为强悍的身体素质，只来得及在雪音的提醒下，护着脑袋自由下落。

“你根本不知道，从高空中摔下来，差点挂在树上不说，没吃一嘴泥都算我反应迅速了。”夜斗手舞足蹈的描绘当时的情况，“刚从树林出来，我想着好不容易见到块好地方，结果那怪物就在那站着！以后要当伟大神明的夜斗大人，当然立刻就将其斩杀了！”

于是，就有了夏油杰和五条悟第一次见夜斗时的情况。

“你对这个游戏了解多少？”

无视夜斗的手舞足蹈和喋喋不休，夏油杰收回手机，转移了话题，预备正式和夜斗谈谈有关这个游戏的问题。

被打断的夜斗也不恼，想了想，说：“了解的也不算多。我和雪音每次都是被动召唤过来，必须完成召唤者吩咐的任务，才能返回自己的世界，这里的时间流逝比我的世界慢很多倍，除了心情不太爽之外，倒是不影响我们的正常生活。”

将雪音也夜斗放在被召唤者的位置，那么曾经的五条岚和现在的夏油杰，应该算是召唤者。召唤者拥有主权，被召唤者反倒像个拿不到报酬且必须随叫随到的打工仔。

夏油杰皱了皱眉。他本人相当反感这种被人束缚的感觉。

夏油杰问：“如果不能完成任务呢？”

夜斗：“两种情况，召唤者存活时未完成任务，只能一直留在这里，除非找到机会完成任务，或者召唤者更改任务内容；另一种情况就是召唤者死亡任务未完成，那我们则被允许返回。”

五条岚死亡之后，不论夜斗和雪音是否帮他杀了某个人，他们都被认为可以返回自己的世界，那天他们两在警车到来没几分钟突然离开，之后又长时间没有出现这一点，似乎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夏油杰：“下一个问题，五条岚要你杀的，是谁？”

夏油杰的话音刚落，眼前黑发蓝眼的少年背后呼啦一声出现一圈波纹，紧接着波纹以飞快的速度向周边蔓延，最终勾勒出类似蜘蛛网一样的形状。那张蜘蛛网转瞬即逝，没几秒便消失不见。

夜斗瞳孔放大，双眼失去神采，瞬间像是失去意识一般，软下了身子，整个人向前倒去。

夏油杰一脸茫然，侧目看向五条悟，在对方疑惑探究的眼神中默默摇了摇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夜斗突然会这样。

“夜斗！”

雪音焦急的立刻上前，想要抓住夜斗，却发现夜斗时候并不需要他的搀扶。

夜斗身子弓着，双臂垂下，头颅底下，但后腰处却牢牢停留在原地。自他的后腰处，移动着转换角度，隐约间能看到方才少年背后的那一片蜘蛛网。

“真恶劣。”夏油杰啧嘴，恨不能吐出一口唾沫来，“简直就是被蜘蛛捕食的猎物，被困在蛛网上动弹不得，除了任人宰割别无他法。”

雪音似乎也看到了夜斗身后庞大的蜘蛛网，上前一把摸到夜斗的后腰，企图用手扯开那里粘连着的蜘蛛线。

然而雪音一双手在夜斗后背的地方来回挥舞，也没能触碰到蜘蛛网一丝一毫。他每挥舞一次手臂，黏连在夜斗背后的蛛网便像被扔下一颗石子的水面，绽放开一片波纹，转瞬后又恢复如初。

“这到底是什么啊？！”

雪音又一次虚空挥舞手臂，仍旧不能触碰到蛛网时，少年忍不住怒吼。

之前根本没有过这种情况，他们两屡次被迫来到不同的世界就算了，居然夜斗还要面临这般境况。明明不久前两人才从矛盾中和解，明明他才下决心好好与夜斗一起努力不久。

金发的少年低垂着头，眼眶内有晶莹的泪水打着圈。

不行。

这样不行。

雪音双手握拳，他在心中警告自己，不可以有任何害怕恐惧之类的情绪，他会刺伤夜斗的，他不能让曾经祓禊的场景再次上演。

留足了时间给雪音调整心情，一直等到金发的少年缓缓抬起头，呼气吸气调整好后，五条悟才开口问他。

“你也没见过这种情况吗？”

雪音抬头，尽管眼眶有些发红，但眼神并没有怯懦或者恐惧。

金发少年说道：“之前，如果有人问到不能说的事情，夜斗就会短暂的失去意识，大概五到十分钟就能缓过来，就像最开始时那样。今天突然出现的蜘蛛网，却是第一次见到。……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说着，雪音抬手又是对着身旁的蛛网一顿挥舞，他这次没有选择蛛网与夜斗黏连的部位，而是冲着半空中时隐时现的巨大蛛网，力度大的一旁安静如鸡观看不敢随意插话的津岛都怀疑，他这下打在虚空上，胳膊都要闪了。

“如果夜斗还清醒着，成为‘雪器’的我说不定能斩断它。”

可惜的是，夜斗陷入昏迷，被人像猎物一般架在蛛网上，没有神明使用，他自己一个人也无法像上次那样轻易斩断‘缘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一线！”

雪音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放置身前，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手上用力划出一道线来。

神器的术化成一道风刃，划过蛛网仍然像石子如水一般，没能伤害蛛网分毫，却不相信划开了五条家客厅的玻璃窗。之间窗户被隔开一道整齐的口子，靠着窗框堪堪维持着不至于跌落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