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绮兰也知道，自己的寿元已经所剩无几了。

而自己对师尊到底是怀抱着怎样的一种感情，谢绮兰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有一点，她却是可以确认的。

对沈君，她从不是单纯的师徒之间的感情。

但那感情具体是什么，她不知道，或者说她不敢承认。

跟所有人一样，突破帝尊时，她也曾经历过心魔天劫的洗礼。

当时，天劫曾对她抛出了两个问题。

这一生中，她认为自己做的最正确的事是什么？

当时的谢绮兰没有半分犹豫，甜甜一笑说道：“是那日我被被人追杀时，抬头看了那骑马少年一眼。”

若不看那一眼，又怎会有之后那么长的故事。

自己死了，无所谓。

可若是没遇不上那个男孩.……自己真的会死不瞑目吧。

天劫的第二个问题，是问她这一生中，做的最错误的决定是什么。

谢绮兰沉思片刻，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自己这一生最大的错误，便是拜入沈君门下，成了他的弟子！

若不是这层身份，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矛盾！

纠结！

千头万绪，剪不断，理还乱。

这便是谢绮兰最真实的内心写照。

此刻，她也清楚，自己的寿元已经所剩无几。

她也不愿再顾虑那些世俗的因素了。

反正……这也不是现实。

在心魔环境里，自己还不能放肆一次吗？

九千年积累的情绪，被沈君那轻柔的话语彻底点燃了。

谢绮兰积压了无数年的感情，也在这一刻彻底决堤。

她不管不顾的吻了上去，热烈而狂野。

而沈君呢？

他彻底懵了啊！！

大脑直接一片空白。

他万万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还有被自己徒弟按在地上强吻的一天！

这种事.……这种事再怎么说，也该是男孩子来主动才对吧！

至于谢绮兰对自己的感情，沈君当年便早有察觉。

只是当初，他并没有太在意。

最开始，他以为是小丫头不懂事，纯粹的憧憬而已。

再之后，他也只当是弟子对师尊的依赖。

算不得什么真感情。

至于那些困扰谢绮兰良久的世俗眼光，沈君则是全然没有考虑过。

青木大陆上，处处都是封建社会的影子，人们的思想也相对保守。

师徒相恋，说是天理难容也毫不为过。

可对于沈君这么个现代人来说.……

自由恋爱，年龄也相差无几，身份这种事……简直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啊！

可当年的沈君，却没空，也不敢去考虑这些问题。

当初，寿元的问题几乎占据了他全部的精力。

疲惫到根本没空，也不敢去想感情的问题。

想了又能如何？做了又能如何？

自己死后，让伴侣孤独千年，甚至是万年吗？

也正是这个原因。

即便后来沈君清楚谢绮兰对自己的感情，依旧不敢去面对。

而此时此刻，当年的问题，已然不复存在。

看到了谢绮兰九千年的枯坐。

听到了她诉衷肠的心里话。

沈君再也没有拒绝她的理由了。

师徒又如何？

有人敢指指点点，自己就敢斩了他们的手！

有人敢闲言碎语，自己就撕了他们的嘴！

纵使世人难容。

自己只管走自己的路，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

他人想说，便让他说去。

自己听不见，就权当没发生，自己听见了，直接斩了便是。

就在沈君愣神的几秒钟里。

谢绮兰闭着眼，生涩，同时却又激烈的攻进了沈君的嘴唇。

身上的阵阵幽香，也钻进了沈君的鼻子。

真是为师的笨姑娘。

今天，为师就再好好教教你！

沈君一把抱住谢绮兰，腰身用力，猛的一扭。

这下，就变成沈君在上，谢绮兰在下了。

嗯，这样才对嘛。

“嗯？”谢绮兰疑惑的哼了一声。

她知道，自己方才是冲动行事。

此刻被人强行压住，她才堪堪恢复了几分神智。

有了思考的能力后，谢绮兰心中也震惊的不行。

自己怎么会做这种事啊！

这这这.……这一定是心魔的力量。

可就在她准备反抗的时候。

那个柔软的嘴唇再次伏了下来，堵住了她的嘴。

而那调动到一半的雄浑灵力，也是瞬间疲软了下来。

“唔唔唔？！！！！”

被堵住嘴的谢绮兰支支吾吾半天，也没做出什么有效的反抗。

方才她是被感情冲晕了头，什么也感觉不出来。

可现在，那股子少女的羞涩顿时涌上心头。

同时，那触电般的奇妙感觉，也流转全身。

谢绮兰只觉得自己浑身发软，心跳也快的不行。

一张俏脸更是红的发烫，感觉跟烧起来了似的。

这种奇妙的感觉.……真的是第一次体验。

原来……

被师尊吻，是这样的感觉吗？

谢绮兰逐渐从最初的紧张，变成了接受，甚至是更热烈的回应。

九千年了。

她跟心魔苦苦斗争了九千年，从未感受过如此幸福的时候。

可几分钟后。

沈君主动抬起了身子。

也不是他不想继续亲下去，而是他必须得让谢绮兰认清一件事。

现在发生的，可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不是什么心魔幻境。

照这么个激烈程度亲下去……只怕要不了多久，俩人就要天雷勾动地火了。

他可不希望，这傻丫头第一次是这么稀里糊涂的交出去的。

现在最关键的，可就是谢绮兰的心境了。

这傻丫头的寿元已经所剩无几，沈君得确保她在剩下的时间里，能成功突破到大帝境界。

而此时，谢绮兰眼神迷离且带着些许茫然，她已经没法儿冷静下来思考了。

若这真是心魔环境。

那在人生最后的几百年里，她情愿就这样渡过。

“傻丫头，别动，别反抗，为师带你走。”沈君轻轻抱住谢绮兰，在她耳边温柔的嘱咐。

“都听师尊的。”谢绮兰顺势依偎在沈君怀中，呢喃着回应。

下一秒。

沈君心念一动。

时间白塔第九层中的二人瞬间一闪，再次出现时，已是在白塔外面。

谢绮兰怔住了。

她当然发现，自己已经离开时间白塔了。

可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如此震惊。

那.……会不会？

谢绮兰一点点的抬起头来，望向正抱着自己，那张刻骨铭心的面孔。

同样的，她也察觉到了沈君体内运转不休的混沌造化诀。

下一秒，谢绮兰一把推开沈君，向后一步跳出数米，神色也是复杂到了极点。

沈君则是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您您您……您真是师尊吗？”纠结了好半天，谢绮兰才结结巴巴的问出这么一句傻到家的话来。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毕竟自己刚刚可是……可是有点大胆呢.……

而且不可能啊！

师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有半帝修为？！

这解释不通啊！

自己十年前才去祭拜过师尊的，当时他还是毫无生机的躺在沈君陵里啊。

这才十年光景。

就算真是老天垂青，师尊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有这一身强横修为啊。

难不成.……这还是自己的心魔试炼？

谢绮兰不禁警觉了起来。

“方才胆子那么大，还敢扑倒为师，现在就满口称您了？”沈君笑着说道。

谢绮兰顿时怔住了。

她也不是傻子。

冷静下来后，她立即清空灵台，同时展开神识，尽一切可能去分辨这一切到底是现世还是幻象。

一连试了数次，答案都是相同的。

这一切.……都是真的！！

可可可.……可是……

谢绮兰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

“丫头你知不知道……这是为师的初吻呐……”

沈君咧嘴一笑，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