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你谁啊?干什么的,不要过来?”夏初遇没有听出来对方是谁,马上拉开架势,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说话的时候声音里都带着颤音,“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就听“啪”一声,屋子里顿时灯火辉煌。

适应了外头的黑暗,夏初遇用手微微挡住了眼睛。

“花架子,就你这样子,要真来了歹徒十个你都不够看了,建议你那时候有多远跑多远。”

宫南卿见她包包仍在地上,一手挡着眼,一手护着胸的滑稽架势,打趣道,但声音里还带着隐隐的怒愠,这个遇到危险就冲上去的性子真是让人不省心。

见到是宫南卿,夏初遇终于松了口气。捡起地上的包包,生气道:“宫南卿你属耗子的吗,在家里也不开灯,吓死我了。”

“你会害怕?”对她突然说吓死了,宫南卿表示很怀疑。

“害不害怕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咋不开灯。”

宫南卿看她伶牙俐齿不依不饶的样子,难道要他说,他是为了听墙角才故意没开灯的么?原本他在书房里好好看书,看到书房监控显示他们的车停在他家门口,他才捧着书出去的。

然后就看到他们又是拉手又是摸头、还差点抱在一起的画面。

想到刚才看到的画面,宫南卿差点又没控制住内心的洪荒之力。

“我饿了,你去给我做饭吃。”宫南卿摸摸肚子,是有点饿了。

夏初遇听他说饿了,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现在都几点了还没有吃饭?他到底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你还没有吃饭啊!?现在有点晚了,我简单煮个面可以么?晚上吃太多对身体不好。”在饮食上,夏初遇还是很为他着想的。

宫南卿点头,“我要两个荷包蛋。”

“可以。等下我去洗个手。”

须臾,夏初遇换好了衣服去厨房煮面。

宫南卿向后背着手,晃悠悠踱步到厨房门口,探出个脑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夏初遇头也没抬,“不用,煮面很快。”

她毫不留情地一口拒绝,让宫南卿顿时又没了话题,讪讪地,过了会又道:“刚才干嘛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听到这个问题,夏初遇微怔,“我可没有晚归哦,还不到九点半。就是抱歉没让你第一时间吃上晚饭。”

“没关系,我就是随便问问。”

讶异于今天的宫南卿居然如此好说话,想到百会打趣她说他喜欢自己,夏初遇想了下决定表明立场,“其实,我是和李枞勋一起去接百会的,吃完饭我们俩就约了个会。”

她只是想表达她有男朋友了,而且已经在约会了。也想让他知道,她不会赖着他不走的。

半个身子还在玻璃门外的宫南卿脚下一顿,原本打算进来帮忙的人,转而依靠在门边,慵懒散漫地看着她。

然后面不改色道:“夏初遇你着急跟我解释这些做什么,我又没问。做贼心虚了,还是潜意识里喜欢我却又想和我撇清关系?”

“我哪有,你不要胡说。”此话一出,却轮到夏初遇手忙脚乱,锅里的荷包蛋还没有煎好,就慌忙用铲子去翻,“嘶——”然后就被热油给溅到了。

“怎么了?”

“没事,被油溅到了。”说着,夏初遇还要继续去翻那个荷包蛋。

“什么?”宫南卿闻言见她还要继续煎蛋,赶紧过去抓住她的手就往水池去,打开水龙头使劲冲,然后又用肥皂涂了继续冲……

此刻她的手已经红了一片。

“没事,没事,我自己来就行。”夏初遇几次想要抽回来自己的手都没有如愿。

“都红了一片,还叫没事。你是不是不想要你的手了?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瓜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不是你想吃荷包蛋的吗?”夏初遇白他一眼,说得好无辜可怜兮兮的,明明他要吃荷包蛋,怎的就成了她脑袋瓜子胡思乱想了。

“哎呀,荷包蛋——”

再向煎锅看过去的时候,一股浓浓的烧焦的味道迎面而来,“呼”地一下子,锅里的油着火了。

说时迟那时快,宫南卿连忙将锅盖子扣上,这才止住了火势。

“夏初遇,我就是让你煎个荷包蛋,你至于下狠手烧我的厨房吗?”

看着一片狼藉的厨房,宫南卿哭笑不得,他没事就不该使唤她的。

“可是我的手也受伤了。”夏初遇将自己被油溅得通红的手往他面前一摆,“这属于工伤吧?弄乱了你的厨房对不住,可我也受伤了,两两相抵,你不能扣的工资。”

都到这会儿了,她想着的还是她的工资。宫南卿瞬间没了脾气,被她折磨得无话可说,也懒得理她,冷哼一声出了厨房。

等了半天也不见夏初遇出来,又叫了一声,“你磨蹭什么呢,还不出来?”

“打扫厨房。要不你扣我工资怎么办?”

宫南卿又进来,把人很不雅观地拽了出去,“打扫什么打扫,抹药。”

夏初遇:“……”又是她的错咯。

记得前不久才刚帮她的脚上过药,现在又轮到了手。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孽缘。

他第一次像这样紧紧握着她的手,居然发现她的掌心还有薄薄的老茧,这哪里像一个女孩子的手。

她的手指白皙却不修长,相反有点粗壮短小有力,握起来手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柔软,食指处还有几道不深不浅的伤疤,也不知道是怎么留下来的。

也不知道他给涂抹的是什么药膏,抹在手上凉飕飕的,很舒服。被油溅过的地方瞬间没有刚才那般火急火燎的灼热的疼痛感了。

“你看,还是起水泡了。”宫南卿用棉棒碰了碰鼓起来的水泡,想着戳破了是不是好得更快一些。

“哎哟,疼,疼。”夏初遇怕疼,吓得往回收自己的手,却被他牢牢攥着,没收回来。

宫南卿没好气地白她一眼,“现在晓得疼了,刚才也不知道是谁,还要去碰那个荷包蛋,还要打扫厨房……”

夏初遇理亏:“你不要说了嘛,人家也是不小心的,谁还没有个失误的时候。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谁叫你站在门口非要跟我说话,让我分神。”

为了让她少疼一点还是没有把水泡挑破,抹上厚厚的一层药,宫南卿又小心翼翼地帮她包扎上纱布。

夏初遇:“你说咱俩是不是犯冲,我和你在一起,不上伤脚就是伤手。脚伤才刚好,手又伤了。不行,我得赶紧找房子搬出去,否则我怕自己的小命也交代在你这里了。”

此时宫南卿已经包扎得差不多了,听她说也搬走,包扎的手加重了力道也全然不知。她的手也一直不老实,他总是把纱布包歪,就拍了一下她的手,“净瞎说,手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