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建邺等人一头雾水。

柳氏小声问道：“他们不会在说我们吧？”

凤晴思被众人各异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

曾经她每次出府，莫不是被帝城中人追逐，风头无两。

可眼下这群人的眼神，就像昨天张道长的把戏被揭穿时，围观者看她的目光一样。

凤晴思难堪地咬了下唇，强压着心头的不安，轻声道：“父亲，我们要不还是先回去吧？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柳氏心里也越发慌，忙附和道：“是啊，老爷。”

“走，我们进去。”凤建邺脸色难看。

三人回了府，连忙让人关了门。

在屋子里坐下后，凤晴思迟疑道：“我感觉很可能又是凤明月搞的鬼！”

凤建邺脸色阴晴不定，片刻后，喊来一个下人，吩咐道：“你悄悄从后门出去，打探下外面的人是怎么说我们家的。”

下人领了命，立马离开了。

不多时，打探了消息回府，神色迟疑，有些不敢说的样子。

柳氏急了，呵斥道：“吞吞吐吐的做什么，快说啊！”

下人忙低头把情况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今早坊间突然有传言，说昨晚在我们府邸的半空中看到了鬼火。鬼火一出现就代表着不详，肯定是我们府上出事了。”

“后来就有人说……说我们府上的老夫人心胸狭隘，手段残忍。明面上会定期去寺庙吃斋念佛，私下里却打死过不少得罪她的丫鬟。”

“所以……老夫人便遭报应被鬼魂缠上了……啊！”

他话音未落，就被凤建邺一脚踹了出去。

“胡言乱语！”

凤建邺气得脸色涨红。

小厮捂着被踹疼的胸口，诚惶诚恐道:“老爷明鉴，这话不是小的自己说出来的，是外面的人都在传啊！”

“还说、还说您跟凤府大小姐不对付，老夫人昨天还冤枉人家是妖邪。这次老夫人出事，您一定会把黑锅往凤府大小姐头上扣。”

凤建邺听完这番话，脸都青了。

他一团怒火挤在胸口，气得一连摔了两个杯子都没平静下来。

柳氏想明白其中关键，不由得破口大骂道：“凤明月这个小贱人还要绝我们后路啊！”

一旁，凤晴思指甲几乎掐进了手心里，白着脸道：“这下我们就没办法再上门去讨说法了，不然一定会坐实外面的传言。”

屋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凤明月这是给他们来了一招先发制人。

“砰！”

“贱丫头！”

凤建邺再次摔了一个杯子，哼哧哼哧喘着粗气。

刚刚碎的杯子就砸在跪在地上的小厮旁边，他身子往后瑟缩了一下，心里忍不住吐槽。

府上这几个主子，个个发火都摔杯子，库房都已经没新的杯子可备用了。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柳氏这时六神无主地问道。

过了好一会儿，屋子里才响起凤建邺颓然的声音。

“还能怎么办？这口恶气我们只能忍下了，我去看看老夫人怎么样了。”

说完，就走了出去，满身的阴郁气息。

“老爷……”柳氏下意识喊了一声，只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凤晴思拽了下胳膊。

凤晴思让屋子里的下人都出去后，才道：“母亲，这时候我们不能再触父亲霉头了，能少说话我们就少说话吧。不然，奶奶遭此大难的事，父亲一定会一股脑全怪我们头上。”

闻言，柳氏不由得想起了凤建邺昨日扇她的那巴掌，脸色忍不住白了白。

凤晴思安抚性地握紧她的手，出主意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全力侍奉奶奶，讨父亲欢心。”

柳氏长舒了一口气，点头道:“还是晴思想的周到。”

……

凤建邺一家人消停了下来，凤明月每天过着清净日子，别提有多舒心了。

北冥辰来到凤府的时候，就看见凤明月坐在院里的太妃椅上，惬意地指点着她身边的两个小丫头练功。

“寒梅，你姿势不对，膝盖再压低一点，不然很容易被人攻下盘。”

“静香，你动作太慢了。还有，你出拳软绵绵的，根本没什么力道。”

两个丫鬟满头大汗，但都咬牙坚持着。

北冥辰看了一会儿，才从屋顶上飘然而下。

寒梅和静香都吓了一大跳，两人刚摆出来的架势瞬间就散了。

凤明月不快地看向罪魁祸首。

“她们俩的动作好不容易才有点进步，你一来就破坏了。”

北冥辰默默听她指责完，才转头看向两个慌忙朝他行礼的丫鬟。

“不必多礼，你们把明月教你们的动作再做一遍。”

寒梅和静香两人俱是一愣。

凤明月也愣了一下。

她很快领悟到用意，看向北冥辰，问道：“你是要亲自教她们两个？”

北冥辰没说什么，只点了下头。

寒梅和静香两人顿时又震惊又激动。

被江湖上有着赫赫威名的北冥谷谷主亲自指点，这是多大的荣幸啊！

都是托了她们大小姐的福！

两人知道这个机会不容错过，忙铿锵有力地应了一声，摆出架势了。

北冥辰看了一遍，对寒梅道:“你下盘不稳，出拳时身子容易会往左边偏寸许。若有人攻你下盘，你撑不过一招。所以，在出拳时，整个脚掌往地面踏实，运用腰部力量将身子往下压。”

寒梅受宠若惊地道:“谢谢谷主指点。”

北冥辰又看向静香:“你胳膊没力量，跟身体强弱有关，可以借助整个上半身的力道加强出拳的攻击力。换言之，用上半身带动拳风。”

静香同样受宠若惊，红着脸结结巴巴道:“谢、谢谢谷主。”

北冥辰又道:“你们俩共同的问题是不会调整呼吸。练武之人，呼吸应随一招一式一呼一吸。”

凤明月眼睛一亮，忍不住坐直了身子。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教不好这两个丫头了，原来是没有说到点子上。”

北冥辰看向她颇为欣喜的模样，唇角不着痕迹勾了勾。

旋即，他转过头去对寒梅静香两人道：“你们按本尊方才说的，再做一遍。”

“是！”

寒梅和静香这一遍动作果然要比之前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