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实实在在的惊喜
薛湄回眸。
琼华遍地,宛如给地砖渡了一层银,视线里的人立在暗处,大致轮廓那样熟悉,却又有点陌生。
她快步上前,扑倒了他怀里:“你居然不易容就跑过来……”这段日子见惯了他是玄狐的模样,突然看到本尊,竟有点陌生了。
见他本人,已然是两年前的事。
易容术很难,面皮的撕扯对皮肤伤害挺大,故而薛湄也没要求萧靖承揭开面皮给他瞧瞧。
她怕万一。
万一出了纰漏呢?
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她想念的人是他,是这张脸的人。
立在她面前的,像个完整的他了,跟那位“靖王”还是不太一样。
他属于她。
薛湄死死抱住了他的脖子。
萧靖承:“来不及易容了。
大半夜喝酒,你肚子里那蛊虫不作怪了?”
薛湄用力将头埋在他颈侧:“没有你,蛊虫就不作怪。”
萧靖承:“……”薛湄松开了他,他便低下头寻找她的唇。
炙热的气息,混合着酒香,在屋子里弥漫。
薛湄贪婪汲取他的气息,和他的温暖。
良久之后,两人依偎在一起,薛湄跟他低语。
她靠在萧靖承怀里,就像自家沙发那样,舒展四肢乱晃。
因为她手脚都长,导致萧靖承觉得哪里都是她的手或者脚,美人榻都快容不下她了。
“我好委屈。”
“怎么了?”
“那个武艺高强的刺客,不知他到底是谁。”
薛湄道,“是成兰卿本人,还是她身边的人?”
萧靖承:“既然都跟她有关,那就当做是她。”
顿了下,萧靖承道,“你再等三个时辰,等天亮的时候,会给你一个惊喜。”
薛湄:“什么惊喜?”
萧靖承轻轻吻了下她的鬓角:“耐心点——你腿收一收,掉地上去了。”
薛湄:“……”你这是说了什么恐怖情话?
萧靖承换了个话题。
他这次其实还没回到京城,因为有点事在路上耽误了。
听说薛湄遇刺,他立马回头。
“……你可想跟我一起偷偷回趟京城?”
萧靖承问她,“就当散散心。
你今年最重要的是,就是盯着立嗣。
朝廷办这种大事,肯定会选在年底或者明年年初。
要不你跟我回去一趟,等些日子再回来?”
薛湄精神一振。
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提议了。
她出来两年多,梁国也发生了不少事。
她被囚禁之后,很多人敢欺负她的家人了。
回去看看这些人的面目,也是挺有意思。
“……那我这次回去就要出来,解除囚禁。”
薛湄道。
“可以。”
“咱们不成亲,又有什么借口?”
“我来操心即可。”
萧靖承道。
薛湄翻身搂住了他的脖子,笑道:“对外便说你要辅助陛下一统天下。
大业未成,不娶妻。”
萧靖承:“……”那楚国和齐国还不找人暗杀了他?
这种壮志豪言,还是别乱说了。
且不论楚国、齐国,单单梁国的贵胄们,听说要打仗,毁了他们现在的好日子,他们就会生吞活剥了萧靖承。
只有武将们喜欢打仗,仅此而已。
屋子里时不时传出来大小姐的笑声,戴妈妈等人见怪不怪,倒是把两个新来的丫鬟吓得不轻。
“……大小姐酒力不好,她喝醉了。
喝醉了就要发疯,让她自己玩吧。”
修竹解释。
照影:“……”她有点想哭了,原来是她的酒害了大小姐。
临波则是错愕不已:“让醉酒的小姐自己玩?
不、不进去服侍吗?”
小姐在蒲州的时候,用的都是些什么丫鬟啊?
修竹见两个新丫鬟满眸震惊,笑着冲她们道:“咱们大小姐跟旁人不同,她往往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们以后都记住,牢记大小姐说过的话即可,不必在乎别人家怎么做。
明白了吗?”
临波、照影看着修竹满身绫罗,戴着价值不菲的首饰,出入高门大户,与那些贵妇人、小姐们打交道,这些都是大小姐赐予的,故而她的话很有说服力。
两个新丫鬟听到了,点点头,果然不再理会二楼时不时传下来的易动,早早去睡下了,明日还要当值。
戴妈妈等人闲聊了片刻,因为喝了咖啡,一个个精神不错。
她们也分开好些日子了,故而和戴妈妈挤在一个房间里。
戴妈妈和修竹、红鸾睡在大床上,彩鸢和锦屏就睡在脚踏上,倒是挤得满满当当。
眼瞧着就快要天亮了,几个人这才有了困倦之意,稀里糊涂睡着了。
又有人翻墙进来,直接落在她们院子里,丫鬟们全部不知道。
那人自己也糊涂了,站在院子里转悠了片刻,不知该往哪里去。
黑暗中,有轻微的哨声。
那人一改迷茫,目标精准上了二楼。
没有灯火,月亮却没有落下去,将光芒洒在窗棂上,屋内影影绰绰可以看清楚人影。
来人跪下给萧靖承行礼:“王爷,已经办妥。”
薛湄听这声音,非常熟悉;再回想萧靖承以前说过的话,薛湄脱口而出:“甘弋江?”
来人正是甘弋江。
在匈奴时候,薛湄跟甘弋江打过交道,对他很熟悉;前不久萧靖承还提议,让甘弋江到薛湄身边做暗卫,被薛湄拒绝了。
主要是薛湄觉得陈微箬会拖后腿。
没想到,今天还是遇到了。
“王爷,这是您要的。”
甘弋江递上东西。
萧靖承接了过来。
“时辰不早,你先撤吧。”
萧靖承道。
甘弋江道是。
他转眼消失了,好像没来过。
薛湄凑过去,瞧见萧靖承手里隐约拿着是一块布头,不免心生好奇:“这是什么?”
“是袖子。”
萧靖承道。
“袖子?”
“成兰卿的衣袖。”
薛湄道,“我让甘弋江趁着夜色摸到了大皇子府,取成兰卿半块衣袖。
若她再敢轻举妄动,下次刀就会抹在她的脖子上。”
薛湄闻了闻,衣袖上还有血的腥气。
由此可见,甘弋江只是险胜一筹,并没有杀死成兰卿的把握;而夜色浓重,他割下衣袖就要逃,成兰卿估计也不好阻拦。
不过,她这会儿应该吓得半死。
普天之下还有如此厉害的杀手,恐怕是她始料未及的。
否则,她定要拉拢,或者戒备。
甘弋江的出现,的确是打了成兰卿一个措手不及。
薛湄果然很欢喜。
“这真是惊喜。”
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