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剑意
这是一处地形开阔的深谷,乱石头杂放林木稀疏,四周山壁如立十分隐秘。
又过一会儿,到了一座山洞之中,就见一堆乱石高起,似是一座坟墓。
白行简心意一动,知道神雕这是要带他去独孤求败埋骨之地了,当即跟了上去。
神雕足步迅捷异常,在山石草丛之中行走疾如奔马,白行简跟在身后好似闲庭信步,无论神雕速度是快是慢都能轻松跟上。
白行简知道,这便是剑魔独孤求败的坟茔。
如今,他分给神雕蛇肉,神雕也不占他的便宜,找来新的的菩斯曲蛇蛇胆给他,当作交换。。
看着神雕垂涎的样子,白行简一阵好笑,当即将地上的蛇胆收起来。
虽说那巨蛇体型不小,但是,一人一雕的消化能力也不差,尤其是神雕,那巨大的体型,怕是一条巨蟒都不够他吃的。
一开始两人还是分而食之,后来就变成了白行简烤肉,神雕吃肉。
菩斯曲蛇乃是这方世界的异种,蛇胆用来入药能够发挥奇效,他自然不会推辞。
见白行简收下蛇胆,神雕这才放松下来,用嘴叼起蛇肉吃起来。
刚刚他与神雕商定,神雕取胆,他得蛇肉,不占神雕的便宜。
一顿饭吃完,神雕轻鸣几声,对着他点头示意,接着迈开大步,朝前走去,周围的草木乱石,对它毫无影响,两条短翅微微扇动,一股股猛烈的劲风就爆发出来,生生地扫出了一条道路。
他淡笑一声,身形纵起,足尖轻点,青袍鼓荡,似一缕青烟,袅袅而上。
几个呼吸的功夫,他便已经到了石台之上。
走到坟前再拜了几下,眼中光芒一闪,就见到那洞壁之上似刻有字迹,只是尘封苔蔽,黑暗中瞧得不太清楚。
他手掌一拂,苔藓尽去,终于显出三行字体来,字迹笔画甚细,入石极深,显然是以极锋利的兵刃划成。
“纵横江湖三十余载,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无可奈何,唯隐居深谷,以雕为友。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
天下无敌,纵横江湖,隐居深谷,以雕为友,遥想当年独孤求败风采,令人心驰神往。
白行简心怀敬意地拜了一拜,随后,便跟随神雕一起,往洞后而去,行出一里多路,便来到一座峭壁之前。
那峭壁便如一座极大的屏风,冲天而起,峭壁中部离地约二十余丈处,生着一块三四丈见方的大石,便似一个平台,石上隐隐刻得有字。极目上望,瞧清楚是“剑家”两个大字。
攀上高台,只见“剑冢”二字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刻在上面:剑魔独孤求败既无敌于天下,乃埋剑于斯。呜呼,群雄束手,长剑空利,不亦悲夫!
一字一句,仍以利器刻画,隐然有剑术玄机蕴含其中,虽然历经岁月的剥蚀,白行简仍旧能够从中感受到浓浓的剑意。
一眼看去,那苍劲有力的字迹,一瞬间仿佛化作一把利剑,携带无可匹敌之气势,浩浩荡荡直接冲入白行简的心神之中。
嗡的一声轻响,白行简手中的渔竿在瞬间化作三尺青锋,寒光闪烁,吓了一旁的神雕一跳。
它虽然通灵,却怎么也想不出,渔竿怎么能够变成长剑。
白行简此刻也顾不得神雕心中所思,全部的心声都落在那恐怖的剑意所化的长剑之上。
那锋利的长剑犹如实质一样,在白行简识海之中纵横,白行简心神一颤,瞬间如遭雷击,身子猛一摇晃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溢出丝丝血迹。
那长剑丝毫不停,宛如死神的镰刀,深入白行简的神魂深处。
恍惚间,白行简仿佛看到一把利剑刺向自己的咽喉,那锋利的剑气,冰冷的剑意,带着无穷无尽的杀伐之势,如雪山崩塌,滚滚而来。
白行简有种感觉,如果这一剑真的刺了下来,自己很有可能死在这里。
剑光如电,白行简来不及多想,手中长剑一挥,识海之中,瞬间多出一个身影,手持长剑,与那凌厉的剑光争斗起来。
叮铃咣当,脑海之中金铁之声络绎不绝。
剑意所化的剑光变幻莫测,每每指向白行简身上要害,不论他如何变招,那剑锋所指之处,都是白行简武功招式的要害。
白行简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刻,在剑光之下,左支右绌,全无还手之力。
一开始,白行简还能催动剑招应对,后来便疲于奔命,再想不出其他招数,只能在剑光之下苦苦挣扎。
挣扎中的白行简没有发现,随着与剑光的不断交手,他手中的招数变得越来越简单。
剑风重重,点,刺,抹,劈,勾,撩等等诸多用剑之法在他手上一一浮现出来。
终于,随着白行简手中的剑招彻底化为无形的那一刻,轰的一声,识海之中的虚幻长剑那种凌厉无匹的剑意迅速消散。
呼……
平台之上,白行简猛然睁开眼睛,眼中透出深深疲惫,额头汗出如浆瞬间将视线变得模糊,身型剧烈的晃了晃,差点站立不稳,跌落在地。
看着手中化作长剑的如意神兵,白行简裂嘴露出一个苦涩笑容,回头深深扫了眼再无丝毫异状的巨石,轻轻摇了摇头一脸郁闷加后怕。
没想到独孤求败的武功竟然如此恐怖,死去多年留存的剑意还能引起自己的心神反应。
怪只怪白行简自己如今虽然没有修炼,但本身却拥有先天气海的境界,对于凝练精神,铸造神宫只有一步之遥,才会引发石刻之上剑意的反击。
如此看来,独孤求败的实力至少也在神宫境界,甚至达到了一个更高的存在,否则,留下来的剑意不可能如此难以应付。
白行简见状,瞬间明白过来。
下面写有落款:剑魔独孤求败。
白行简虽是早知有此一节,可此时把这些文字念来,仍觉唏嘘感慨,更有一番热血激昂之意。
那雕愈行愈低,直走人一个深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