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和解

“你是说,那小太监其实是你安排的?”吴立身一愣,不敢置信地说道。

“所以说你们蠢啊。”白行简冷笑道,“其实放了你们是鞑子皇帝的意思,他早就看穿你们的把戏,故意放了你们是想顺藤摸瓜。”

“结果你们也的确够蠢,一点看不出来,幸好负责此事的是我,你们才能安然无恙。”

“否则现在别说是你,就连沐小公爷和柳前辈,现在估计都是鞑子的刀下鬼了。”

说着,白行简嘲讽地笑道:“不过估计咱们的吴老爷子也不在意,毕竟人家是英雄,死在鞑子手底下是死得其所。”

“至于什么反清不反清的,管我什么事,当我的英雄,享受我的美名就行了。”

这一阵阴阳怪气,别说沐王府的人无地自容,就连天地会的人,也忍不住想起白行简第一天来的情况。

和现在何其相似,仍旧是碾压式的嘲讽,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没长脑子。

原本因为吴立身突然出手还有些不喜的天地会众人,此刻心中对他们充满了怜悯,

有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

一旁的陈近南也有些尴尬,用力的咳嗽了两声,笑道:“沐王府的诸位不要误会,白香主并没有什么恶意,他只是言语上有些刻薄罢了。”

“实不相瞒,我们会中的兄弟,也受过他的训斥,他绝没有恶意的。”

“对对对,我们也被白香主这么训斥过。”李力世、玄贞道人等人也连忙说道。

有了陈近南在中间打圆场,沐王府的人脸色这才好看了几分。

尤其是吴立身,听说自己被救居然还有这么多隐秘,一时间脸色变化不定,仿佛调色盘一样。

忽然,只见吴立身上前一步,走向白行简。

众人正担心他是不是还要对白行简出手时,却听扑通一声巨响,吴立身对着白行简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师弟!“

“师叔!“

“吴老先生不可!“

众人见状顿时吓了一跳,就连脸上还带着嘲讽的白行简也吃了一惊,赶忙上前扶住吴立身。

“吴前辈这是做什么?“

只见吴立身执意不起,开口道:“白香主切莫如此,我吴立身井底之蛙,不识白香主庐山真面目,非但没有报答救命之恩,还冲撞了白香主。“

“吴立身一个粗人,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向白香主磕头请罪,还请白香主原谅。“

白行简连忙说道:“吴前辈这样,是要折煞我吗?我刚刚也是一时之气,才会口出狂言,绝无羞辱吴前辈的意思。“

“事实上,对吴前辈和沐王府的诸位,我和江湖上众人一样,敬佩有加,吴前辈还请快快请起,也不要说报答之类的话。“

“大家都是为了反清大业,吴前辈如果真想报恩,好好操持反清大业,就算是对我的报答了。“

听到这话,吴立身更觉羞愧,原本因为白行简一番话心怀怨怼的沐王府众人也对他有所改观。

心道天地会这位小香主虽然说话难听,可为人的确是一等一的好,一颗反清之心苍天可见。

陈近南见状也上前说和,“吴前辈还是快起来吧,莫要让我这二弟不自在了,他不讲究这些的。“

至此,吴立身也不好继续坚持,只好顺着白行简的手起来。

柳大洪见状,仰起头来,哈哈大笑,说道:“陈总舵主,你们天地会可真是好运啊。你自己武功这等了得,声名如此响亮,手创的天地会这般兴旺,如今又有白香主这等高义之士,着实叫人羡慕。”

“哪里哪里。”陈近南客气道。

柳大洪道:“陈总舵主,姓柳的生平佩服之人,没有几个。你的丰采为人,教我打从心底里佩服出来。日后赶跑了鞑子,咱们朱五太子登了龙庭,这宰相嘛,非请你来当不可。”

陈近南微微一笑道:“在下无德无能,怎敢居这高位?“

同时,一旁的李力世插嘴道:“柳老爷子,将来赶跑了鞑子,朱三太子登极为帝,中兴大明,这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职位,大伙儿一定请你老人家来当的。”

这番话算是捅了马蜂窝了,双方顿时就用朱三太子还是朱五太子吵了起来。

好在,在陈近南的安抚下,双方约定,先不论拥立哪一位太子,那方先杀了吴三桂,便以那一方为尊。

双方正在击掌立誓之时,听得屋顶有人一声长笑,说道:“要是我杀了吴三桂呢?”

接着拍的一声轻响,一人从屋面跃入天井,厅上长窗无风自开,一个青影迅捷无伦的闪将进来。

果然来了!

白行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后身型一跃,整个人如柳絮飘出,手掌变换无踪,朝那人抓去。

与此同时,李力世、玄贞道人、柳大洪、吴立身四人也纷纷出手。

白行简本以为自己料敌于先,应该能够拦下来人,却不想这人不愧是江湖一流好手,就算是白行简早有准备,面对白行简这一抓,也从容闪避开来,叫白行简抓在空处。

不过,白行简出手也不是全然无用。

那人没想到白行简能料敌预先,出手之时封锁了他大半路径,虽然他依靠远胜白行简的武功,从容闪避过去,却也不能如原著一般,避开其他四位高手的拦截。

只见李力世抓住他右肩,玄贞道人抓住他右胁,柳大洪捏住了他左臂,吴立身则是双手齐施,抓住了他后腰。

不过,此人艺高人胆大,就算是如此,也丝毫不惧,笑道:“天地会和沐王府是这样对付好朋友么?”

众人见这人一身青衣长袍,约莫二十三四岁,身形高瘦,瞧模样是个文弱书生。

陈近南抱拳道:“足下尊姓大名?是好朋友么?”

那书生笑道:“不是好朋友,也不来了。”突然间身子急缩,似乎成为一个肉团。四人手中陡然松了,都抓了个空。嗤嗤裂帛声中,一团青影向上拔起。

陈近南一声长笑,右手疾抓,已然抓住他的左脚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