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人比花娇

说完话的喻年觉着身心舒畅,转身离去时不带任何考虑,反倒是听了话的尚继竹呆在原地。

身旁其他人好心开口,“尚丞相,您也别着急,这件事还没到这么一个地步。毕竟皇上这才坐稳位置,还需要您呢。您也别多想,指不定就是今天这件事太突然了,皇上才这么生气,这要是再过会啊……”

还没等对方说完,尚继竹犹如浑然未知,抬腿朝外走去。

那好心人站在原地呆呆地,自讨了个没趣。

尚继竹直到回到了相府整个人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之中,就连他夫人寻他都未有任何回应。

另一边,喻年刚回府中,木晚晚替对方将身上衣裳脱下。

之前他还没到家中时,木晚晚就从别人口中大概知道了喻年所作所为,她本人对于这件事没有半点奇怪之处,反倒是更为担忧。

“你这样直接对秦源下手,我担心尚继竹不满。下次我们还是同其他人说一声再做?”木晚晚说道。

喻年伸手抚了抚木晚晚的软发,摇摇头,“没事,这次一件小事。更何况秦源这份贪污**是肯定的,就算是告诉了尚继竹还是皇上,还是一样需要在朝堂上指出。要是尚继竹真的是那种会违背良心之人,觉得我这次的所作所为不过是私怨,那……”

这番话其实喻年不是很愿意说出口,于他而言,当初的尚继竹或多或少还是他尊重和崇拜的人,其实他更愿意相信对方是还带有脑子,或者该说还应该有理智在脑海之中,而不是那个没有半点理智,只会怀疑别人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喻年这次会选择先斩后奏的原因。

尚继竹既然做了丞相,那么就需要有丞相该有的品质。

木晚晚担忧喻年这般会在朝堂之中立敌,但却还是坚定地相信对方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因为他觉得喻年一定是有自己的一个选择的。

“好,我相信你。”木晚晚开口说。

喻年伸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我们今天吃什么好吃的?”

“我先前让人给你炖了鸡汤,你也好补一补。对了,所以秦源这次是直接被人关押候审了?”木晚晚拉着喻年坐在椅上,等着伺候的下人将那些菜肴放在桌面上,好奇问道。

提起这事,喻年眉头微蹙,“不是,他被送到太医院了。”

“嗯?”木晚晚一愣,“怎么回事?这次都已经是证据确凿,怎么会……”

“这人狡诈,恰好以死明志,脑袋撞那上面了,皇上就让他先去太医院,治好了再说。”

木晚晚一顿,随后摇摇头,没说什么。

如若这人都以死明志,皇上还强行将人关入牢中。

一来,尚继竹这里可能不悦,二来也是最为麻烦的地方,那就是也许会让朝臣觉得皇上太过狠心。

嘉德帝通过先前的郭国忠,手中权力还不是十拿九稳,所以最为稳定的就是先让人将这伤口处理好,再谈其他。

不得不说,这秦源也算是一个人物。

这么一想,木晚晚心里头或多或少有几分担心了。

她总觉得这个人不会还闹出别的事吧?

木晚晚眉头一皱,一时半会不知该怎么说。

“怎么了?”喻年侧首看去,满眼不解。

木晚晚摇摇头,“没事。”

深夜,皇宫御书房中,嘉德帝看着手头上的内容只觉得额头青筋直跳,忍不住再一次将那奏折砸在地上,“荒唐,真的是荒唐!朕不曾想过,朕花费心思培养的那些人才竟然会做这等事!”

朱雀将地上奏折捡起,放在桌上,一句话也没说。

嘉德帝转头看向她,忍不住说道,“你说说,朕都培养了些什么东西!一个个搜刮民脂民膏也就算了!竟然还私藏贡品!”

险些看嘉德帝这么愤怒,朱雀倒是有几分诧异,但身为臣子,她也清楚自己有些话不能说,虽然对方问了,但是自己却一个字也不能说,只是低垂着脑袋,“属下不知。”

嘉德帝也没指望从朱雀口中得到什么,抬手摆了摆,“你自己去守着便是,朕再看看。”

“是。”

嘉德帝又将早上喻年递上来的那份奏折翻到自己所看的那一页翻阅起来,捏着眉间肉。

秦源那些虽然不多,但加起来已然不少,更不用说还有可能有喻年不曾查到的。

自己要是直接判下,尚继竹是不是会成为第二个郭国忠?

虽然现在尚继竹格外忠诚,还有几分憨厚老实,但嘉德帝并不确定,也不敢拿这件事来开玩笑,他就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真的养成了第二个郭国忠,到时候哭都不知道去哪儿哭了。

因此这秦源也是一个难处理的,毕竟在之前对方可是才刚刚帮了自己,自己要是这么快处理功臣,日后史书上怕是也有难看的一笔。

这件事倒是让嘉德帝左右为难,一时半会也琢磨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朝堂权衡确实麻烦。

……

“娘子,我们今日去赏花吧?”

今日休沐,喻年早起看了会书,等下人来报木晚晚起床后才兴致冲冲朝人奔来,禁不住道,“之前我听说这山上的佛昙花要开了,就在这两日功夫,正好我们这几日休沐无事,不如一同去瞧瞧?也好祈求一个平安。”

木晚晚坐在梳妆台前正等身后丫鬟将发髻梳好,她侧首瞧去,“嗯,也好。不过佛昙花百年才有一次,山上怕是早就人满为患,我们这时去会不会没有地方了?”

“娘子不会担心,我早就让人前往寺庙包了一年的院子,娘子想要什么时候去便什么时候去。”

喻年走到木晚晚身后,从丫鬟手中接过对方手里步摇,小心翼翼地插入木晚晚的发髻中,双手搭在对方肩上,俯身下压,含笑道,“我忽然觉着不用去了。”

“嗯?”木晚晚不解看去。

喻年伸手轻轻地将木晚晚额前碎发捋至耳后,笑道,“我倒是想起了先前同娘子说的一句话。”

那是在回京途中的一句话,本来木晚晚是没曾想到,但对方这一抬手便让她想到了。

人比花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