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5章 我答应你
徐磊云没有第一时间说,甚至于还处于一个犹豫不决的状态。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其实按照这所发生的,他应该将事情说清楚,解释清楚,但他又觉着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而且那个人对于自己格外重要。
所以他又不是很想说。
木晚晚和喻年倒是没有一个开口强迫他,也没有一个开口去让他将事情直接将事情说出来,反倒是给了他十足的空间去思考。
等了好一会,徐磊云这蠕动着双唇开口。
“抱歉……属下,不知该从何说起。”
喻年指了指眼前座位,“将军且坐便是,无需激动。您说说自己想说的便是。”
徐磊云握着喻年递过来的茶杯,喝茶的时候手仍在颤颤巍巍地发抖着。
“徐将军,只要是你说出来,也许这件事还有得救。”
沉默许久的徐磊云最终还是开口说道,“是我的义子。”
“义子?”
徐磊云略微颔首,“是。”
“你且仔细说明。”
也许是真的没有可选择的余地了,徐磊云最终还是深深吸了口气,“嗯,还请殿下不要介意。”
“南桥是我义子,同时也是我曾经最好的兄弟的孩子。”
“南桥?”
喻年眉头紧缩,“你是说康南桥?”
徐磊云沉默地点头。
“他不是早就死了么?”
徐磊云摇摇头,“当年……他并没有死。而是养母用自己的孩子和他换了一下,让自己的孩子代替他死……而他躲藏在我家中。从而改了姓氏,叫做徐南桥。也对外宣称是捡回来的,恰好在襁褓之中看到了绣好的名字。”
“后来就算是知晓当初并非兄弟过错。南桥也不好出来认亲,毕竟在旁人眼中,他已然死了。如若贸然出来,只怕会对我家不利。所以他也一直都选择认我们做父母。”
徐磊云叹了口气,“我知晓,这次的事,该是他所为。”
“虽说,他做的不对,但我能理解。”
“还请殿下和大人绕过他一命。”
说着,徐磊云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乞求道。
木晚晚和喻年对视一眼,喻年补充道,“当年康将军和徐将军都是边境大将。而康将军手下有人举报说是康家军和缘定国勾连,背叛青云国,又在康家之中找到当初所谓罪证,几封书信。先帝便匆匆将康家判了刑,满门抄斩。”
“但消息还未传来时,康家府邸却突然一场大火,所有人都死在了火中。最后认领尸体时数对了数目便也就说康家全家都已然伏法。”
木晚晚眉头紧锁,“后来又为何……”
“那些书信都是伪造,真的谋反的并非康将军,而是他手下副将。这是后来摄政王抓住那名副将之后才知晓的事情。”
“那没给康家平反么?”
喻年说,“有,但是那时候已经宣判了康南桥的死。如若是说出他并未死,再加上当初徐家的那些言辞。虽说在人情上没有过错,但在律法上却可以安上一个私藏逃犯且欺君之罪。”
“康南桥恐怕也是因为这般才没有站出来解释清楚的吧。”
徐磊云点点头,“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我徐家害了他。要知道当年……”
“没有谁能够未卜先知。”木晚晚说,“徐将军能够在那般紧急情况下救下对方已然实属不易。不必让自己能够未卜先知。”
徐磊云重重地叹了口气,却不曾站起,反倒是低头时,脑袋磕着地面,“这件事说到底南桥也是无辜的,希望殿下能够……不要介意这件事。我回去后会同南桥解释清楚的。”
就在木晚晚要思索考虑时,旁边却有一人窜出,他手中捏着锋利匕首放在徐琛洁白脖颈上,满脸都是警惕,“你们给我一条活路,我就将徐琛放了!要是你们抓我!我就和徐琛同归于尽!”
“反正我本来就是多活了这么多年!我也不介意了!”
木晚晚眉头皱成倒八字,看着面前这人。
这是一张较为普通的面容,但看着也不算是坏人模样。
他拿着那匕首的手微微颤抖,距离徐琛脖颈还有一段距离,显然也担心自己不慎误伤了对方。
“康南桥?”木晚晚喊了声。
康南桥浑身一颤,警惕地看着木晚晚,“你喊我也没有用!除非放我走!不然,我,我就把他一起带走!你们,你们朱家皇室就是疯子!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算做什么!”
“我没打算抓你。也没打算判徐家欺君之罪。”木晚晚缓缓开口,“你把匕首放下,我们好好谈谈,你手里应该有很多我所想要的,不是么?”
这人不会是贸然那么说,也不会是无缘无故地挑拨离间。
要么是他和布置了这次底下迷宫的你那些人是一边的,要么他别有所求。
这人不简单。
“不,不,我不会,我不会听你们的。你,你让我走!你让我走!”
木晚晚的视线落在那匕首上,双手举起示意自己什么都没有拿着,“好,你冷静下来。你说吧,你打算怎么样才愿意放了徐琛。”
谁都没想到木晚晚会这么说。
要知道,这件事离,徐琛可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
只要能够抓住康南桥,那才能够知道幕后黑手,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
甚至于可能可以借此挖出这私底下藏着的谋反势力。
但木晚晚却没这么做,反倒是和对方谈起了条件。
这确确实实众人的意料之外。
“你真的可以放我走么?”
“可以。但是你要说好,什么时候会放了徐琛,我们不可能让徐琛一直成为你的人质。”
康南桥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只要我能够离开贺州,倒打足够安全的地方,我就会放了徐琛。”
其实木晚晚还想对方统一自己派人跟着到时候能接徐琛回来,但她知晓这几乎不可能,甚至于会让对方对自己产生怀疑。
犹豫一二,木晚晚点头应下对方的话。
“好。我答应你。”木晚晚说。
康南桥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我还要一袋钱,能用到,还有金叶子。”
“好。”
“一辆马车!”
只要是对方提出的不太过分的要求,木晚晚都只有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