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整个天语集团的人震惊，就连程依依都觉得难以置信。

一般来说，季氏不会亲自出面澄清什么的，即便是所有人都质疑季氏。

程依依了解季霆枫，比起虚头巴脑的一纸声明，他更愿意用实际的结果证明自己的判断。

或许，更准确些，是季霆枫根本就不在意外界对他的看法。作为掌握江市重要经济的季氏，就更没必要向空穴来风的八卦证明什么了。

但是现在，季氏突然发出声明，表示王宇寒没有抄袭。最后还写，要是再有人恶意诽谤王宇寒，将会收到律师函。

下面的评论有阴阳怪气的，也有羡慕嫉妒的。

——厉害啊，这女人居然一下子就傍了两个大款。

——能让季氏发声明，这女人真的不简单。

——好羡慕王宇寒啊，身后有这么厉害的大佬捧。

——天才设计师姐姐，人美又有才华，就该被大佬们追着捧！

——同意楼上的！漂亮姐姐的作品那么好，我还怕别人抄她的呢！

但是比起这些无关紧要的评论，让程依依更在意的，是一条灰色头像发的评论。

——呵，不过是个被推出来挡枪的漂亮花瓶而已。你们以为季霆枫和墨以辰玩过家家呢。

“郭冉，你来的正好。”

程依依反扣手机，刚想说话就看到她手里的文件，就问。

“你手里那是什么？”

“这个是财务那边送过来的预算，好像又又……超了……”

郭冉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小步挪到程依依面前，轻轻把文件放到桌上，嘴巴抿紧，等待程依依的发话。

“哪里超了？”

“场地装饰。王女士的意思是，为了能和她设计的衣服相配，场景布置也要唯美浪漫些。然后唯美浪漫的话，可能需要鲜花蕾丝这些比较女性化的元素，一不小心就……”

“简单些不行吗？”

“这个……”

郭冉为难地笑笑，她哪有资格和王宇寒讨价还价啊。单是按照对方的要求布置，依然很难让对方满意，更别提其他的了。

“墨氏那边怎么说的？”

“呃，墨氏的话，他们，也……”

听到郭冉结结巴巴的，程依依大致已经知道对方的态度了。

她合上文件，交给郭冉。

“就先按照王小姐的意思来吧，有什么问题找我吧。”

“好的，程总，那这预算……”

“先做事吧，预算问题，我来解决。”

绕在心头的阴霾顿时烟消云散，郭冉双眼猛地亮了起来，她兴冲冲地说了声“谢谢程总”后就要离开，却被程依依叫住。

“你有认识，熟悉网络的人吗？”

“熟悉网络？是冲浪达人吗？”

“比如黑客。”

“啊？程总，您要查谁吗？”

“其实也算不上黑客，就是熟悉计算机网络技术的人，懂点代码，我想让她帮我查点东西。”

……

宇寒工作室。

“寒姐，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小米，自信点，胸，腰，背，都给我挺起来。”

小米深吸口气，昂首挺胸地站到镜子前，她仔细打量着镜子里的女人，喃喃自语。

“我好像不够白，不够瘦，脸也大——啊！”

被人打了下后背，小米立即挺直胸膛，从镜子里看着王宇寒的脸。

“你是人，其次才是模特，健康就好，我不需要完美的人偶。你要让我说多少次。”

“对不起……”

看着那张自然生动的脸露出委屈，王宇寒心生不忍，她把小米叫到电脑旁，从电脑里翻出几张照片。

“你看看，这几张照片里，你喜欢哪张？”

小米凑近去看，是自己来这几个月的每月身材汇报。

第一张是她初来乍到时拍的，眼睛里都是怯弱，整个身体也畏手畏脚的，说句不好听的，真的很像被人逮正着的小偷。

尤其是对比最后一张的近照，简直判若两人。

虽然小米觉得现在的自己离真正的、职业的模特还差很多。

“这都是你，你不会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吧？”

王宇寒玩笑道。

小米忙指了下最后一张照片。

“那我还是喜欢现在的我吧。”

王宇寒理解地点点头，她把鼠标移到第一张照片上，放大。

“可我觉得，这个时候的你，很勇敢，也很有魅力。”

像是在回忆过去，小米的脸上露出些许悲凉神色。

“谢谢寒姐那时候收留我。要不是寒姐，我觉得我现在可能……”

话还没说完，小米就已经红了眼眶，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王宇寒拍拍小米的手，领她坐到就近的椅子上，并拿了纸巾给她。

“没关系，吃得了苦，才能得到嘛。现在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过去的，也都过去了。对了，要不要听听我的过去啊？”

小米睁大泪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这两天的新闻，你也看到了吧？其实对我来说，剽窃，不入流，丑，这些标签都被贴上过。说真的，我过去可能比你过得还惨呢。”

王宇寒释然地笑着说起自己曾经在国外的狼狈经历，最后她长舒口气。

“年轻的时候，总想着等我有钱了，绝对不能让人知道我狼狈的过去。但是到我这个年纪，忽然又觉得，不管年轻时候遇到什么事，都是财富。年轻是财富，身体也是财富，经历更是财富。”

小米赞同地点头，她聆听的神情异常郑重，似乎真的在认真品味王宇寒的话。

“那么你呢？你的过去，方便讲给我听听吗？”

没想到话题会突然转到自己，小米一时有些慌张，她无措地攥紧手里纸巾。

“我，我的过去，好像没什么好说的啊……”

“嗯？是吗？二十年的时间，就没有一点点想说的吗？”

小米咬紧下唇，眉头不自觉拧紧。

王宇寒状似无意地提了句。

“那大学呢？大学既可以读书，还能谈恋爱，而且也能接触到社会。这个时期的女孩子，应该有很多回忆吧？”

“呃，我，我其实大多时间都泡在图书馆，好像真的没什么特别的。”

“那工作的时候呢？”

提到工作，小米的表情比先前更难看了。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