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焦点
“下一场,奇门堂左小右,对微草堂贝清漪。”众人注意力再次被拉了擂台。
一个是最近风头最盛的新弟子,一个是美若天仙,实力超群的美女,这场对决可谓是精彩纷呈。
云枢对此也颇感兴趣,道:“没想到他们二人这么快便相遇了。”戈千钧也有所感叹,道:“是啊,看着他们的样子,活脱脱像极了当年的云霄师兄和慕师姐。”
席庄周偷偷拿脚碰了一下他,戈千钧看了过来,席庄周给了一个眼神,戈千钧会意过来,偷偷瞥了一眼慕馨瑶,只见她神情恍惚,似乎心有所想,戈千钧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哈哈笑道:“这场比试,你们怎么看?”
史一帆道:“贝师侄虽第一次参加,但入门久矣,当然是她更胜一筹。”
范丹臣却摇头,道:“不见得,小右入门虽晚,但也是带艺入门,实力不弱。”云枢道:“别猜了,谁强谁弱,一比便知。”
贝清漪一袭青衫,如空谷幽兰,她面色如霜,又如寒冬傲雪,引人注目。左小右和其他弟子一样,被贝清漪的容颜吸引,左小右重重呼出一口气,不禁脱口说道:“好美。”
声音极小,场下弟子自然听不见,但贝清漪与左小右相隔不远,听得一清二楚,眉头微皱。
之前齐文颖为左小右前来向自己讨药,贝清漪颇为讶异,没想到一向自负的齐文颖竟然会为了一个刚入门弟子求情,此后对左小右甚是好奇。
可如今左小右与其他男弟子一般轻浮,不免大失所望,冷冷道:“左师弟,请。”左小右回过神来,咽了咽口水,连忙道:“师姐,请。”
贝清漪唤出“青漓”,持剑而立,衣袂竟无风自飘。左小右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唤出重剑“镇十方”,暗捏“不动明王印”,以静制动。
“青漓”对“镇十方”,戈千钧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立马忍住了,不禁在心里暗骂自己多嘴,眼睛余光又偷偷瞥了一眼慕馨瑶。
贝清漪两度与左小右交手,本该稳操胜算,可左小右最近修为大涨,又得席庄周真传,实力不同往昔,不敢托大,玉足向前一踏。
这一步可要了左小右老命,这一步看似简单,实际上是看准了左小右“不动明王印”的破绽,抢先一步占得先机。
左小右此刻变得非常被动,进退两难,心想:“这女娃眼光还是这么毒辣。”先机已失,必须靠抢攻重新夺回先机。镇十方正面一点,一招“坤为地”,缓缓而来。
招式看似温和,实则后劲无穷无尽,如一望无尽的大地。贝清漪侧身进招,如奔腾骏马在草原上尽情众驰。
左小右见势立刻变招,镇十方由下而上,一招“水山蹇”,贝清漪“咦”了一声,自己招式被左小右限制,好比骏马登山,裹足不前,只能变招再斗。两人斗了十来招,不分胜负。
席庄周颇为讶异,左小右如今对这“八卦剑”已经颇为熟练,想来这些事日子有研习术数之理。
范丹臣乃剑术大家,道:“二人剑法精妙,贝师侄轻盈,而小右就稳重,我看啊,五十招内,不分伯仲。”
史一帆赞同,道:“但贝师侄修为要高于左师侄,而且剑法灵动,处处压制,可谓不败。”
慕馨瑶却摇摇头,道:“小右剑虽重,但他剑法以‘坤’、‘艮’剑为主,与重剑相辅相成。”
席庄周笑道:“慕师姐,眼光真厉害,一眼看出其中关键。”
史一帆不服,道:“话虽如此,可如此僵持,左师侄必败无疑。”
众人均点点头,两人虽剑法相当,可贝清漪修为要高于左小右,这是不可逆转的事实。
二人不知不觉已经打了近百招,尚未分出胜负,但左小右暗暗叫苦,八卦剑虽然精妙,可除了基本的乾、巽、坎、艮、坤、震、离、兑这八剑之外,其余卦剑均要两人一同使出,方显其威力及精妙所在。左小右照葫芦画瓢使出卦剑,空有形式而已。
贝清漪剑法凌厉迅速,七分攻,三分守,左小右百招之后,渐觉压力倍增,镇十方斜上击下,一招“地山谦”,内高外低,是一招纯守的剑法,敌守我攻。
贝清漪看准时机,连使“仙人指路”、“苍松迎客”、“飞鸟投林”,均已“点”、“刺”为主,不断地试探左小右的防线。左小右已无太多办法,又是一招“地山谦”,节节退防。
此时台下的席庄周显然没有之前的淡定了,紧握拳头,凝视着擂台。左小右八卦剑初学,招式一旦用老,便离失败不远了。云枢及其他首座也看出了出来,有的摇摇头,有的沉默不语。
史一帆对左小右有所成见,是因为左小右是至自己胜任执法堂首座以来,第一个胆大包天在天剑玄宗上空御剑之人,而上一次敢这么做的人,便是云霄。如此藐视门规,自己绝对是不允许的。
史一帆拿起茶杯,悠然道:“我看胜负快定了,你说呢,席师弟。”席庄周却淡淡道:“我看未必。”史一帆放下茶杯,奇道:“哦,可以见得?”席庄周就没再说话了。
左小右眼下被贝清漪剑气所困,进不得半招,一怒之下,双手握剑,抡圆了一扫,带着“呼呼”的风声。贝清漪不敢大意,向后一退,紧接着双足用力,又杀了回来。左小右方才那一抡,是为了赢得少许空间,脚下踏着“八卦瞬步”,边退边右手一挥,“嗖”地几声,射出几道黄符,口中念念有词。
“小心!”场下有弟子尖叫道。这些弟子中有些可是知道左小右符术的厉害,就连云扬都吃了暗亏,不由为这个美女同门担心。
贝清漪当然也清楚,还没等左小右念完咒语,青漓“刷刷”几下,剑气将黄符撕得粉碎。左小右借着机会有退开两步,笑道:“哈,师姐你中计了。”说罢右手凝气画符,瞬间画好三道“通灵仙符箓。”
原来左小右是故意放出黄符,引贝清漪分心,自己则有足够时间画符。左小右手指一点,喝道:“风火雷”。三道灵符合在一起,射出一道火红的雷电,而且速度极快。
贝清漪避无可避,轻咬贝齿,双手握剑,一招“破”字诀,直直而来。
“不可”!慕馨瑶尖叫道。可贝清漪已经无暇顾及,她剑尖一碰到雷电,电流流走全身,好在“青漓”乃仙剑,抵御住了大部分雷电之力,可贝清漪的身体,却承受着烈火的灼热之气。
她自小傲气,不服输,眼下身受雷、火煎熬,依然咬牙坚持,催动全身功力,喝道:“破”。人剑合一,击散了左小右的雷电,但招式威力丝毫不减,朝左小右刺来。
左小右脸色大变,没想到贝清漪一个女子,竟如此强横霸道,心叹难怪和师姐齐文颖是好友,都是不好惹的人。当即挥剑,镇十方迎面一点,与对手正面相碰。
二人剑气硬拼,僵持不下。贝清漪不断催动内力,而左小右内力见底,渐渐招架不住。
“糟了!”戈千钧突然叫道。史一帆正聚精会神注视着擂台,被他一叫,不悦道:“戈师弟,怎么一惊一乍的?什么糟了。”
戈千钧道:“二人如此比拼内力,手中仙剑恐承受不住。”
史一帆虽不精通铸剑,但也知晓一二,道:“哪的话,二位师侄修为尚浅,手中仙剑都是上品,怎可能承受不住。”
戈千钧吞了吞口水,道:“这不仅是二人的内力之斗,也是两把仙剑之争。仙剑之争,无关主人修为之高低……”
话刚说完,只听见“碰”的一声,两人都被弹开几步,随即一声清脆之声,像是碎了什么东西声音。
空中闪着无数青色光芒,这些光芒印着贝清漪那清秀冷艳的容颜,绚丽夺目。
戈千钧所言不差,两人相斗,必有一伤,两剑相搏,必有一损。贝清漪修为虽高,但青漓率先碎裂,而镇十方却毫发无损。
贝清漪脸色惨白,不成想自己会输在兵器之上,顿时脸上勃然变色,双手一合,手指全部向外弯组合,低喝道:“皆。”
左小右大吃一惊,这不是自己师父的真言手印吗?怎么贝清漪也会。同样吃惊的,还有云枢及其他五位首座,纷纷看向席庄周。
贝清漪手结“外缚印”,碎裂在空中的青漓碎片被贝清漪操控着,快速聚集,贝清漪双手快速变印,无名指、中指和拇指直立,其他两指弯曲,喝道:“斗。”
此时空中的青漓碎片破空而出,化成千万点光芒,射向左小右。
左小右之前与贝清漪内力相搏,虽毁了贝清漪的青漓,但自身受到反噬之力,比对手强得多,眼下体力不济,体内法力来不及调息,避无可避。只觉得碎片射入身体,痛楚传来,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台下的慕馨瑶与席庄周身影一闪,瞬间就来到擂台之上,席庄周扶起昏迷的左小右,只见他身上几处被青漓碎片入肉三分,鲜血直流,好在不在要要害之上。
席庄周手指点了左小右几处穴道,止住鲜血。慕馨瑶上前关切问道:“如何?”席庄周道:“师姐放心,小右只是暂时昏了过去。”
慕馨瑶不放心,右手手指搭在左小右脉搏之上,半晌,才放心道:“体内真气紊乱,受了内伤,无妨。”说罢掏出两个瓷瓶,一高一矮,道:“高瓶内服,矮瓶外用。”
席庄周点头接过,撬开左小右的嘴,打开高瓶,灌了下去,才松了一口气。唤来常远等人,扶着左小右走了。
贝清漪胜得惊险,好在她手有分寸,慕馨瑶没有责怪于她,大袖一挥,把青漓碎片尽数收去,对贝清漪道:“随我来。”说罢下了擂台,走了回去。
席庄周回到台下,对云枢道:“掌门,我要为小右拔剑疗伤,就先行告退。”云枢点头道:“去吧。”席庄周迈开步子,朝抱月峰走去。此时岑凌岳道:“微草堂贝清漪胜。”场下一片欢呼,此等精彩对决,难得一见。
慕馨瑶问道:“漪儿,你何时学了真言手印,连为师竟都不知?”
贝清漪低着头,道:“启禀师父,是席师叔不让徒儿说的。”慕馨瑶轻轻叹气道:“师弟还在为那年没能收你为徒感到遗憾,才偷偷传你武功。算了,你此战消耗极大,先回百草峰休息吧。”贝清漪似乎还想说,但欲言又止,往百草峰走了。
戈千钧道:“贝师侄此战虽胜,但兵器毁损,可谓惨胜啊。”范丹臣道:“戈师弟能否重铸青漓?”戈千钧摇了摇头,道:“青漓蹦碎,无救矣。”
青漓乃慕馨瑶心爱配剑,青漓尽毁,不免伤感,心里一酸。云枢等人看在眼里,知道此剑对慕馨瑶有着非凡意义,都沉默不语,观看接下来的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