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阴星外，太极大道君双手合十，太极玄气缠绕整个天体表面，布置一座又一座太极阵。

万象大道君右手在虚空勾勒，将千万座太极阵组合成两仪微尘阵。

宁真君随侍在混元大道君身畔，看着两位大道君封印圣后。

“师妹，未来两家斗法，仙道定论主次，你就不要插手了。”这次动手，老道君气血越发枯败，就在垂死边缘。

声音沙哑，带着几分虚弱。

“你只需操心荒劫，关注救世。”

圣后望着外面的封印，没有言语。

“若我全力击破封印，倒也不是不可。只是……”

望着老道君目前的模样，圣后神情黯然。

昔年师兄何等风采，可悠悠三千年，却落得这般田地。倘若当年……

想起灵皇、高阳王当年的事，圣后歇了动手的念头。

自己要是跟他们拼命，怕是师兄要死在当场。

“师兄，我不插手可以。但你们需注意分寸，我界留存不易，还有我家后人，也不能下死手。”

昆吾氏和颛孙氏是掌心手背，圣后皆舍不得伤害。与其看着两族死斗，倒不是抛却此事，坐在太阴星等待最后的劫数。

老道君开怀笑道：“昆吾一脉有天帝之资。哪怕道界取胜，两界合并，也只是定下天庭主次。天帝之位依然是昆吾氏。”

宁真君、万象大道君眼神闪烁，并没有打扰二人交谈。

是啊，在老道君眼中，圣后和他俱是混元传人。昆吾一脉作为圣后血裔，源头可以推到太玄元君，自然是混元宗正经的继承人。昆吾一脉执掌天下，岂非名正言顺？

老道君要的，只是压服大昆神朝，让他的救世计划得以顺利进行。至于其他事，他并不在意。

这时，造化、碧落两位大道君仓皇逃到老道君身边。

“道兄，不好了！玄黄他们被战神殿镇压了！”

太极、万象露出讶色：“镇压？区区一群武圣蛮夫，也能镇压我们道君？”

“是一种绝灵阵法，他们屏蔽道君和天地的感应，然后武圣自杀式攻击，直接把玄黄打死。想来‘灵焱’恐怕也……”

“他们还没死。”老道君浑浊的双目看向虚空，窥见战神殿离去的痕迹。

“我辈与道合真，岂是那般容易死掉的？唔……玄黄有一场牢狱之灾，而灵焱……”老道君察觉一丝天机，似有所感看向圣后。

圣后虽然不敌诸位道君联手，可论道行也不逊诸人。她也察觉灵焱大道君未来的一场机缘，露出异样神情。

低着头，圣后心中默默思量：糟糕，大昆本就艰难，要是再把天外来客吸引过来，恐怕……莫非真要推行师兄的计划吗？

“尔等放心，老道自会把他们救出。你们速速回返道界，应对接下来的大变。”

“师兄，道界二君只有一场小劫，他朝自可脱困。而你寿元将尽，如果妄动法力，恐怕道灭之日便在今朝。”

老道君看到圣后担忧的眼神，不觉露出微笑：“师妹。你们大昆后辈有人敢以死相搏，你当你兄长连后辈都不如吗？”

他的法力节节攀升，如钟圣人一般点燃生命之火，恢复巅峰期。

一位半只脚踏入“道人境”的顶级大道君，真正展现他的实力。

隆隆——

四位大道君和宁真君被老道君身上的气势掀飞。这一刻，碧落、造化再度体验到和“绝灵领域”相似的感受。

在老道君身畔，他们感觉不到自己的大道。

这一刻，虚空只存在无穷无尽的混元力量。

就连造化道人、妖皇以及月主都受到不小影响。

月光卷起二人来到月亮上。

“你们助我演化劫数。”

……

战神殿，江圣人带着一群门徒围在老圣人身边。

钟圣人再度恢复苍老之态，且满头皓发脱落，只剩下一片布满皱纹的头皮。他的牙齿也全部落光，眼睛已经瞎掉。

“尔等不用如此，武者战死，总比死在病榻上强。”

钟圣人吃力地将神钟递给江圣人：“我死后，神界演化洞天。你将此物置入洞天，镇压一界。不论身份贵贱，都可入界试炼。或许有朝一日，有后辈可以继承我的道统。”

“是。”江圣人收起神钟。

钟圣人又道：“这次动手，仙道一脉必然惊惧。回头你放出话，就说‘绝灵之术’尚未成功，只是老朽拼死一搏。莫要招惹他们忌讳，坏了陛下和道界的征战。”

要是仙君们爱惜羽毛，在决战之前反水，那就不好了。

“我明白。”江圣人说完，突然心有所感，悄然催动一道武罡将广场上的两个封印扔出去一个。

这两个封印便是两尊大道君的仙体。

看到一个封印消失，术士们有些不知所措。

江圣人默默传音安抚，继续和钟圣人说话。

“陛下那边……你可派人说一声。老头子死后不用风光大葬，一个坟头也就够了。另外，若陛下派人封印我的坟茔，你也不要阻拦。为了针对‘那位’，这都是应该的。”

鬼帝的消息，战神殿也是清楚的。

“道兄，你不要再说这些，有什么私下的话要告诉你这些门人吗？”

公事，江圣人自然明白该怎么做。

钟圣人故意用自己的死帮神皇证道，足以让战神殿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地位稳固。加上仙君们看到“绝灵领域”，若是整体敌视武道，也会让战神殿和神皇的联系更加紧密。

可以说，钟圣人用一人之死帮战神殿铺好未来数百年的路。神皇顾念旧情，只要昆烈在位一日，就不用担心战神殿的未来。

“私下的话？”钟圣人嘴巴动了动。他把自己一生奉献给武道和战神殿，哪有什么私事？

就在他缓缓合上眼时，猛然伸手抓住江圣人的手腕：“面具人……告诉陛下，天宫有面……小心面……”

没等说完，钟圣人力气松懈，已然断气。

“你们照顾道兄，我去去就来。”

忍着悲痛，江圣人闪出战神殿。

虚空中，混元大道君负手而立。

“多谢大道君留情，让道兄安然离世。”

“都是将死之人，心情相同，总要给他一个体面。”

混元大道君过来的速度很快，但他察觉钟圣人奄奄一息，已经没有再战之力，所以没有强闯进去。

看着眼前年轻俊朗的大道君，江圣人心下一叹。

若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地点，面对这风姿绝代的仙人，或许二人还能把酒言欢。可现在……

“大道君肯驻足战神殿外，我已将一个道君封印扔入虚空。至于另外一人，战神殿已经开始封印。”

江圣人背后飞出九条长江：“如果大道君执意救人，那就做过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