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凝结如何？”左小念关切道：“有没有那种很模糊的……似乎脱出了什么桎梏的感觉？或者说，打破了某个界限，超出了什么境界的那种感觉？”

“的确有！”

左小多精神一振：“就是具体如何自己说不上来的那种微妙感觉。”

“哼哼……”

左小念想要说，却忍住，认真道：“这个我真不能和你说，一来未必说得明白，二来……这感觉还是以你自己去感悟为最佳……我只能告诉你，并不是每个人突破婴变都会有这种感觉的，一般的婴变是不会有的……”

是吗？

左小多想说我分明感觉很清晰……

“你的凝婴……有多大？”左小念问道。

“我的……只有黄豆那么大，在半空悬着……”

左小多有些沮丧，道：“听文老师他们说，一般人的都是沉在丹田底部，似乎沉淀物一般的不动的；但我的悬在半空，似乎不大寻常；但也就只有这么点，远没有预想中的大。”

“就只有黄豆大小，真的没眼看……哎。”

左小多叹口气。

“我也也是……我的在丹田上部，冰雪清冷的，就像是悬着明月……九重天阁的前辈跟我说，让我千万不能跟任何人说……”

左小念嘟着嘴，道：“我的还没黄豆大……”

“那就是说，我已经比你强了？”左小多眼睛一亮：“那猫耳朵……”

“多多狗你找死！”

左小念正好借着发怒，摆脱尴尬境地，一跃而起：“上来，姐姐教训你！”

于是左小多怪叫一声，直接冲了上去，一派生龙活虎。

也没过多久，左小多再次死狗一样的扑街了，即便是突破之后，仍旧被左小念分分钟教训。

“哼哼哼好痛……”左小多开始装死。

左小念却不会上当了。

“继续修炼吧，多多狗。”

“好的念念猫。”

“你要快点催上修为去，多多狗。”

“好的念念猫。”

“多多狗！”

“念念猫！”

“多多狗……”

“……”

叫着叫着突然又打成一团……

“我让你叫我小名！”

“你先叫我的……”

“我叫你可以，你不准叫我……”

“好的念念猫……”

砰砰砰……

……

灭空塔里的时间流速很慢，左小多与左小念几乎没浪费，闲下来就拌拌嘴，或者是以吵架的形式拌拌嘴，或者是用别的方式拌拌嘴。

有时候修炼完毕就切磋一下，或者是用兵器切磋一下，或者是用别的方式切磋一下。

用兵器的时候左小念占上风，左小多不是对手；用别的方式则是左小多占上风，左小念不是对手了……

这也导致了左小多理直气壮的宣称：咱俩平分秋色！

更闲暇的时候，左小念开始想办法沟通冰魄，想要收服，但冰魄似乎始终有所顾忌，虽然已经开始尝试接纳左小念，却还是保持着高冷态，收效甚微。

左小多对此颇有微词，我老婆都如此纡尊降贵了，你丫的还敢拿乔，对我都没有对你好，不识抬举！

几次三番都想要用炎阳真经烤一烤吓唬吓唬，但左小念是真心的舍不得，想要怀柔的办法收服其真心。

如此连续的十几个回合，冰魄似乎感受到了左小念的诚意，与那种拳拳的爱护之心，越来越是与左小念亲近起来。

虽然还没有认左小念为主，但基本上已经不排斥了……

甚至答应，可以偶尔附身在左小念剑上，与左小念并肩战斗。

左小念高兴地一颗心都要融化了。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让里面这个柔弱的小冰魄，认自己为主的时间，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

等到集合时间的时候，左小多这边已经以近乎不计代价的方式将修为催到了婴变中阶巅峰的地步；而左小念，也已经将化云巅峰真元压制十三次之多。

两人同时站在别墅里，看了看时间，时值凌晨两点半，都不禁生出一种恍然如梦的微妙感觉。

他们在灭空塔里呆了一百一十天的时间，而现实时间才不过过去了的两天半加上两整夜而已。

此际回到别墅里面的时候，居然生出几分陌生之感。

“看看手机消息。”

左小念提醒道。

“嗯。”

两人同时拿出手机。

“我是今早晨六点半，在学校集合。”左小多道：“及至到星芒群山那边，再集合一次。”

“我是今天早晨八点，直接在星芒群山集合。”左小念看着手机。

“嗯。”

“小心点，别逞强。”

“别逞强，小心点。”

两人这一句话几乎是异口同声，相对看了一眼，不由都是噗嗤笑出声。

“还有爸妈的消息，快看看。”

“嗯。”

左长路与吴雨婷刚走两天，虽然有留言，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对左小多说的话中多了一句：“若是遇到需要什么东西的时候，可以翻一翻你干爹留给你的空间戒指里面，或有收获。”

“另外，突破了婴变之后，记得将那刚刚给你的传功玉佩学习一下，里面是锤法的心得体会什么的，你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咳咳……”

左小多有些尴尬。

在即将突破婴变之前，与左小念战斗被狂揍之后，自己就已经将枚那传功玉佩使用了，那里面的锤法理解，当真已经到了妙到毫巅，匪夷所思的地步。

左小多每读一边，都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倍觉思路开阔，心潮涌动。

不过最让他感到震撼的还在于，这个写出心法心得之人，给出的体会，好似是没有尽头的，没有限制的……

也就是说，左小多只要到了一定境界，可以根据这心法和体会，任意扩展。

这才是这锤法和功法最牛逼的地方——随着使用的人的境界感悟提升而提升！

时间所余无几，两人都没有再进入灭空塔。

清晨。

天色微明。

李成龙的声音在下面叫起来，喜气洋洋的：“左老大，起来没！走了！”

“来了！”

左小多答应一声，径自站了起来。

“慢着。”

左小念缓步走到左小多面前，站在他对面，就像一个伺候丈夫出门的小妻子，将他浑身上下衣服都仔仔细细整理了一遍，打理的人帅条顺，连条褶子都没有，这才柔声道：“去吧。”

“好！”

左小多转身。

“等下。”左小念抿着嘴。

“什么？”

左小念红着脸走上两步，仰起脸，轻声道：“多多，亲亲我。”

对于这样美好的要求，何异天降横财，左小多哪里会拒绝，直接就一个熊抱，大力地亲了上去……

半晌后，两人这才缓缓分开。

左小念眼波如醉，脸色绯红，带着羞意看着左小多：“去吧……一路小心。可别逞能。”

“嘿嘿嘿……”左小多傻笑着，倒退两步，终于一挥手，出门而去。

外面响起李成龙的声音：“哇，左老大，你怎地好高兴的样子，精神焕发啊？”

左小多拽拽的声音：“本座已经突破婴变，现在乃是婴变大队长，小李子！还不头前开路！”

“得令！”

李成龙答应的声音：“左老大，请允许已经突破婴变中阶的小李子为您开路！”

“切，德性！”

“哈哈哈……”

“等等，咱们先去看看石奶奶，跟石奶奶告个别，这次试炼只怕费时不短，提前打个招呼，省得她老人家担心。”

随即两人到那边去了。

石奶奶虽经调养，重伤仍自未愈，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却极好，含笑将两个人赶走上学去，才又自己回到房间休息。

“老石啊……恩仇了了，按说是应该去找你的时候了……但是这两个小鬼头，尤其是那个左小多，那个皮猴子，居然让我生出舍不得的念头……”

石奶奶看着墙上的石校长画像，脸上尽是歉意。

“且再容我几年时间吧，让我看着这小猴子，长大些……有点成就之后，再去找你。”

“现在就去找你倒是也行，就是舍不得这小猴子……呵呵……”

石奶奶歉意的斟了一杯酒：“老石，且在等我一年。”

……

左小多与李成龙两人声音走远了。

左小念的心情逐渐的平静下来。

别墅里只剩下自己了。

这段时间，真的太美好了，如果一辈子都能这样，该有多好？左小念留恋的想着。

她缓步走到楼上，父母的卧室，将内中原本整齐的房间，又再整理了一遍。

她轻轻走进去，轻轻伏在床上，感受着上面还残留的父母的味道，伏了几分钟，喃喃道：“爸爸，妈妈，你们可一定要回来啊！”

然后才轻手轻脚得走出去，缓缓带上了门。

来到自己房间里，进门，关门。

瞬时间，房间化作了冰天雪地，乍现的至极严寒，让窗子上瞬间就凝结了冰花。

一袭白衣，面如冰雪，身如九天玄女，皎若天空明月，冷如万载冰雪，寒如不化冰山。

眼神，也是骤然变成了冰冷锐利。

这才是，九重天阁中人，熟知的灵念天女，左小念！

窗口轻轻打开，左小念如同一朵白云一般飘了出去，凌空一转，直冲云霄，所过之处，一片冰寒缓缓溢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