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
申星染道:“如果不是你跟天师你侬我侬,还能提前几秒的。”
乔逆:“那不叫你侬我侬,叫相爱相杀。”
“快!来不及了!”申星染道。
乔逆掌心贴着作祟卡片,不等喉间那口气喘匀,飞快道:“我要向王邢作祟!!”
申星染抬脚就往回走,“去看看王邢怎么样了。”
说完, 用力给严禛补了一掌, 朝后院飞奔而去,现在找到作祟卡片最要紧。
严禛单膝着地,死死握紧手杖,好险没给乔逆来一拐头。王邢战战兢兢问:“天师, 发生什么事了?”
分秒必争, 乔逆拔腿跑到后院,王苏伦立即带路, “这边,天一黑, 我就跟申星染一起找过后院。”
“你找过为什么不直接将作祟卡片拿给我?”乔逆问。
“厉鬼跑了。”严禛掏出手帕揩拭唇角, 并不隐瞒。
王邢登时惨无人色,嘴唇哆嗦:“大、大师,你一定呀捉住那厉鬼, 救救我啊。”这时候,他倒是怕死了。
乔逆:“你看你, 说话都不利索了, 赶紧咽气吧。”
三秒后, 乔逆知道为什么了, 卡片被强力胶粘在了石砖上,这分明就是要让乔逆亲自到场才可以使用。
话音刚落,王邢突然惨叫,双手抓着自己喉咙,拼命地挠,使劲地抠,动作越来越快,窸窸窣窣,皮屑与血肉一起掉下来,指甲盖里一片猩红。
“卧槽?!”现场版的恐怖片让王苏伦倒吸一口凉气。
何田田知道王苏伦申星染会给乔逆带路,因此她没有去后院,闲闲地观望王家人的表情变化,王邢蔡霞不用说,知道厉鬼跑了,吓得魂魄都要飞了。但天师还在,他们稍微镇定下来,既然天师能抓到厉鬼一次,一定能抓到厉鬼第二次,只可惜不能在零点四分之前抓住。
蔡霞跌足叹息:“天师,你怎么可以让那厉鬼跑了?”
严禛充耳不闻,径直朝何田田走去,何田田知晓自己是跑不了了,束手就擒。得知天师又抓了一个鬼,蔡霞立即道:“天师你这次可不能心慈手软,就地让她魂飞魄散吧。”
严禛冷眼扫去。
王苏伦抹泪:“何田田牺牲了,但我们不能让她白牺牲,我们要珍惜生命,永远铭记她的无私奉献!”
何田田:“我不是无私奉献,给我作祟啊你们!”
王邢在地上扭动,嗓音嘶哑:“大师救我,大师救我……”
严禛依然冷脸。
王邢朝自己的妻儿伸出手,“救我,救我……”
妻儿俱是惊惧异常往后退,颤声道:“大师,我丈夫/爸怎么了?”
严禛道:“中邪。”
“你、你快救他啊!”
“为什么?”
“……”
乔逆一蹦三尺高:“欧耶,我作祟成功了!!天师你不要救他,就还是我的好天师。”
从脖子开始,痒意逐渐蔓延泛滥至全身,王邢满地打滚,蓬头垢发,再无往日衣冠楚楚成功人士的模样,不停哀求道:“大师,大师你快救我,给你多少钱都可以!”
严禛不为所动。
一日夫妻百日恩,蔡霞不忍道:“大师,求你救救我丈夫吧。”
严禛道:“这是他的恶果,他自行承受。”
王邢在地上翻滚了十几分钟后,怒目圆睁,抽搐几下,竟是不动了,他活生生的给痒死了。
乔逆捂脸,从五指缝隙里偷看地上的“尸体”,“死啦?”
王苏伦弱弱道:“应该是死了。”
“真是便宜他了。”
蔡霞找来白布给丈夫盖上,与女儿放在一起,呜呜哭泣,不多时,伤心过度,又吐出一大口黑血。
王善揽住母亲的肩,说:“妈,爸跟妹妹都走了,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蔡霞呜呜哭泣,朝严禛控诉道:“你算什么天师?我女儿死了你不管也就罢了,现在我丈夫就在你眼前死了,你居然无动于衷。”
严禛:“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与你丈夫为了富贵,轻易判了别人死亡,早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蔡霞无法接受,“你本来可以救他的!”
“你们在杀人之前,本来可以反悔或收手的,但你们没有。”
蔡霞伏在丈夫的尸体上大哭,“这么多年,我们都是为了什么啊。”
乔逆充当正义的旁白:“这就叫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大约为了印证这句话,蔡霞哭着,口中涌出大口大口的黑血,竟是无法停止的样子,王善大惊:“妈?!”
蔡霞一头倒在丈夫的尸体上,死不瞑目。
何田田惊道:“原来我对她的作祟成功了!只是延时了!”
乔逆一听,傻了,何田田也对严禛作祟了,是不是也延时了?
父母妹妹相继横死,王善面如土色,根本没有时间去伤心,他扑通跪在严禛面前哀求道:“大师,你一定要救我!我给你一千万、两千万万,不,五千万!只要你能救我!”
严禛不曾看他一眼,“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父母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才会沦落至此,你有何惧?”
王善道:“父债子偿,那些鬼下一个想害的肯定是我!”
乔逆:“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你父母死了,我通情达理,不会害你。”他已经没有理由再害人,否则观众对他的好感会下降的。
严禛原样复述乔逆的话:“那厉鬼说,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你父母死了,他是个通情达理的好鬼,不会害你。”
王邢:“当真?!不,怎么可以相信他一个鬼的话,大师,你一定要除去他啊!”
“不镇压?”
“不镇压了,直接除去。”
乔逆呵呵冷笑:“因为你父母死了,就算没有我,他们的遗产也够你挥霍一辈子,是吧?”
王善自是没有听到他一个鬼的话,严禛却不能装作没听到,他说:“这里还有其他鬼,你认识吗?”
王善脸颊肌肉抽动,说:“我不认识,请大师全都除去。”
“你没看过他们,又谈何不识?”严禛指尖沾着一滴血,屈指将血弹在王善额上,“我已为你开了天眼,你自己看看吧。”
王善瞪大了眼睛,却不敢回头。
乔逆绕到他面前,“认识我吗?”
“不、不认识……”
“那认识他俩吗?”乔逆指着王苏伦与申星染。
现在就剩他俩的死没有揭开,看来谜底就在这王家的最后一人身上。
其实很好猜,节目组在“王府事变”中给王苏伦安排了一个远房叔叔王公公,这王邢一家也姓王,与王苏伦没关系才怪。
果不其然,王善看到王苏伦与申星染,整个人抖如筛糠,“堂弟……堂弟媳……”
王苏伦:“……”
申星染:“……”
乔逆:“哦豁,原来你们是夫夫啊。这么说,王苏伦你的心爱之人就是申星染。”
看王善这心虚的样子,必然是做过亏心事,乔逆用手掌代替惊堂木,在桌上一拍:“堂下犯人,快快从实招来!你对你堂弟,究竟做了什么?”
王善跪着哭道:“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鬼迷心窍,求你们放过我吧……”
简而言之就是,这王善是个禽兽,因为贪图自己堂弟媳妇的美色,竟在一个月黑风高夜,趁着王苏伦不在,将申星染给迷晕奸了……
王苏伦:“…………”
申星染:“…………”
他们有理由怀疑,导演是不是有什么怪癖,上次在王府,申星染饰演美人,被迫与王苏伦通奸,给王爷戴了绿帽子;这次又是申星染被奸,给王苏伦戴了绿帽子。
当一个美人o,真他妈难。
申星染想给导演来一刀,他长得漂亮也不是这么用的吧??
乔逆差点原地笑岔气,“申美人,你太惨了,真的太惨了哈哈。”
导演组:……知道人家惨,你居然还能笑?!
王善一度被乔逆给笑尴尬了,缓了半晌才继续“认罪”。
在王善奸污了自己堂弟媳妇后,申星染就得了抑郁症,而王善这畜生食髓知味,居然想一奸再奸,申星染抵抗不过,一个没想开,跳了楼。不过没死,而是成了植物人,身体现在还躺在医院,生魂在此游荡。
王苏伦直到三年后,才从王善酒后吐真言中得知他对自己爱人的兽行,一时间难以接受,将王善乱揍一顿后,也跳了楼。
只是王苏伦没那么好运,当场摔死了。
死后,他也到了这座别墅,与自己的爱人对面不识,忘了彼此。
导演觉得,这真他妈是一个可歌可泣的爱情悲剧。
王苏伦与申星染觉得,导演恐怕想吃刀片。
只有乔逆,要笑死了。
导演组:祖宗别笑了行吗?!到底哪里好笑了??
由此可见,各人的审美与虐点,不尽相同。
王善砰砰给王苏伦与申星染磕头:“我知道我是个混账,但我爸妈妹妹都死了,我已经受到惩罚,你们就原谅我吧!”
申星染:“他们死他们的,关你什么事?”
王苏伦撸起袖子,“这个故事听得我火大,不揍他一顿难消我心头之恨。”
“笨蛋,你用作祟卡片啊。”
“不行,我的作祟卡片会带走我心爱的人,我……”语声一顿,王苏伦耳根微热瞅申星染一眼。
申星染:“我们都忘了,说明我们就要魂飞魄散了,这时还计较什么,我命令你,给我用卡片。”
“可是必须等到零点。”
“乔逆不也是在零点之后用的。你现在就给我用,能用当然最好,不能用,就是我命该活着。”
王苏伦也不是个磨叽的人,拿出自己的作祟卡片,“我要对王善作祟!”
王善惨叫这眼白一翻,倒在地上。
三秒过去,五秒过去,王善一动不动。乔逆问:“他不是吓死了吧?”
严禛:“是吓死了。”
“……”
王苏伦:“这死法真是便宜他了,等他变成鬼,我跟他打一架。”
严禛:“只有怨念深的人死后才能变成鬼。他的魂魄已经飞走了。”
“操。”王苏伦很不爽。
申星染同样不爽,听了一耳朵侮辱自己的话,编排那样一个恶心他的故事,结果就这么让人死了??
王家人都死了,别墅里只剩下四只鬼,一个天师,至于保姆小孩之类的,已经掉线不用管。
现在,是他们最后对决的场合。
何田田道:“我心愿已了,任凭天师处置。”
严禛道:“我送你入轮回。”
何田田飘然退场,而她施加在严禛身上的作祟顺其自然解除。
王苏伦:“我心火难消,可以鞭尸吗?”
严禛:“去吧。”
地上的王善:“……”
王苏伦:“我怕脏了我的脚,乔逆,你代我去。”
乔逆:“那你老婆也给好不好?”
“……”王苏伦最终没做出鞭尸的行为,与申星染依依惜别,“申星染,你一定要醒过来。”
申星染挥挥手,“放心,我会找一个爱我的好人家。”
王苏伦:“……不行!我不走了,给你当鬼丈夫。”
“呵呵,你凭什么觉得你是丈夫?”
“??我当然是丈夫。”
严禛朝外走去,乔逆连忙问:“天师,你去哪里?”
“只要你们不再作恶,时间到了,自会消失。”严禛淡淡道,“道法自然,你们随风而去吧。”
好一个世外高人的形象。
而从头到尾,严禛看似在帮王家,实则一个忙都没帮。
导演组:不是这样的,严禛你应该超度乔逆!!
乔逆屁颠屁颠跟上去,“天师天师,你收了我吧,我不当厉鬼了,我当你的守护灵。”
“不需要。”
“我当你的眼睛。”
“不需要。”
“难道你不想看看这世间的山河美景吗?”
“……”
乔逆可怜兮兮道:“我就没看过,就算你不想看,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严禛转过脸,问:“你要当我的眼睛?”
“没错。”
“那不如把你的眼睛给我。”
“……”
尼玛浪漫的气氛都没有了啊。
严禛继续往前走,“人鬼殊途,你好自为之。”
这个故事的结局,不应该是这样的。乔逆恨恨一咬牙,说:“我把我的眼睛给你,行了吧?”
“你都死了,怎么把眼睛给我?”
“……对哦。”
严禛微微一笑:“你的眼睛,还是留着看我吧。”
乔逆懵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王爷你最美!!!”
“王爷是谁?”
“你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
“我已经醋了。”
“……”
导演组:生无可恋.jpg
作者有话要说: 乔逆:哈!我终究凭一己之力,搞了一个前世今生!
严禛:你喜欢就好。
红色的血浆自严禛嘴角流下, 他脸部轮廓沉浸在明明灭灭的光线中,平添一抹诡魅的艳丽:“你说,什么?”
严禛不置可否,给何田田贴上符纸。
乔逆三人归来,见何田田已经成了天师的“傀儡”,乔逆大感失望:“天师,你怎么还没咽气?”
这时已经过去零点零一分,到底能不能作祟成功, 要看导演组的心情。乔逆说完,便松了一口气,一副听天由命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