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石洞中的水潭也被他捞到剩余一点,可厉倾羽身上热度仍是半分未减,如同千蛇鬼母说的,有愈发烫人的趋势。
又一次轻轻往对方脖颈浇下凉水后,雪闲拿过药炉里的墨蓝储物袋,从里头捞出两块小饼递过去,道:“你吃点东西吧。”
虽然这儿的人进不进食都无所谓,可从他清醒以后,厉倾羽储物袋的灵食都是他一人在吃,对方连块饼屑都没沾。
到最后,他也没将储物袋还过去,每每吃完就搁在小药炉里,想吃了就再拿起。
那双勾长的眼眸也只是淡淡瞧了他一眼,没有表示。俊挺的脸庞没什么表情,黑缎般的长发正往下滴着水。
雪闲将饼放回小袋中,起身走到他背后,打量了一阵后,轻轻地拾起对方一搓湿发,手指收力挤干。
其实是他方才倒水不慎手滑,半桶都倒在厉倾羽的发上。对方却未开口,挺直的坐姿半分未动。
可石洞十分潮湿,两人身上也没一刻是干的,雪闲的栗发甚至比厉倾羽的乱了些,好几丝沾在颈边和湿透的袖上。
此刻厉倾羽黑发沾了水气,仍是坚韧有光泽,与他的栗发摸上去触感完全不同,他发质一向偏软,沾水后便又软又塌。
有时外面日头一落,石洞更显阴冷,冷寒气温将岩层冻得冰凉,雪闲坐于岩地,身上又全是湿意,自是细细发颤。
某次他小寐,醒来时便发觉身上披了件宽大的墨蓝外袍,一边袖摆甚至套在他手臂上。
因两人腕上金绳未解,隐隐约约地从墨蓝衣料中透出微光。
雪闲惊诧的将衣袍脱下,顺着金绳圈腕的那侧手臂,递回给身前之人。
“谢、谢谢。”
难怪他这一回休息,总觉得暖活许多。
厉倾羽俐落地将衣袍反手套回,结实的肩宽一撑,那软顺的缎质布料顿时有了不同感觉。
雪闲看着这幕,忽地浮现《道侣他飞升成神》中,对这人的描述。
【浸雾峰首座除了修为高强,身躯蕴含的力量更是庞大。压迫性的身量之外,强健的胸膛下便是明显的腹肌线条,结石如刻画,胳膊随意一挥,连坚硬的墙柱都应声断裂。】
雪闲正分神回想着,耳边便传来对方低嗓。
“这幅壁图,每三个时辰便动一次。”
雪闲不明所以的顺着对方视线看去。
那两条巨蟒正牢牢的缠着对方。
“三个时辰?所以一日就会动上四次?”
之前他从未仔细算过。
厉倾羽盯着岩上,简单颔首。
雪闲愣望着两蛇,忽地脑中闪过什么。
这蟒照着时间动作,还不分日夜的规律活动。
难不成…
是按时辰催促他俩快办事的意思?!
雪闲立即如遭雷击。
然而关在石洞中,连个分散注意力的东西都没有,蛇图果真如厉倾羽所说,每三时辰缠动一次,即便雪闲再不想看,也只能忍着头皮发麻,将壁画看完一遍。
可每回的过程皆是一模一样。
两巨蟒缠的激烈,大的那条缠着比自己略小的那条,一次…两次…三次…
雪闲从一开始的不忍直视,到后来已是面无表情的观看。
甚至忍不住替承受方的那条蟒感到辛苦。每回完事之后,另外一条都仍是卷着他不放,似乎很享受余韵。
不知观看第几次时,他惊愕的发现,这两条蛇,竟是同一种性别。
有些结巴的朝厉倾羽道:“你…你知道他们都是……都是…”
都是公蟒。
“知道。”厉倾羽道。
雪闲顿时感到慌乱。分明他没讲完问句,厉倾羽确知道他想讲什么。
而他也发觉每回结束前,蛇身缠动厉害时,厉倾羽眉宇也随之微蹙,似乎特别难受。
雪闲见对方如此这样,心底也同是著急,思绪胶着间,脑中浮现某个似乎存在脑海已久的知识。
【蛇毒取自灵蟒,只需将蟒刻为画,随着蟒身动起,中蛇毒之人便会毒性剧烈发作。】
雪闲:!
他终于明白眼前人难受的原因。
也难怪浇了这么多凉水,厉倾羽身上的衣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仍是无法解决半点。
雪闲揉了揉眉心,静静盯着岩壁的蟒缠图。
这巨蟒就是循循善诱的师长,丝毫没有不耐烦,勤勤恳恳的演绎着关于(哔──)之类的课题。
雪闲望着望着,倏然间灵光一闪!
朝面前人说道:“倘若…倘若我们假装配合一下呢?”
厉倾羽同望向他,最初系干净的额际发丝,此刻已有几丝微乱,可仍是不掩俊美轮廓。
许久未出声的嗓音有些喑哑,道:“如何假装?”
雪闲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镇定些,道:“就是…做做样子,骗骗这岩壁上的大蛇,倘若真能骗过他们,也许石洞便能开启。”
厉倾羽道:“千蛇鬼母说的另一项,如何做到?”
雪闲知晓他说的是体.液交融,眉心先是微拢,半晌后又忽然松缓,道:“我有办法。”
厉倾羽盯了他许久,这才道:“躺下,闭眼。”
雪闲立即轻轻的往后仰躺,背部便是坚硬的岩石。
这机关到底是千蛇鬼母的恶趣味,简直不能忍。
他阖上眼,尽量的全身放松。毕竟《道侣他飞升成神》中,厉倾羽就是冷情的代名词,真要厉倾羽做出什么(哔──)的事情,约莫比登天还难!
随着另一人翻身覆上,雪闲瞬间感受到一股灼热垄罩住自己,仿佛一股火源。虽两人身上哪都没有碰到,可厉倾羽身躯的热度,已是隔着衣料,透着薄薄的空气传递过来。
雪闲才刚努力放松的身躯又瞬间紧绷。冷不防的睁眼,发觉对方只离他半尺之距,有力的胳膊撑在他肩头两侧,墨黑长发往前垂落,几缕落在他颊面,有些挠痒。
厉倾羽同样望着他,俊挺的脸面看上去仍是沉稳,道:“闭眼。”
雪闲只能努力照办,毕竟要出这石洞,也许只能剑走偏锋。
随着这姿势的维持,岩壁上的蟒蛇图竟真的愈发动起!大蟒将另一条蟒整个卷在自己身下,缠的死紧,看上去更加不分你我。
怎知过不到一炷香时间,两蛇倏地停了下来。
且不知为何,头颅也分离的极远。
厉倾羽见这静止的模样,便缓缓地眯起眼眸。看着壁画中停滞的蛇。
雪闲则是双眼紧阖,不知正发生什么。
然而半晌后,忽然感觉有股重量下压,紧贴着他胸膛。
雪闲慌乱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厉倾羽明显的喉结,随即是低沉带磁性的嗓音传来。
“不准睁开。”
厉倾羽凝视着底下人。
墙上蛇图的意思,是发现他俩身躯并未相碰,所以特意停止等待。
雪闲大约能猜到厉倾羽调整姿势是什么原因,那巨蟒看来是巴不得他们青出于蓝。
他面上无法控制的浮现赧意,可也只好竭力放松身体,让自己别太紧张。可因无措而不断加快的心跳,对方定是感觉的一清二楚。
不知隔了多久,厉倾羽的声音才再度响起,低低地流淌在雪闲耳边。
“巨蟒姿势变了。”
雪闲闻言,已是顾不得闭不闭眸。用力偏头往岩壁看过去,两条蛇蟒竟真的换了个缠法,现在改由小的那条躺在大的那条上方。
雪闲脑中一片空白。
这蛇还逼迫他们换姿势就对了!?
他偏头望向身上之人,道:“那我们…还继续吗?”
对方俊挺的面容也同时转回看他,额际的汗水往下滴在他脸上,道:“方才应是成功骗过第一幅图。”
雪闲神情宛如豁出去般。随即感觉厉倾羽抓住他肩头,让两人位置一翻。
雪闲猝不及防,整个人趴到他身上。
身子贴合之际,这才感受到那可怕惊人的事物。
他惊的想撑起身,厉倾羽却摁住他后背,道:“别动。”
雪闲立即意会过来,自己这类似磨蹭的动作,顿时僵化在厉倾羽身上。
此时,岩壁的两蛇也动得愈发激烈,十分享受。
见两人假意配合的方式似乎将蛇蟒唬过去了,雪闲虽手足无措,却不敢移动半分,只能静静地趴在厉倾羽肩头,随着巨蟒上下左右换姿势而跟着变动。
过程中二人的身躯也不时触碰,温热的呼吸吐在彼此肌肤附近。每回雪闲只要不经意碰到某个地带,便立即僵化,虽石洞内光线昏暗,可这般任着厉倾羽将他翻来翻去,他都能感觉自己脸上烧红的厉害,就怕对方也瞧见了。
“这是第几幅图?”
“十九。”
“…我的腰…好酸。”
“忍着。”
“呜…你…”
“不许睁眼。”
“我…我腿疼,撑不住了”
这回对方好半晌没说话,一会儿后低低的嗓音才道:“抱住我脖颈。”
直到最后,雪闲已是什么姿势都被摆透了。
雪闲面色深绯,心如死灰。
心道,要真能出去,你我二人就天涯一方,再也别见了吧。
那墙岩上的蛇蟒,一共换了七七四十九种姿势,有些难度甚至高到,雪闲意识一片混乱,连厉倾羽怎么完成的都不知道。
在他脑袋已经一片空白之际,低沉带磁性的嗓音再次传入耳。
“行了。”
炎炎夏季的炙热,让人在峰上晃不到两圈,便是汗水不断、衣衫湿透。
雪闲顶着大太阳,带着一篓刚摘下洗净的灵草,回到居住小屋。
正唤出金色小鼎准备炼新一支药炷,门扉便被拍开了。
两个二十几岁的少年站在门外。
一个绽着阳光笑脸,另一人则是身高低了约半掌,气势却颇为惊人,分明长相秀雅,可一脸不耐的模样。
通常,这两人一起出现在浸雾峰某弟子的屋外,代表那弟子要倒大楣了。
毕竟同时被位高权重的左右执法一同找上,大概是做了严重危禁的事。
雪闲先是朝他们点了下头,示意随意,接着回过头继续准备炼药炷。
门外,奚云满面灿笑,道:“医君,听说你今日一早便去灵鹿守护的山坡上,是去那晒太阳?”
“太阳这么大,只能晒人干。”雪闲笑笑道。
奚雨被搭奚云搭在一边胳臂中,做出听见笑话的模样,呵呵两声,然后被那条臂膀拖着,一起进了小屋。
雪闲让了桌边那条路给他们走,可到底来说,他住的这间房也不大,三个不矮的人在里头,就感觉没什么多余的空间了。
奚云看了眼满桌散乱的东西,道:“医君,你怎么每天都忙着炼药?似乎从你来的第一天就开始了。”
雪闲不想说出自己除了做弟子们需要的药丹外,还得抽出大把时间来炼厉倾羽的药炷,故只说道:“因为我属医修,提炼修为的方式就只有炼药而已。”
奚云不禁拍拍掌:“下回我叫一批不上进的弟子过来,让他们听听医君这席话,见识刻苦上进的人是什么模样!”
雪闲心道,也没什么。也就是被某个冷脸高大之人给胁迫,做不出来就不得踏出浸雾峰的模样。
不过其实,他也不知做不出的话厉倾羽会怎样。
是把他扔下山呢,还是扔下山,或者是扔下山呢。
反正死法很多,不止从峰顶扔下一途。
右执法奚雨一脸没好气,同样看了下混乱的桌面,发现自己根本连一种药草名都叫不出来,“你没事炼这一堆药,弟子们若用不上,不如去外头兑换成灵石。”
雪闲不解:“兑换成灵石做什么?”
奚雨一怒:“赔我钱。”
雪闲一听,就知大事不好。
这右执法特别特别记仇,大概一年前的事情都还没忘却。
一旁奚云见手臂环着的人准备拍桌,连忙圆场,“奚雨!上回被医君摔坏的那枚法器,我后来不是找到新的补送了吗,你怎么还气这件事?”
奚雨立即嘲讽一笑,“身为峰上医君,竟敢随意将执法的东西扔到山坡下,还是我自己去捡回的。这种可笑的事,我自然不!会!放在心底!”
最后几个字明显咬牙。
奚云闻言,想安抚他可又忍俊不住,最终便笑着搭上他肩。
一旁雪闲简直有苦难言。
喂喂!先说好,那法器不是我摔的!
是你家尊上。
的流苏摔的。
三个月前,奚雨风风火火的回到浸雾峰,奚云便带着奚雨过来小坡找雪闲,顺便想拿回放在雪闲屋里的纸包。
原来那是奚云准备送给奚雨的回程礼物!
雪闲十分艰难的告诉奚云,那东西在窗外的山坡下。可他没说的是,被丢出的隔天自己便打算去捡,可流苏怎样都不让他接近。
雪闲试过所有方法,不让就是不让,雪色的细绳仿佛对那包纸包有深海之仇。
于是奚雨找回纸包时,当着他面打开,里头是个被摔烂的小巧玻璃法球,冒着蓝色轻烟,球身明显损坏。
当下奚雨脸色便十分难看,拿着东西转身走人。从那之后,每回见了雪闲都无好脸色。
雪闲不禁长叹,此刻他与右执法貌似就如原文中那般不对盘,可原因竟是倒反着来!
而他就这样不幸地背了锅!
弟子间盛传两人不合,还有人说他俩在后山坡相约打了一架,奚云帮忙当的裁判。
结果奚云迫不得已,只好成立了专属的辟谣站,每当有弟子问起约战一事,就跳出来阐述个明白,苦口婆心的说两人是闹着玩的,一切妥当。
妥当才有鬼!
右执法惦记着玻璃法球,玻璃球是医君弄坏的。这账,恐怕十年都算不完。
奚云赶紧转移这令奚雨火气逐渐上升的话题:“不说这个了,医君今早去山坡上做什么?又是摘灵草吗?”
雪闲应首:“浸雾峰灵草种类多,又挺齐全,有些经的起久放,我就摘下来备用,上回有个弟子试图驭器飞行,结果法器放大后,边角不慎割到别人,就来我这包扎拿药了。”
奚雨皱眉道:“这些外门弟子连法器放大都有困难,刚站上去没一会儿,又全部跌了下来,我瞧奚云教了他们数十次,才终于成了一两个。”
奚云哈哈大笑:“你当人人都是尊上或烛鹊仙君,不用学便样样能行。”
奚雨:“错了,是只有尊上这样。仙君他连下棋都有问题。”
雪闲来了好奇心,道:“怎么说?”
他知晓这峰上属厉倾羽修为最高,可第二高的便是烛鹊,故一干子弟们对对方也是好生崇拜。
奚云回忆道:“两年前,我曾和烛鹊仙君下过棋,他每一步棋都走得慢,我想教仙君,他却让我闭嘴,说是尊上教他七个字。”
雪闲:“观棋不语真君子?”
奚云:“不是,是‘不会玩就闭上嘴’,依照仙君叙述,据说尊上讲这话时仍是面无表情。”
雪闲:“……”
看吧,多符合厉倾羽的风格。用字简洁有力,脸上不动神色。
闭嘴什么的,比不语跟真君子都来的简单有力。
奚雨也忆起这件事,道:“以往尊上只需一个眼神,经过的弟子就自动消音,尊上随意往哪儿一站,方圆百尺内玩乐的弟子们便全收起闹心。”
雪闲:得了。你干脆说,厉倾羽往哪儿一吭声,弟子们就自动跳崖。
奚云:“我记得上回尊上只是皱个眉,有个弟子差点自动从峰上跌下去了。”
雪闲一噎。
他就随便讲讲。没想到还真的。
奚云:“也罢,浸雾峰向来没有特别明说仙门规矩,可尊上摆在那,在其余弟子眼中比几千条规矩都渗人。”
雪闲不禁发问:“有人曾和你们尊上拌过嘴吗?”
奚云露出荒唐表情:“医君说什么呢,尊上一开口,在场所有人都想自动五马分尸了,谁敢拌?”
雪闲又是一噎。
他在石洞里貌似拌过,只是对方拿了条金绳绑他,动不动就扯。
他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腕间,有时晚上作梦,他仍会梦到待在千蛇鬼母石洞中的场景。
昏暗间,对面那人脸面沉稳,语调低沉,然后不断有热气朝自己袭来……每回梦醒,雪闲都是一身薄汗,有些微喘,流苏就紧贴在他身旁,细绳被几些汗水沾染。
雪闲走神间,奚云又道:“对了医君,烛鹊仙君说要给你办个欢迎宴,你可是我们浸雾峰的第二名医君,得好好款待。”
奚雨:“款待什么,我的玻璃球还不够吗。”
雪闲被这音量喊的回神,看见奚云安抚的撸了一下奚雨的发顶,他忙不迭地回道:“帮我转告仙君,说不用欢迎会了。”
奚云朗笑:“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所以我早和仙君说了,待尊上闭关出来后,这欢迎宴再一起请。方才我们说尊上的事,医君你可别放在心底,尊上就是待人冷了些,不会真把谁五马分尸。”
雪闲面色僵硬。
实不相瞒,他本人就是被厉倾羽给硬带回来的。
奚云这口气像是在安抚刚入门的年少弟子,殊不知雪闲已经和他口中的尊上有过许多接触。
许多…接触。
可反正这欢迎宴好歹也是十年后开,毕竟还得等厉倾羽出关,说不定到时奚云便忘了。雪闲最终也就先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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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
小屋里只剩雪闲一人,房内虽空间不大,而他住的这面山坡清静,一般晚膳过后,就先少有弟子来打扰,也不会听见另一坡面的吵杂声,故他十分满足。
雪闲全身放松,清瘦的身子靠在床头。一手把玩着流苏末端,一手翻着膝上医书。
看著书上掠过的一行行灵草名和效用,脑袋又想起欢迎宴。
不知厉倾羽下回和他见面时,会是什么场景。
大概是冷冷地携着灵剑,开口便朝他要药炷,接着冷声警告他,做不出便休想离峰。
雪闲偏着头,望着指间流苏,混乱一团的思绪,莫名飘过石洞中的第三十五种姿势。
他记得自己紧闭眼眸,脸庞烧得厉害,其中一腿被厉倾羽架在结实的胳臂上,虽然两人身上都穿着衣服,可双方姿势还是暧昧地另人无法直视。当时雪闲为了让自己不要过于紧张,并掩饰快蹦出的心脏,只能找些话来说,譬如--“还要多久才能成功?”
然后低沉的声音对他说:“现在是第三十五个。”
音源离他极近,仿佛他一吸吐,就能呼气在对方脸上。于是他脸和耳阔更红了,手脚和腰背也软的无力,为了出石洞,只能被厉倾羽折腾来折腾去,整个人喘得不像话。
他记得清楚,厉倾羽呼吸比他稳,架着他手脚的胳膊也同样稳固有力。
一片黑暗的石洞中,只有那副低嗓,明显瘖哑了些。
当年在石洞中就只有他们两人,每回巨蟒动起,蛇毒剧烈发酵时,他便会立即握住对方拇指做为传度热气的连接,且视线昏暗,也较不容易心慌。
可眼下这般光天化日,甚至还有其他人…
雪闲用手背微微碰了碰他手,那温度却烫得吓人!正当他低头想办法时,厉倾羽蓦地反手抓住他!力道不轻。
以往雪闲总习惯抓着对方拇指,这回厉倾羽反倒直接抓住他四指,宛如牵手的姿势。
雪闲顿时面颊绯红,不断在心底重复“为了传递热气”这几个字,试图说服自己眼下两人这亲近的姿势。
前头烛鹊正回头看大家有无跟上,一瞥眼,便看见最后两人站离极近,可由他这里望去,因衣袍层叠,又看不清对方二人在做什么。
便用压小声量,喊道:“医君,你们不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