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一十四章绝迹百年
一轮明月映天边,
繁星点点谁相伴,
梦里抚琴悄思念,
多少柔情随风散,
岁月蹉跎人渐远,
空留往日悲与欢,
杯酒昂首望苍天,
是非恩怨如云烟,
何人还恋旧诗篇,
新曲已然成旧颜,
江水悠悠不复返,
天涯路远何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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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先生眼见华东来含怒一脚踢来,眼中毫无惧意,反倒多了几分坦然,甚至嘴角还浮起了一丝满足的笑容,就像此刻躺在地上如死狗般待死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气势汹汹的华东来!
华东来医术高超,堪称江湖中数一数二的神医,武功却不如其医术出名,今日这一脚踢出,围观的众人方知华东来的武功着实不亚于其赖以成名的医术!
这一脚看似平平无奇毫无花哨,其实却是最令人难以抵挡,只因这化繁为简的招式,往往隐藏着极厉害的后招变化,非是武学境界达到一定的高度,实难施出如此看似平淡却暗藏杀机的招式!
这些江湖汉子平日里就已有些看不惯华东来颐指气使小人得志的模样,此刻眼见鹊先生命在旦夕,虽心中希望鹊先生能扭转乾坤,但却不愿出手阻止,毕竟比起鹊先生的性命,当然还是自己的命比较重要!
就在这时,一个粗鲁的声音猛然咒骂道:“哪个王八蛋踢了老子的屁股?”
话音未落,那骂人的大汉莫名其妙的突然飞起,如人形暗器般向华东来砸去,眼中全是怒色,嘴巴张得极大,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显是被人治住了穴道!
华东来踢出的那脚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只是抬起手轻轻一挥,那百十来斤的壮汉就像一个风筝般倒撞向众人!
众人方才已知华东来身中剧毒,此刻眼见壮汉撞过来,一时间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纷纷四处躲避,生怕自己也被染上剧毒,这可苦了那个骂人的大汉,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顿时摔的七荤八素,可也立时解了大汉的穴道,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人还迷迷糊糊的,但仍不忘破口大骂!
众人丝毫不理会壮汉铿锵有力的污言秽语,注意力全都被华东来那一脚吸引,眼见这一脚就要踢在了鹊先生的脑袋上,鹊先生的神情却突然一变,面色瞬间回复如常,丝毫看不出任何中毒的迹象,整个人硬生生的向上移动了三寸,恰好避过了华东来踢向鹊先生脑袋的那一脚,众人只到鹊先生真有回天之力,欲扭转乾坤之时,华东来那一脚却结结实实的踢在了鹊先生的前胸!
众人本以为会听到筋骨碎裂的声音,怎料鹊先生前胸却发出一声清脆的金铁之音,几十枚细如牛毛的钢针瞬间自鹊先生前胸射出,这一下突如其来的变化,别说众人没有料到,就是华东来自己也没有想到,鹊先生还有这等后招,是以几十枚钢针一根不少的射入了华东来腿上!
华东来此刻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望着鹊先生恶狠狠的道:“你刚刚那些话都是骗我的,真正的杀招是它吧!”
鹊先生的脸色此刻惨白几乎没有半点血色,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后道:“不错,所有的话都是骗你的,老夫若是真懂混毒之术,焉能让这些人再去帮诸葛帮为非作歹!若非你自己贪生怕死,又怎会信了我的话!不过刚刚你的运气的确够好,踢折了老夫几根肋骨,都没踢中这万蛊针,好在上天仁慈,终于还是让你着了老夫的道!”
万蛊针自鹊先生口中说出,这些江湖汉子忍不住都不禁身体一抖,就连华东来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只因这万蛊针实在太过恶毒,据传万蛊针产自苗疆,由苗人所制,中者无药可解,会如行尸走肉般四处撕咬活物吸食鲜血,被撕咬的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顿时就会变成与中蛊者一般无二,若无鲜血供养,只需数日便会被体内蛊虫反噬,受尽诸般苦楚后化为一摊白骨!
万蛊针据说早已在江湖中消失了近百年,不过其赫赫威名一经提起,还是令人心惊胆战,实因此物太过歹毒!
华东来已数次上了鹊先生的当,心中虽有些将信将疑,不过闻万蛊针之名,仍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当下故作镇定的道:“鹊先生,你也是江湖中成名多年的人,竟弄些小孩子的把戏戏弄华某,是否有些太过丢脸!”
鹊先生干咳了几声,吐出几口黑血,有气无力的道:“我知你不信,但这次我的确没有骗你,只因我深知你我二人武功在伯仲之间,用毒混毒之法只怕你更是强我百倍,没办法中,我也只能用此恶毒之法,报那杀子之仇了!只可惜了这些人,不免要与你陪葬!”
华东来望着鹊先生恨不得立时撕碎了他,却发现自己的四肢渐渐生出阵阵麻痒,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在身体内爬行,刹那间额头全是冷汗,蓦地抬眼看去,猛然发现那些江湖汉子一个个看着他的目光中,带着三分讥讽七分杀意,冷的就像一把把冒着寒光的刀,狠狠的刺在华东来眼中!
华东来在众人的目光逼视下,心中一虚忍不住退了两步,故作镇定的问道:“你们这么望着我做什么,难道是想背叛诸葛帮吗?”
老酒鬼雷动天初始便已打算拼了性命也要救鹊先生,但眼见奇峰迭起,鹊先生只怕再难保全性命,是以一直在伺机而动,盼能一击而中取了华东来性命,哪怕自己血染尘埃,也算对的起鹊先生与秦升的在天之灵了!
怎料鹊先生居然能在堪堪毙命之时,反又令华东来中了江湖中已消失百年的万蛊针,这一连串的变化,着实大出老酒鬼雷动天所料,又见此刻那些江湖汉子都已对华东来心生杀意,一时之间,老酒鬼雷动天倒不好贸然出手,只能静观其变!
为什么那些江湖汉子会突然对华东来起了杀心,其实根源就是那令人闻风丧胆心惊胆战的万蛊针,相传万蛊针上附满了肉眼几乎难辨的蛊虫,只有遇到新鲜的血液才会苏醒,平日里就如冬眠的虫蚁一动不动,仿佛真的死了一般,就是常人的皮肤与之接触,也不会有半点危害,但若是一遇鲜血,立马就会如水蛭吸血般疯狂,直至吸干人身上所有的鲜血方才善罢甘休,重又回复到僵死的状态!
是以,那些江湖汉子才会对华东来起了杀心,毕竟此刻华东来还未疯癫,没有如行尸走肉般撕咬众人,此即杀了华东来,那些进入华东来体内的蛊虫失去了其他进入他人身体的机会,自然会在饱食华东来鲜血后,乖乖的留在华东来身体中,继续回归僵死状态!
那些江湖汉子之所以没有立时出手,一则是因万蛊针虽被称为江湖中最恶毒的暗器,百年来却早已消声灭迹,一时间无人难辨真伪,自然不好贸然出手,二则华东来毕竟在江湖中有些威望,又颇得诸葛帮帮主器重,众人心中私念甚重,当然不愿当第一个出手的恶人,是以华东来出口相询,却无一人应声,只是冷冷的看着华东来!
华东来眼见那些江湖汉子的目光越来越冷,心中不免一惊,暗道:老子纵横江湖多年,连龙飞云他们那些人都被老子玩弄于股掌之上,难道今日竟要毙命于此!当下只觉得麻痒难当,似乎蛊虫已爬满了整个身体,五脏六腑里都有虫爬蚁咬的感觉,就连发根仿佛也未被放过,头皮一阵阵发麻,冷汗瞬间湿了衣衫,石室中的冷风一吹,竟忍不住一连打了几个寒颤!
要人的兵器已在手,映着火光透着冰冷的寒芒,没有人说话,那些江湖汉子一个个就像提线的木偶,一步步向华东来逼去,眼中露出的杀气甚至比兵器发出的寒芒还要骇人!
恐惧!
恐惧就像一个看不见的深渊自华东来心头升起,慢慢的吞噬着华东来,令他本来还有几分仙风道骨的脸,彻底扭曲成困兽的模样,甚至眼中闪动的光,好像都带着几分蛊虫滑过的暗影,尤其他那不停颤抖的身体,不知是因对死亡的惧怕,还是身体里真有无数只蛊虫在撕咬,令华东来想极力忍住颤抖,却偏偏忍不住的发抖!
那一刻,华东来彻底绝望,但求生之心却胜过了绝望,看着众人一步步逼近,华东来发出一声声有若困兽般的哀鸣,一句句都包含着巨大的求生之念!
只不过没有人理会华东来的哀求,各种兵器毫不留情的向华东来攻去,突然白衣男子现身,厉喝道:“住手!”
话音未落,鲜血已四处飞溅,一击得手的众人立时闪避着飞溅过来的鲜血,只因若有一滴落在众人身上,只怕就会有万千蛊虫透体而入,他们当然都不想死,自然要极力闪躲!
华东来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浑身上下几十道伤口齐齐涌出鲜血,痛苦的在血泊中嘶嚎,一声声惨叫就像恶鬼般刺耳!
猛的,一个身材雄壮的大汉突然扔掉了手中的兵器,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手背,只见那雄壮的大汉手背上留着一抹嫣红,红的那么刺眼,那么令人胆寒,刹那间大汉的眼神巨变,目中全是惊恐之色!
些许,雄壮大汉周围的几个人瞬间知觉,手中的兵器几乎同时攻向了雄壮大汉,雄壮大汉似乎一无所觉,只是痴痴傻傻的望着手背上那滴嫣红的鲜血!
忽的一道白影闪过,数件兵器落空,白衣男子目露凶光的喝问道:“你们都疯了吗?居然在此时自相残杀!”
一个身材析长声音老迈的人哆哆嗦嗦的答道:“二爷小心,他可能中了万蛊针的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