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我挺长时间，你也是知道的，到目前为止，让我在乎的东西已经不多了。”

“是的，先生，我了解。”

“尤其是我在得知自己的那些狗屁过往之后，我总感觉，自己身边的一切都是假的。”

“先生，对此，我并没有太多的信息用以理解。”

“罢了，你不过是一个尚处在学习阶段的AI，不理解也正常。”

“没错，先生，你说的对，今后我学习的日子还很长。”

“就这样吧，我也该出发了。”

切断与AI的联系，我重新抖擞精神，准备干活。

一切皆事与愿违。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搞的，明明是我最抱有期待的事情，却狠狠给了我几个耳光；反倒是我最不愿意被迫顺从的屈服，可以让我蝇营狗苟一阵子。少来那一套“现实本该如此”的狗屁，我信命，但我绝对不会相信这种说出专门唬人的借口。啧，干！

眼下，我还是不能太过张扬，毕竟渗透的计划要一步一步来，安顿好这边的烦心事，接下来，就该把目光放到联邦那边的几个可怜人身上。

“一个人在这人做什么？喝闷酒？”

见我脚边的瓶瓶罐罐，酆都做出他的结论。

“对，一天到晚的烦心事，没一个正经的。”

扔掉手上最后一个空瓶子，我倚在路边栏杆的扶手上，等待太阳日落西山。

“你在等肖恩吗？”

酆都一语道破。

“他昨天散会后都告诉你了？啧，看来这家伙也不不是那么靠谱。”

“不是，我猜到的。”

“随你怎么说吧。不过，如果你是来劝我的，没用。”

我表明自己的态度，免得酆都觉得有机可趁。

“劝你？我要是劝你，你绝对不会看到我温柔的一面。”

额，自卖自夸？

“那你来做什么？送行？”

“在一定程度上，是的。”

“哇哦，我好感动。”

想象一下这个画面，寂静的夜晚，两个大老爷们儿倚靠在忽明忽暗的路灯地下的栏杆上，亲亲我我，你侬我侬，咦~，我后背一阵发凉。

“你确定你不需要我的帮助？我是说，这趟混水没有看上去那样简单。”

“这我当然知道，可眼下还有其他人选吗？”

说实在的，我还真有点羡慕我之前的诈死，至少没有现在这么多破事要我去做。

“我可以援助你的，如果你需要的话。”

“援助我？省省吧。”我调整姿势，面向酆都，“这一切事情的起源不都是因为你当时的冲动？要不是你的决策，联邦现在至少不会像一盘散沙一样。”

“要不听听我的想法？”

酆都语峰一转，像是想和我分享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

“联邦最大的缺点，就是各州的独立性太大。”

“这我知道，所以他们才会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中央政府稳定局面。”

“这也是我监禁吴涉的原因。”

说着，酆都给自己点上一根烟。

“前言不搭后语，你觉得咱俩说的这两件事有必要的联系吗？”

“先听我把话说完。”吞吐一口雾气，酆都继续补充，“联邦那群老奸巨猾的政客是不会放过一个孩子的，哪怕他意图挽救自己的国家，自己的人民。”

好嘛，该死的政治斗争，我可去他妈的。

“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应该料到会有这种情况。”

“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不管你对吴涉的看法是好是坏，至少，在我遇到他时，我看到了联邦新的希望。”

“喂喂喂，你这话说的是不是有点夸张？”

“丝毫不夸张。你知道我有多少年没有见到过有信仰，有底气的青年了吗？不论是联邦还是帝国，大部分的青年人都被那该死的急功近利勾得合不拢嘴。”

“确实。”

没什么好反驳的，这就是事实。

“所以，当我在烂泥里发现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的时候，我喜悦的情绪是难以言表的。”

“看得出来。”

“你知道吗？吴涉，或者说以吴涉为首的那一少部分有理想，有信仰的青年，是联邦最后的火种，最后的希望。我绝对不可能让那群自以为是的老家伙破坏这最后一丝美好。所以，杨坚，如果你去到那边，碰到一些对联邦不利的家伙，遵从你内心的意愿，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绕了一大圈，原来是想让我铲除联邦境内的异己，啧，这活，我还是看着办吧。

“得，光一个‘联邦的希望’你就念叨了不下三回了，具体怎么做，我自会有定数。”

“幸苦。”

抽完这支烟，酆都的心情倒是舒缓许多。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条件？说来听听。”

我不是谁的马仔，要我做活儿，那得利益对等。这是我混了这么多年所恪守的信条，尽管之前我没机会这样做。

“你要保证夜莺他们的安全。”

‘当然，我还没有傻到那种地步。”他扔掉烟头，后撤几步，脸上挂着不明所以的微笑，“毕竟那是你女朋友。”

“随你怎么说吧。”

还以为这种话可以激怒我？人都是会成长的。

“喏，车来了，我就不打扰你的后续工作了。”

他给我指明方向后，扭头就消失在黑暗中。

“又不是拍电影，搞这么神秘。”

嘀咕一句，我靠近向我驶来的汽车。

“我刚刚在路灯下看到个人影，怎么？按耐不住寂寞？”

一开始我还比较担心，肖恩会被半路截胡，不过，看情况，这哥们儿一路顺畅。

“那是酆都。”

“酆都？他怎么会在这儿？”

他脸上吃惊的表情不像是假的，当然，我也没有蠢到完全相信。

“不知道，他说是他猜到的。”

“猜到的？不愧是鬼屋的首领，有两下子。”

“少贫，说正事。我要的东西你带到了吗？”

“当然，还信不过我？”

一边嘴碎，肖恩一边将联系人的联络方式传给我。

“终于插了你一回。”

“啧，你就不能有点别的期待吗？”

这家伙是真的不打算回归正常人的脑回路了。

“慢着……”审视他给我的名单，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不是之前那个沿街乞讨的乞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