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阿云的情绪控制，也没有羽毛的能力坑害，杨潮雨顺利地避开了那一拳。

“你非要这个时候争高低？”杨潮雨冷声问。

诺诺亦冷言冷语：“你明明有其他的鬼将，为什么还要藏着掖着？”

杨潮雨差点气笑。

“我为什么都要拿出来？我不能留后手？”

“有这样的能力，却不做表率不担责任，你真是白瞎了这能力。”

杨潮雨无语。

是，跟杜司和小筮比，她的确不够伟光正。但是……

“既然能力是我的，那怎么用是我的自由。”

诺诺还要说什么，却被羽毛拦住了。

“她不是御鬼一族的人。”

“什么？”诺诺一愣，“她召唤鬼将的能力，身上还带了好几个，浑身阴气那么重，怎么可能不是御鬼一族的？”

杨潮雨从他们的对话中察觉一丝异样。

羽毛说完后，便安静下来。

诺诺迟疑地上下打量杨潮雨，却又质问羽毛：“你怎么看出来的？还是说，你只是在帮她说话？因为怕死？”

羽毛淡淡看她一眼，道：“你安静一会。”

诺诺说自己安静不了，她接了这次任务，就是要做掉不称职的人。

羽毛看了杨潮雨一眼，将诺诺拉到一边。

杨潮雨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

这两人什么意思？

难道……所谓御鬼一族有了御鬼能力后，本身就肩负着某种责任么？

比如，一定要在面对危险时一马当先？

她不禁想起了长安。

他身上似乎就带着一种大家长的感觉。

杨潮雨正想着，天南和香芋凑了过来，问她怎么吵起来了，还说诺诺话语里的意思好像不太简单云云。

她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

这时，杜司和小筮已经跑近了。

香芋立刻转移了注意，大声问杜司为什么要来操场。

杜司沉默，将一个东西朝杨潮雨丢来。

杨潮雨接住略显眼熟的录音笔，心里一动。

她一边打开录音笔，一边问：“大喜儿就是巫淮溪？！”

杜司点头时，录音笔里传来一个女人略显急躁和冷淡的声音。那一刻，四周像是按下了暂停键，在杜司和小筮身后疯狂追逐的逝者们纷纷停下脚步。

像是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要出现般，它们颤抖着缩小自己，甚至有些干脆掉头。

从头顶看，就像是一群突袭羊群的庞大狼群都凑到羊跟前了，却突然开始后退。

可等了一会，杨潮雨什么也没有看见。

她想了想，打开探阴。

那一刻，她看见，学校的各个角落飘出了白色的烟雾，就如她曾在小筮身上看见的那般，从四面八方凝聚到杜司的面前，也是在那群逝者的面前。

白色的烟雾化成一个人形。

正是大喜儿。

“你去找过我妈妈。”她有些愣。

大半的人都忍不住后退，杜司却淡淡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录音播到了女人说：“我不想让她遭受更多了，她回来就好。”

大喜儿就如被人一棍子打醒。

她眨了眨眼睛，说：“这是录音……”

杜司：“所以，你没有回家。”

杨潮雨：这是重点么？

大喜儿，或者说巫淮溪摇了摇头，说：“我回去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直到有人亲自登门，说我出了意外，让他们节哀顺变。”

众人一惊：“已经死了？”

的确，刚才巫淮溪出现的方式，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她很可能不是人。

因为有李就水这个先例在，杨潮雨倒也不是很惊讶。

死而不知。

巫淮溪没回答那么显而易见的问题，而是道：“所有人都选择息事宁人，只有警官你一直还在坚持，也找到了我。谢谢你，杜警官。”

小姑娘似乎有点感动，眼眶有些红。

杜司却板着一张公事公办的脸：“你是怎么出事的？当时发生了什么？”

众人：这可不是审问间啊，警官。

巫淮溪淡淡说：“也没什么，就是这学校太肮脏了，我死后化成恶鬼，将这里的老师校长都杀了。”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杨潮雨看了一眼巫淮溪身后的逝者们。

它们依旧在后退，但它们的身上趴着很多几乎要消散的小孩子。那些小孩子啃食着老师和警卫的身体，而女老师和警卫并不敢反抗。站在最外围的黄牌学生更是远远望着，并不敢接近。

杨潮雨感觉，事情并没有巫淮溪说得那么简单。

至少，MN没有提示任务完成。

谦公子是最咋呼的那个，立即说大喜儿说谎了。

杨潮雨正觉得不妙，却发现巫淮溪身后的逝者明显地躁动了起来。她正想提醒杜司，眼睛便感觉一阵刺痛。

她闭眼的瞬间，便听见了小筮的大喊：

“杜哥！”

再睁眼时，杨潮雨眼里都是泪水，只模糊地看见大喜儿似乎不见了。取而代之地，是再次疯狂向众人靠近的“狼群”。

这明显是逝者暴动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羽毛。

羽毛神色依旧淡淡。

诺诺暴躁不已，大骂羽毛脑残。

杨潮雨却注意到，羽毛似乎在有意无意地瞄向墨汁。

想到墨汁的能力，杨潮雨悟了。

难怪羽毛多次发动能力，似乎根本不怕自己因此而死。

因为他知道，自己一定能活到最后！

卑鄙。